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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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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加西亚生气了30分钟,然后便睡着了。这时候电话又响了。他在漆黑中摸起话筒。“喂!” 这次不是加西亚,是个女的。“你是《华盛顿邮报》的格雷·格兰瑟姆吗?” “是的。你是谁?” “你们还在报道罗森堡和詹森的新闻吗?” 他在黑暗中坐了起来,看看钟。5点30。“这是大新闻。我们有许多人投入进去,不过,是的,我在做调查。” “你听到过鹈鹕案卷吗?” 他深吸一口气,想了想。“鹈鹕案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篇于人无害、微不足道的分析介绍,关于是谁杀了他们的问题。上星期天一个名收托马斯·卡拉汉的人把它拿到华盛顿去,此人是图兰大学的法学教授。他把它给了一个联邦调查局的朋友,经过几个人传阅,事情突然闹大,星期三晚上新奥尔良的一颗汽车炸弹把卡拉汉炸死了。” 台灯已经开亮,他赶快写下来。“你在哪儿打的电话?” “新奥尔良。付费电话,你不必麻烦。” “你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案卷的摘要是我写的。” 他现在完全清醒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呼吸急促。“好的。既然是你写的。告诉我它说了些什么?” “我不想这么做,因为你即使得到一份复印件,你也不能刊登这篇报道。” “何不试我一试。” “你办不到。你得予以彻底证实。” “好啊。我们报道过三K党、恐怖分子卡迈尔、地下军、雅利安人……” “不行。你说的这些人都不相干。他们都是明摆着的。案情摘要所说的是一个看不见的嫌疑犯。”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此人是谁?” “也许过些时候。你们好像有许多神秘的消息来源。我得瞧瞧你们能查到什么。” “卡拉汉是容易查出来的。那是打一个电话的事情。给我24小时。” “星期一早晨再给你电话。如果我们正经讲交易的话,格兰瑟姆先生,你也得向我透露一点什么。我下一次打电话的时候,你得说点我不知道的事情给我听。” 她是在暗中打付费电话。“你有危险吗?”他问她。 “我想是的,但是现在我没问题。” 听她的声音她很年轻,也许20多岁。她写了一篇案情摘要。他认识法学教授。“你是律师吗?” “不是,别耗费时间去追究我的身世。你得干你的工作,格兰瑟姆先生,要不然我就上别处去了。” “很好。你得有个名字。” “我有一个。” “我的意思是一个代号。” “你是说像间谍的那一套。嘿,这才好玩哩。” “不然的话就请告诉我你的真名。” “值得一试,就叫我鹈鹕。” 他的父母都是正经的爱尔兰天主教信徒,但是他在多年前就不信教了。老两口身穿丧服,令人敬重,晒红的肤色,高尚的衣装。他很少说起过他们。他们手牵手和家人一同步入罗吉斯小教堂。从莫比尔来的他的哥哥身材矮一点,样子要老得多。托马斯说他酗酒成习。 大约有半小时,学生和教师鱼贯进入小教堂。今晚有球赛,校园里到处是人。街上停了一辆电视广播车。一个电视摄像员保持一段体面的距离摄录了教堂正面。一个校警注意看着他,不让他过分接近。 看起来有点怪,这些法学院的学生穿上衣裙和高跟鞋,外套和领带。纽科姆大楼三楼的一个光线不亮的房间里,“鹈鹕”脸朝窗口坐在那里,看着学生们人挨着人走来走去,轻轻说话,赶快吸完香烟。她的椅子底下有四份报纸,都是她看过丢掉的。她来了已经有两个小时,在窗口,的阳光下看报,等待开追悼会。没有别的地方好待。她算准了那些家伙都隐藏在教堂周围的矮树丛中,不过她也懂得要有耐心。她来得早,待得晚,专门在阴影中走动。如果他们发现了她,他们也许会立即下手,事情也就马上完结。 她捏住一张团起来的纸巾擦干眼睛。现在正好是哭一通的时候,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了。人们都已经进去了,电视车也离开了。报上说这是一个追悼会,只有家人参加的葬礼要晚一点。教堂里面没有棺柩。 她选定了这个时刻逃走,租一辆汽车开到巴吞鲁日,跳上一班飞机,不论开到什么地方,只要不是开到新奥尔良的。她要飞往国外,蒙特利尔或者卡尔加里都可以。她要在那里躲上一年,希望这件罪行到时已经解决,坏蛋也已除掉。 但这是梦想。她的小小摘要已经杀死了托马斯,现在他们又要对她下手。她知道罗森堡、詹森和卡拉汉这几件谋杀案的主使人是谁,她所知道的这个情况使她成为一个颇为独特的人。 她突然身体朝前一伸,看见那个人就在那边!那个瘦个子长脸孔的人!他穿一件外衣,系一条领带,一副哀悼的神情,快步朝教堂走去。就是他!星期四上午她在喜来登饭店大厅里看见过的那个人。当时她正在跟维尔希克讲话。 他走到门口便停步了,神经质地向四面伸伸脑袋——他是个笨蛋,一望而知是什么人。他看了一眼相距不到50码处规规矩矩停在街上的三辆车子。他推开大门,走进小教堂。 她的鼻子压在窗玻璃上。车子都太远了,但是她算准了有一个人坐在其中的一辆车子里守候着她。 十分钟过后,瘦子一个人出来,点燃一支香烟,两手深深插进口袋,走向三辆车子。 他在车子前面行走,并不停步。等到看不见他了,中间一辆车子的门开了,出来一个穿绿色图兰大学运动衫的人。他跟在瘦子的后面沿街而去。他又矮又粗又壮,是个不折不扣的胖墩。 他跟在瘦子背后消失在人行道上,走到小教堂的背后去了。达比坐定在折叠椅的边沿。一分钟后,他们在人行道上从房子后面走出来。两个人现在走在一起,轻声说话,但只是片刻时间,因为瘦子立即快步走开并在街上消失了。胖墩赶快回到他的车子里去。他坐在车子里等待追悼会结束,以便最后再在人群中找找看,不放弃一个明知其不可能有的机会。 要不了十分钟,瘦子偷偷走到里面,扫视了在场的二百来人,确知她不在其中。 哈瓦那是个理想的庇护所。一个国家或者一百个国家重金悬赏要他的首级都不要紧。费德尔对他倾心爱慕,有时也是他的主顾。他们同享醇酒、美女和雪茄。他在这儿要啥有啥:老区的高塔街上一套优雅的小公寓,一辆有司机的汽车,一个银行经理能像巫师一样闪电般在世界各地收支款项,不论什么船只,就是军用飞机,需要的话也能得到。他会说西班牙语,他的肤色并不苍白。他爱这个地方。 他曾经一度答应过杀掉费德尔,但是他办不到。那时候他还不全是为钱杀人。他耍了一回两面派,自己向费德尔坦白。他们演了一场伏击交火的假戏,然后放出风声说非凡的卡迈尔在哈瓦那街头殒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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