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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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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好心人。我相信再过几个小时后弗莱彻·科尔看见这个聪明的小家伙一定很高兴。” 她的两脚又长又瘦。果真是十全十美。他顺着她的脚背抚摸。他还没有接到以后去拜访她的邀请,这一点颇使他忐忑不安。他一点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到哪里去,他拿不准她是否知道她的目的地。 “明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她说道。 他喝了一口纯雪碧。“大喜日子,”他说道,欣赏着她的脚趾头。岂止是大喜日子而已,但是他觉得需要说得低调一点。这会儿,他的心头只有一个她,而不是明天的热闹和混乱。 “你将怎样度过?”她问道。 “我大概要回到办公室去,等候报纸造成轰动。史密斯·基恩说过他要整夜待在那儿。好多人都会一大早就来。我们要聚集在会议室里,他们还要搬来好多电视机。我们要花上一上午看着消息散布开去。听听白宫的正式反应,一定非常有趣。怀特和布莱泽维契律师事务所一定得说点什么,鲁尼思院长会说点感想,沃伊尔斯会大受报道,律师们会召集起大陪审团,政客们会胡说八道,国会山上整天都有新闻发布会。明天是一个重要的出新闻的日子。我恨的是你不在了。” 她哼了一声,满是讥刺。“你下一篇新闻写什么?” “大概是沃伊尔斯和他的录音带。你可以预料得到白宫一定会否认有过任何干预,如果公众的注意使得沃伊尔斯无法忍受时,他会为了报复而出击。我很想得到那盒录音带。” “以后呢?” “那要看情况了,有许多现在不知道的因素。早上6点钟以后,竞争会变得剧烈得多。无数的谣言,无数的消息,全国的每一家报纸都要插足进来。” “但是你成了大明星,”她说道,带着钦佩,而不是讽刺。 “是啊,我也该风光一下。” 副驾驶员敲了敲,便打开了门。他看着达比。 “亚特兰大,”她说道,他便关上门。 “干吗去亚特兰大?”格雷问道。 “你在亚特兰大换过飞机吗?” “当然。” “你在亚特兰大换飞机的时候走迷过路吗?” “我想有过。” “我就不多说了,那个机场大得很,旅客多得不得了。” 他喝完汽水,把铝罐放在地板上。“到了那里又上哪儿去?”他知道他不该问,因为她没有自己说出来。但是他要知道。 “我要立即乘一班随便到哪里去的飞机。我要实行一夜飞行经过四处机场的老规矩。也许不需要这样做,但是我觉得这样安全一点。到末了我会抵达加勒比海上的某个地方。” 加勒比海的某个地方。范围缩小为上千个岛屿。她干吗要这么含糊其辞?她信不过他吗?他就坐在这儿抚弄着她的双脚,而她却不肯告诉他此行走向何处。 “我跟沃伊尔斯怎么说呢?”他问道。 “我到了那儿给你电话。也许我会给你捎上一行字。” 好极了!他们可以交个笔友。他把他的新闻报道寄给她,而她可以从海滩上寄出明信片。 “你会躲开我吗?”他问她,看着她。 “我还不知道上哪儿去呢,格雷。我得到了那儿才能知道。” “但是你不是说要给我电话吗?” “是的,在到达之后。我答应了的。” 夜里11点钟时,只有5位律师还在怀特和布莱泽维契律师事务所的办公室里待着,他们都在10楼的马蒂·维尔马诺的办公室里。他们是维尔马诺、西姆斯·韦克菲尔德、贾雷尔德·施瓦布、纳撒尼尔(爱因斯坦)·琼斯,还有一位退休了的合伙人名叫弗兰克·科尔茨。两瓶苏格兰威士忌酒放在维尔马诺的办公桌的一边。一瓶已经空了,另一瓶还没怎么动、爱因斯坦独自坐在一角,喃喃自语。他长了满头乱蓬蓬的鬈白灰发,鼻端尖削,实足是个狂人,特别是现在。西姆斯·韦克菲尔德和贾雷尔德·施瓦布在办公桌前坐着,领带拿掉了,袖子卷了上去。 科尔茨结束了跟维克托·马蒂斯的助手的电话交谈。他把电话递给维尔马诺,维尔马诺把它搁回办公桌上。 “是斯特赖德,”科尔茨向大家通报。“他们都在开罗,住在一家旅馆的顶层豪华套房里。马蒂斯不肯跟我们讲话。斯特赖德说他已经精神错乱,举止失常。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消说得,他是不会到大洋的这边来的。斯特赖德说他们已经通知所有带枪的伙计们撤离本城。追逐已经取消。现在有好戏看了。”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韦克菲尔德问道。 “我们全得靠自己了,”科尔茨说道。“马蒂斯已经对我们撒手不管了。” 他们说话声音很轻,声嘶力竭的叫嚷在几个小时以前已经结束。韦克菲尔德怪罪维尔马诺不该写那张便条。维尔马诺则首先怪罪科尔茨不该招来一个像马蒂斯这么惹祸的客户。科尔茨高声回敬说那都是12年前的事了,我们事务所一直在享受他的丰厚报酬。施瓦布怪罪维尔马诺和韦克菲尔德不该如此轻率地处理便条。他们一次又一次臭骂摩根。事情全坏在他身上。爱因斯坦坐在一角,看着他们大家。但是这一切现在都已过去。 “格兰瑟姆只提到我和西姆斯。”维尔马诺说道。“你们大家都会平安无事。” “你和西姆斯为什么不出国去呢?”施瓦布说道。 “我早上6点钟到达纽约。”维尔马诺说道。“然后就去欧洲,在火车上过一个月。” “我走不了,”韦克菲尔德说道。“我有老婆,6个孩子。” 此刻他们听他口口声声哀怜他的孩子,好像别人都没有家小似的。维尔马诺是离了婚的人,他的两个孩子都已成人。别人能够对付得了,他也能够对付。他已到了退休年龄。他已经藏妥了大笔的钱,他也欢喜欧洲,特别是西班牙,所以,现在就是他拜拜的时候了。他有点怜悯韦克菲尔德,他才42岁,又没有多少钱。他挣的钱不少,但是他的妻子是个花钱能手,又特别喜爱养儿育女。韦克菲尔德此刻已经失去了平衡。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这句话韦克菲尔德已经说了30遍。“我就是不知道。” 施瓦布想帮他出个主意。“我想你该回家去告诉你太太一声。我没有太太,要是有的话我就得给她打点气,好应付这件事情。” “我办不到,”韦克菲尔德说道,一副可怜相。 “你一定办得到。你现在就得告诉她,再过6个小时,她就要看见你的照片登上头版了。你必须马上去告诉她,西姆斯。” “我办不到。”他快要哭出来了。 施瓦布看着维尔马诺和科尔茨。 “我的孩子们怎么办?”他又问了。“我的大儿子13岁。”他擦擦眼睛。 “别害怕,西姆斯。控制一点,”科尔茨说道。 爱因斯坦站起来走到门口。“我上佛罗里达去,没有急事不要给我电话。”他开门走出去,砰的一声关上门。 韦克菲尔德有气无力地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你上哪儿去,西姆斯?”施瓦布问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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