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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你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是的,只是他要改成她。”

  卡尔将两个拳头轻轻一碰。“我看这是明智之举。”

  “下次你失踪,务必不要错过这样的机会。”

  “我会铭记在心。这个女律师眼下在什么地方?”

  “大概就在附近。”

  “现在我明白了。那笔巨款很可能在她手里。”帕特里克噗嘿一笑。气氛终于活跃了。“卡尔,关于那笔巨款,你想了解哪方面的情况?”

  “什么都想了解,你怎样偷到手的?目前藏在哪里?还剩下多少?”

  “你在法院听到什么传闻?”

  “多着呢。我最爱听的一种传闻是,那笔巨款已经翻了一倍,现藏在瑞士的保险库。你只不过在巴西混时间。再过几年,你就要离开那里,大把大把地花钱。”

  “还不错嘛。”

  “你记得博比·多克吗?他就是那个脸上长满丘疹的刁钻律师,扬言99美元受理一桩离婚案,并责怪别的律师收费太高。”

  “记得,他不是在教堂小册子上登了许多广告吗?”

  “就是他。昨天他在秘书处喝咖啡,说刚听到内部消息,那笔巨款已让你吸毒、嫖妓给花光了。因为这样,你在巴西才过得那么穷。”

  “多克只配说这样的话。”

  看来帕特里克有了说话的兴头,卡尔不想坐失良机。“那笔巨款在哪里?”

  “我不能告诉你,卡尔。”

  “还剩多少?”

  “很多。”

  “比你偷走的还多。”

  “是的,比我拿走的还多。”

  “你怎么有这么多的钱?”

  帕特里克双脚一摆,下了床。他走到门边,舒了舒筋骨,并拿起瓶子喝了口水,这才坐在床沿,注视着卡尔。

  “这完全是运气。”他几乎是压着嗓子说,但每个字都未能逃离卡尔的耳朵。

  “卡尔,不管能不能拿到那笔巨款,我都要离家出走。我知道那笔巨款就要汇给事务所,并有窃取它的计划。但即使计划失败,我也要离家出走。我无法再同特鲁迪一道生活。我憎恨事务所,我的整个一生就要毁在他们的手里。博根一帮家伙参与了一起巨大的诈骗。我是唯一的局外知情人。”

  “什么诈骗?”

  “阿历西亚的宣称是假的。这事我们以后再谈。

  于是我慢慢地策划逃离。幸亏运气好,我成功了。此后我一直走运,非常走运,直至两个星期前被抓获。”

  “你还是从葬礼之后的情况谈起吧。”

  “好。我回到奥兰治比奇那套小公寓,住了几天。

  我闭门不出,听葡萄牙语磁带,记单词。我还花了几个小时编辑从事务所偷录的谈话。此外还有许多资料要整理。事实上我干得很卖力。晚上我去海滩散步,一连走几个小时,出出汗,想尽快地让身上的肥肉去掉。我几乎完全同食物断绝了关系。”

  “那是什么资料?”

  “阿历西亚的档案材料。我冒险驾驶帆船泅处探听情况。我觉得有必要掌握驾船技术,因为在帆船上一连可以生活好几天。不久,我开始躲在海上。”

  “这里?”

  “是的。我把船停泊在希普岛附近,守护着比洛克西海岸。”

  “这是为什么?”

  “我在事务所安装了窃听器,卡尔。每部电话机,每张办公桌都装了窃听器,博根的除外。我甚至在一楼位于博根和维特拉诺的办公室之间的男厕所里也装了窃听器。这些窃听器所接受的信号汇于一个装置,该装置我藏在阁楼上。这是一家老的事务所,房屋也很旧。阁楼上堆满了长年累月积下来的旧卷宗。

  从来没有人去那里。屋顶烟囱绑有一个旧的电视天线,我把窃听设备的导线接在上面。信号通过该电视机天线发射出去,被我安装在帆船上的一个半径10英寸的碟形天线所接受。这是最新的高科技产品,卡尔。我从罗马黑市上买来的,花了很多钱。用双筒望远镜,我能看见那个烟囱,所以接收那上面天线发射的信号是轻而易举之事。凡是窃听器所能听到的谈话,都传到了帆船上。我把这些谈话录下来,晚上进行编辑。他们在什么地方吃午饭,妻子的心绪如何,没有我不知道的。”

  “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你应该听听他们是怎样在我的葬礼后耍两面手法的。在电话里,他们说了那么多好话,表达了那么多哀悼,听起来发自内心,十分友好。但骨子里,他们幸灾乐祸,因为省却了一场可怕的正面冲突。他们已经推选出博根来通知我,事务所决定将我解雇。葬礼后的第一天,博根和哈瓦拉克坐在会议室,一面喝威士忌,一面笑着说,我死得正是时候。”

  “这些谈话全录了音?”

  “当然吸。我还录下了葬礼前几小时特鲁迪和维特拉诺在我办公室里的谈话。当时他们打开了我的保险箱,意外地发现了那张200万美元的人寿保险单。特鲁迪真是欣喜若狂。整整过了20秒,她才问:‘我什么时候能拿到这笔钱?’”“什么时候我能听听这些磁带?”

  “我无法确定具体时间。反正快了。有几百盘磁带。我每天编辑12个小时,干了几个星期。想想看,我得听多少谈话。”

  “他们有没有怀疑?”

  “没有。拉普利曾经对维特拉诺说,帕特里克测定自己死亡的时间真准,那张200万美元的人寿保险单才买了八个月。也还有一两次他们谈到我的举止很古怪,这些都算不上有怀疑。他们只是感到非常高兴,因为我人一死,他们的绊脚石就清除了。”

  “你窃听过特鲁迪的电话吗?”

  “我曾考虑过,后来又打消了念头。何必操这份心?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可以预料的。那样做对我并没有帮助。”

  “但是窃听阿历西亚的谈话对你有帮助?”

  “那是当然。通过窃听,我了解了他们和阿历西亚的一举一动。我知道了那笔巨款要汇往海外,也知道了哪家银行接收和什么时候到位。”

  “你是怎样把它偷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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