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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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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现在九岁。他就是不说话,不肯吃东西,光吮大拇指,玩布娃娃。真可怜。” 黛安不想再听下去,便说:“我去收拾衣服。” “你最好把自己的衣服也收拾一下,夫人。说不定你要陪他。” “那马克怎么办?”她问道。 “你丈夫什么时候回家?” “我没有丈夫。” “那末把马克的衣服也收拾了。” 黛安站在厨房里,嘴里含着一支好几英寸长的香烟,试图考虑一下该怎么办。她感到害怕,心中没有数。“我没有医疗保险,”她朝着窗子喃喃说。 “圣彼得医院会接受贫困病人的。赶紧收拾东西吧。” 救护车来了,停在东街17号门口,周围马上围了一群人。医院人员走进室内,那些看热闹的人等在外面看着,相互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哈迪把里基抱到担架上,其他人用皮带将孩子固定好,盖上毯子。里基想蜷缩起来,但是维尔克罗公司制造的又粗又重的绑带使他缩不起来,只好直直躺着。他呻吟了两下,但眼睛一直都没张开。黛安轻轻地松开他的右手,使他能吮大拇指。她泪汪汪的,但忍着不哭出来。 医务人员抬着担架出来了,看热闹的人从救护车的尾部向后退让。他们把里基放到车上,黛安也跟着上了车。有几个邻居大声向车里说话,表示关切,但她还没来得及回答,驾驶员就砰的一声把车门关上了。马克坐在警车驾驶座旁,和哈迪在一起。哈迪一按开关,蓝色的灯光突然四射,在附近的活动住房上扫来扫去,四处跳跃。人群慢慢退去。哈迪加大油门,跑在前面,救护车尾随在后。 马克心里非常焦虑,又非常害怕,因此对那些收音机、话筒、枪支等新玩意儿也顾不上发生兴趣。他纹丝不动地坐着,闭着嘴不吭一声。 “你讲真话了,孩子?”哈迪蓦地问了一句,他又突然以警察的面貌出现了。 “是的,长官。关于什么的真话?” “关于你所看到的?” “是讲真话了,长官。你不信?” “我没有说不信,但有点奇怪,就这样。” 马克等了一会儿,没吭声。但显然哈迪在等他说话,他就问道:“奇怪什么?” “好些事情。第一,你打了电话,但不肯留姓名。为什么不肯留?要是你和里基只是碰巧发现尸体的,你为什么不肯讲出自己的姓名?第二,你为什么要偷偷溜回现场,躲在树林子里。躲躲藏藏的人心里有鬼。你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回到现场,告诉我们你所看到的事情?第三,你和里基如果看到的是同一件事情,为什么他反应异常,而你却很正常,你懂我的意思吗?” 马克想了一会儿,感到想不出说什么好,就干脆不说了。他们在州际高速公路上行驶,向市中心开。看到其他车子都为他们让道,真叫人高兴。救护车的红灯紧跟在后面。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哈迪最后说道。 “哪个问题?” “你打电话时为什么不肯告诉你的姓名?” “我心中害怕,你知道吗?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看到尸体,真吓死人了。我现在还害怕呢。” “那你为什么又潜回现场?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们?” “我害怕,你知道吗,但就是想看看发生什么了。那不是犯罪,对吗?” “也许不是。” 他们离开高速公路,在车流中穿来穿去快速行驶,盂菲斯市中心的高楼已经可见。 “我只是希望你讲老实话,”哈迪说道。 “难道你不相信我?” “我有怀疑。” 马克使劲吞咽着,向侧后视镜里面看。“为什么你有怀疑?” “我要告诉你我的想法,孩子。你想听吗?” “当然想听,”马克慢吞吞地回答说。 “好,我想你们小孩子在树林里吸烟。我在有绳子的那棵树底下发现几个刚吸完烟的烟头。我猜想你们在树底下抽了一会儿烟,看到了所发生的一切。” 马克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血液也停止了循环,但他知道最重要的是表面上要竭力镇静。耸耸肩,别理它。哈迪又不在场。他什么也没看到。他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于是把它们放在屁股底下坐住。哈迪注视着他。 “小孩子抽烟你们抓吗?”马克问道,声音低了少许。 “不抓。但是向警察撒谎的小孩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 “我没有撒谎,真的。以前在那里抽过烟,但今天没有。我们只是走着穿过树林子,心想也许还能抽抽烟,我们就走到了汽车跟前,看到了罗米。” 哈迪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谁是罗米?” 马克突然警觉起来,深深地吸着气。马上,他意识到一切都完了。真该死。说得太多了,撒了太多的谎。他所编造的故事还没有持续一小时。要不断地想,他告诫自己。 “那是那个家伙的名字,对吗?” “罗米?” “对,你不是那样叫他的?” “不。我告诉你母亲的是杰罗姆·克利福德,来自新奥尔良。” “我还以为你叫他罗米·克利福德,来自新奥尔良。” “谁听说过罗米这一名字?” “不知道。” 车子转向右方,马克看着前面。“这是圣彼得医院吗?” “牌子上是这样写的。” 哈迪把车停在一边,看着救护车向急诊停车处倒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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