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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迪挥挥手,好像它根本不值一提:“二十二年前的事了。没人被起诉。你的搭档破产,被起诉了。可陪审团认为他无罪。它会被人提起,每件事都会被提起。可坦率地说,莱克先生,我们会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到最后时刻才参加竞选有个好处:媒体没有多少时间挖掘丑闻。”

  “我是单身。我们以前仅选过一位单身总统。”

  “你是鳏夫,但曾经是一位非常可爱的太太的丈夫,她在华盛顿和家乡都受到尊敬。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那么什么让你担心?”

  “没什么可担心的,莱克先生。你是位可以信赖的候选人。我们会制造事端和紧张气氛,我们会筹集资金。”

  莱克又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着,理理头发,摸摸下巴,努力清醒头脑:“我有许多问题。”他说。

  “或许我可以回答一些。我们明天再谈,还在这儿,同一时间。留到明天再做决定,莱克先生。时间宝贵,可我想,一个人在做这样一个决定之前,应该有二十四小时考虑。”泰迪说这番话时居然笑了。

  “好主意!让我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你要保证没人知道我们谈过话。”

  “当然。”

  就空间而言,法律图书室恰好占据了整个特朗博尔监狱图书馆四分之一的面积。它在一个角落里,很有品味地被一堵红砖墙和玻璃(用的是纳税人的钱)隔开。在法律图书室里面,排列着摆满旧书的书架,几乎没有空间让犯人从中间挤过。墙边的书桌上堆满了打字机、电脑和凌乱的书籍,和任何大公司的图书馆一样。

  三兄弟管理着法律图书室。当然,所有的犯人都可以使用,可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即任何人想呆在那儿都要得到允许。或许不叫允许,但至少是通知。

  密西西比州的乔·罗伊·斯派塞法官负责扫地、整理桌子和书架,每小时挣四十美分。他还负责清理垃圾。人们普遍认为当他干仆人的活时,他是个蠢才。得克萨斯州的哈特立·比奇法官是官方任命的图书管理员,每小时挣五十美分,是最高的。他对于“他的书”非常挑剔,常和斯派塞就管理问题争吵。曾就职于加利福尼亚州最高法院的费恩,雅伯法官是电脑技术员,每小时二十美分。他的工资是三人中最低的,因为他对电脑一窍不通。

  通常三兄弟每天在法律图书室呆六至八个小时。如果特朗博尔的某个犯人有法律问题,他只需与三兄弟中的任何一个预约,然后去他们的小房间即可。哈特立·比奇是判决和上诉专家。费恩·雅伯负责破产、离婚和抚养子女案件。乔·罗伊·斯派塞由于没有受过正规的法律培训,没有任何专业。他也根本不想要。他负责设圈套。

  严格的章程禁止三兄弟就他们从事的法律工作收费,可章程不管用。他们毕竟都是被定罪的囚犯,如果他们能悄悄在外面弄些钱,每个人都会很开心。判决是个赚钱的买卖。特朗博尔有四分之一的囚犯受到不恰当的判决。比奇会连夜阅读记录,找出漏洞。一个月前,他为一个被判十五年刑的年轻人减去四年。那家人同意付钱,二兄弟挣了五千美元,这是迄今为止挣得最多的。斯派塞通过他们在尼普顿海滩的律师妥善安排了这笔秘密存款。

  在法律图书室后面有个狭窄的会议室,隐藏在书架后,在大房间里几乎看不到。门上有大玻璃窗,可没人会往里看。三兄弟呆在那儿讨论些秘密的事情:他们把它称做他们的小会议室。

  斯派塞刚和他们的律师见过面,拿到了信,非常好的消息,他关卜门,从文件夹中拿出个信封,冲着比奇和雅伯挥舞着:“是黄色的。”他说,“这不叫人高兴吗?是给里基的。”

  “谁来的?”雅伯问。

  “达拉斯的柯蒂斯。”

  “那个银行家?”

  “不,柯蒂斯是开珠宝店的。听着。”斯派塞打开信,信笺也是柔和的黄色。他微笑着清清嗓子,开始朗读:

  “亲爱的里基:你一月八日的信让我哭了。我一连读了三遍。可怜的孩子。他们为什么把你关在那儿?”

  “关在哪儿?”雅伯问。

  “里基被关在一个戒毒所里,他那有钱的叔叔为他付钱。他在里面呆了一年,已经完全康复,可那儿的人要到四月才放他走,因为他们每月从他叔叔那儿拿两万美元。他叔叔只想让他呆在那儿,不肯给他零用钱。你还记得吗?”

  “我现在想起来了。”

  “你帮忙编的故事。我可以读下去了吗?”

  “请吧。”

  斯派塞继续读:

  “我很想飞到那儿当面指责那些坏蛋。还有你的叔叔,多么差劲!像他那样的富人认为他们只要寄钱就万事大吉了。我父亲也很有钱,可他是我所知道的最不幸的人。当然,他给我买礼物,一些没什么价值、一旦失去也无所谓的东西。可他从不和我呆在一起。他有病,像你叔叔一样。随信附上一千美元的支票,你可能需要买些日常用品。里基,我迫不及待地想在四月见到你。我己告诉我妻子四月份奥兰多有个国际钻石展。她不想和我一起去。”

  “四月?”比奇问。

  “是的。里基确信他四月会出来。”

  “这真让人高兴。”雅伯笑着说,“柯蒂斯有老婆孩子吗?”

  “柯蒂斯四十八岁,有三个成年孩子,两个孙子。”

  “支票呢?”比奇问。

  斯派塞把信翻到第二页:“我们必须确定你能在奥兰多和我见面。”他读道,“你肯定四月会获释吗?告诉我你会。我每时每刻都想着你。我把你的照片藏在书桌的抽屉里,每当我望着你的眼睛,我就知道我们会在一起。”

  “恶心,恶心,恶心。”比奇说,依然笑着,“而且他是从得克萨斯州来的。”

  “我相信得克萨斯州有许多讨人喜欢的小伙子。”雅伯说。

  “加利福尼亚州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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