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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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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埋葬了我的妻子。”他说,几乎要哭出来了,简终于有点感动了:“我很抱歉。”她说。可怜的人。 “她死于一起交通事故,就在杰克逊维尔北部的I-95公路上。” 简现在已经站了起来,心想要是自己准备了新鲜的咖啡就好了:“真让人难过。”她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呀?” “十二天前。一位朋友向我推荐了卡森先生。” 这位朋友可不怎么样,她想说:“你要喝点咖啡吗?”她边问边将指甲油的盖子盖上。十二天前,她想。就像其他所有称职的律师秘书一样,她看报时一直以敏锐的眼光关注着报道的事故。谁知道呢,或许有人会走进来求助。在这之前,从未有人走进特雷弗的事务所的门。 “不要,谢谢。”韦斯回答说,“她被德士古石油公司的一辆卡车撞了。司机喝醉了。” “噢,天哪!”她叫道,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就连特雷弗也能处理这件案子——大笔的钱,高额的酬金,现在就在接待处这儿,而后面的那个笨蛋吃过午饭就在那儿呼呼大睡。 “他在写证词。”她说,“我去看看是否可以打扰他一下。请稍坐。”她想把前门锁起来,这样的话他就溜不掉了。 “我叫亚兹,亚兹·纽曼。”他说,想要帮她一把。 “哦,好的。”她一边说,一边向门厅的另一头跑去。她很有礼貌地敲了敲特雷弗的门,然后走了进去,“笨蛋,醒醒!”她咬牙切齿地说,声音大得韦斯在前厅也能听见。 “什么事?”特雷弗说,他站着,一副准备用拳头打架的样子。他根本就没有睡觉,一直在看一本过期的《人物》杂志。 “一个惊喜!你来了位客户。” “是谁?” “一个男人,他的妻子在十二天前被一辆卡车撞死了。他想马上和你谈谈。” “他就在这儿?” “对。难以置信,是吧?杰克逊维尔有三百个律师,而这个可怜的家伙却谁也没找。他说是一位朋友推荐了你。” “你对他说了些什么?” “我告诉他需要交些新朋友。” “好了,说真的,你都对他说了些什么?” “我说你在写证词。” “我已经有八年没有写过了。让他到这儿来。” “冷静点。我去给他弄点咖啡,你装成刚刚做完一些重要事情的样子。你为什么不把这儿收拾一下?” “你只要想办法不让他溜掉就行了。” “德士古石油公司的那个司机喝醉了酒。”她一边说,一边打开门,“别把这事儿弄糟了。” 特雷弗一动不动地呆在那儿,嘴张着,两眼黯淡无神,但他麻木的头脑突然活跃起来。如果那司机真的喝醉了酒,就要交付惩罚性损害赔偿,那他就可能会得到两百万美元的三分之一,也可能是四百万美元的三分之一,我的天,甚至可能是一千万美元的三分之一。他想至少得把桌子整理一下,却一动也不能动。 韦斯通过前窗凝视着窗外,望着出租屋,那儿的同伴们也在看着他。他背对着厅那边的响动,因为他正努力板住面孔,不笑出声来。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随后他听到简说:“卡森先生等会儿就可以见你了。” “谢谢。”他轻声说,没有转过身来。 这个可怜的家伙还在伤心呢,她心想,然后便走进脏兮兮的厨房去煮咖啡。 证词很快就写完了,其他参加者也奇迹般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韦斯随简穿过门厅,走进卡森先生乱七八糟的办公室。简给他们作了介绍,然后端来了新煮的咖啡。在她终于离开后,韦斯提出了一个少有的请求。 “这附近能够买到很浓的牛奶咖啡吗?” “峨,当然,这个,当然。”特雷弗连珠炮似的回答,“爪哇海滩有卖的,只要过几条马路。” “你可以让她去帮我买一杯吗?”——绝对没问题。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哦,当然。是要一大杯还是一小杯?” “一大杯。” 特雷弗一跃而起,冲出房间。几秒钟后简“砰”地关上前门,几乎是跑着往街那边去了。当她一出视线,恰普就离开出租屋,向特雷弗的事务所走去。前门锁上了,他用一把自己的钥匙把它打开。 他进去后,从里面挂上门锁的链条,这样一来,倒霉的简就会端着一杯滚烫的咖啡被挡在门廊里进不来了。 恰普小心翼翼地慢慢走过客厅,突然走进律师的办公室里。 “对不起,你是谁?”特雷弗问。 “没事儿,”韦斯回答说,“他和我是一起的。” 恰普关上门,并把它锁了起来。然后,他猛地从茄克衫里掏出一把9毫米口径的手枪,将枪口差不多对准了可怜的特雷弗。特雷弗目瞪口呆,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干什——”他费尽全力才痛苦地尖叫出来。 “闭嘴,好吗?”恰普一边说,一边把枪递给坐着的韦斯。特雷弗失魂落魄地看着枪从一个人手上交到另一个人手上,然后就消失了。我做过什么?这些杀手是谁?我的赌债已经全都还清了。他很乐意闭上嘴。不管他们想要什么。 恰普斜靠在墙上,离特雷弗很近,好像随时都可能扑上去一样:“我们有位客户,”他开口道,“一位有钱人,中了你和里基设的圈套。” “哦,天哪。”特雷弗咕咳了一声。这是他最害怕的噩梦。 “真是个绝妙的主意,”韦斯说,“敲诈那些有钱的、内心世界封闭的同性恋男人。他们连抱怨一下都不能。里基已经在坐牢了,还有什么会失去呢?” “几乎是完美无缺的,”恰普说,“直到你们钓到一条不该钓的鱼,但你们恰恰这么干了。” “骗局不是我设计的。”特雷弗说,他的声音仍然比平常高了两个八度,眼睛仍然在寻找那把枪。 “是的,但没有你这个骗局就无法进行,对吧?”韦斯反问道,“得有位不老实的律师在外面来回传递信件。而且,里基也需要有人管理骗到的那些钱,并做些调查工作。” “你们不是警察吧?”特雷弗问。 “不是,我们是私家侦探。”恰普回答说。 “因为如果你们是警察,我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会谈下去。” “我们不是警察,放心好了。” 特雷弗现在又能呼吸和思考了,不过他呼吸的速度比思考的速度可快多了,他所受过的律师培训起作用了:“我想我要把这个录下来,”他说,“以防万一。” “我说过了,我们不是警察。” “我不相信警察,特别是联邦调查局的人。他们会像你俩一样走进来,挥舞着枪,发誓说自己不是警察。我就是不喜欢警察。我想还是把它录下来吧。” 他们想说,别担心,伙计,所有的一切正被录下来呢。就在离他们坐的地方往后几英尺的天花板上,一架微型摄像机正以高密度数码色彩的效果进行着现场拍摄。而且,在特雷弗乱七八糟的办公桌周围也放置了许多窃听器,当他打饱嗝、或是把指关节扳得“嘎巴”响的时候,街对面都有人监听着。 那把枪又出现了。韦斯用两只手拿着它,仔细地检查。 “你什么也别录。”恰普说,“我早就说过了,我们是私人侦探。而且现在是我们说了算。”他沿着墙又向特雷弗走进了一步。特雷弗一边注视着恰普,一边瞧着韦斯检查他的枪。 “实际上,我们是来和平解决问题的。”恰普说。 “我们有一些钱要给你。”韦斯说着,把那该死的东西又放到一边去了。 “给我钱干什么?”特雷弗问。 “我们想让你到我们这边来,为我们干。” “要我干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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