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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邦德想起了弗莉克所偷听到的梅芙与那个男护士查理士之间关于电话的谈话——其实,查理士不仅仅个男护士,尽管丹尼尔对这方面的事情连提也没有提过。

  “我们不妨再说一遍,”M催促道,“在戴维进行可怕的以杀人为乐,其中包括杀害了你的前未婚妻的活动期间,你总是试图追赶他,是不是?”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是的,我每次都跟踪他,可是都太迟了。”

  “你认为他怎么会知道在哪儿可以找到劳拉·马奇呢?”

  “我们在城堡时他经常在门边偷听我们谈话。我讲起来叫人听了毛骨悚然。没有把他关在那个大塔楼的房间里的时候,他像鬼魅一样日夜在城堡里到处转悠。劳拉最后一次呆在城堡的时候,她告诉我,她想到因特拉肯去并……唔,去那儿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要知道我们两人当时的心情都是极其忧悒而沉重的。戴维知道我们两人曾一起在因特拉肯玩过。我有不少照片,我也跟他谈过。他知道我们喜欢上到第一观景点,坐在那儿欣赏风景。”

  “因此,在那最后一次你紧紧追赶过,拼命想赶上他。那么他进行其它的短途旅行时,情况又怎样呢?”

  “直到1991年我才真正发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发现了一些笔记,那些笔记表明他在那前一年里究竟想干什么。当他在1991年4月在伦敦、纽约和都柏林肆意杀人的时候,我确曾试图逮住他。实际上我在都柏林差点把他逮住了。他住在格雷沙姆旅馆,我真的以为可以把他控制住了。但那一次他乔装成一个女人。他在那家旅馆的门厅里跟我擦肩而过,直到他回来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约4点30分他才谈到每次葬礼留下的玫瑰花和题词。

  丹尼尔起初似乎感到局促不安。他开始谈这个问题时大谈梅芙试图栽培出一种完美的杂交玫瑰,但邦德制止了他。

  “丹尼尔,我们是知道梅芙拿玫瑰花来干什么的;我们大家都晓得她只是最近才设法培育出完美的‘沥血的心’这种玫瑰。我们问的是‘戴维从一开始是用花来干什么的’,是不是?”

  “是的。”

  “那么,在他最后一次旅行之前他用的是什么呢?他能把梅芙的‘沥血的心’弄到手吗?”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他能弄到什么就用什么——至少在1991年4月那次出击中他是用‘沥血的心’的。”

  “那他是怎么办到的呢?首先,他是怎样使那些玫瑰花保持新鲜的?第二,他是怎样把那些玫瑰花送去的?”

  “他有个小小的冰箱,像你们野餐时所带的那种小型冰箱。他总是随身带着花蕾——过几天花蕾就会开成花,可供使用了。你们知道,梅芙……”他又岔开了话题,说什么梅芙有各种状态的玫瑰花,她把暖室建立起来就是为了培植各个不同发展阶段的玫瑰花的等等,如此这般,杂七杂八,唠叨个没完,一直到他们制止他讲下去。

  “好了,好了,我问你,他是怎样把玫瑰花送到葬礼上去的?到受害者入土的时候他早已逃之夭夭了。”

  “我想他预料到葬礼几时举行。我没有把握,但我十分肯定他把玫瑰花蕾以及适当的题词放在别人的手上。他给人钱,叫他在葬礼举行的时候把玫瑰花送去。我怀疑是雇用小孩之类。老实说,对此我没有绝对的把握。”

  “但是,你知道他拿去的是梅芙的玫瑰花吗?”

  “当然知道。”

  “她自己也知道吗?”

  “自然知道。”

  邦德又问:“在这次,也就是最后这次旅行中,你知道他是拿什么走的吗?我的意思是,当时我们在德拉赫堡,他离开那儿的时候是拿着什么走的?”

  “梅芙当时曾到外面的暖室去过,我想,她是去弄清楚有什么东西丢失了没有。”

  “三朵!”邦德喃喃地说道。他想起了他们偷听到的德拉贡波尔与他妹妹的谈话。

  “三朵?”

  “不错,这次他拿走了三朵玫瑰花。”

  “六朵!”

  “丹尼尔,我当时在那儿。在你出去追赶戴维以前我亲耳听到你与你妹妹的谈话。她告诉你他拿走了三朵玫瑰花。”

  “你一定弄错了。他拿走了六朵……”他的神态像是在回忆,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似的。过了一会他恍然大悟。“哦!对,我想起来了。在他上次去游览时,我们第一次发现,他回来时总是带回一些玫瑰花,你听到梅芙告诉我是三,是不是?”

  “我听得很清楚是三。”

  “那么,她的意思是三个目标。他带走的玫瑰花蕾数目总要多一倍。她说三,意思是三个目标,那么,就意味着他带走了六个花蕾。”

  梅芙·霍顿的形象又出现在邦德的脑海里。她身材颀长,身段像舞蹈演员一样苗条而灵活,眼睛漆黑,像猛禽的眼睛一样炯炯有神,皮肤平滑而光洁。他记得,人人叫她霍特,然而,在整个审问过程中,丹尼尔在谈到她时总是称她为梅芙。

  “你是丹尼尔吗?”他问道,“我在德拉赫堡第一次见你时,你曾对我暗示过,关于霍特的丈夫有些有趣的事情可谈。实际上,你还说过,要是你有时间,你愿意把他的事告诉我。现在给我们谈谈,你不会介意吧?”

  “霍特!”他反复说了两次,仿佛对这个词颇为欣赏似的。“是的,可怜的老妹妹霍特,我只有在她的身边时才这样喊她的。不错,关于她的丈夫确实是有问题可谈的。”

  “我猜,他可能是在一次意外事故中丧生了。”M插嘴道。他匆匆看了一下比尔·坦纳放在他面前的一些文件。“是的。他是1990年1月6日在爱尔兰共和国西科德的德里莫利克的德拉贡波尔庄园附近的一次车祸中丧生的。那么,丹尼尔,这有什么问题呢?”

  “求求你们,我实在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会。”

  “这究竟有什么问题?”

  “那只是怀疑。”

  “怀疑什么?”

  “事故发生时戴维在现场。梅芙的丈夫……他们经常发生龃龉,当时正在闹离婚。在男人的眼里看来,我的妹妹过去有点任性。”

  “你的意思是她胡作非为,是不是?”邦德想起了梅芙那像“X”射线一样看透别人肺腑的眼神;她那漆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怔怔地望着他,好像她要他不由自主地脱下衣服,抱着她上床睡觉似的。

  “你这种说法未免太粗鲁了!”

  “那么我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呢?”

  “她喜欢男人。是的,那一点也不错。”

  “因此,她的丈夫就闹离婚了,是不是?”

  “是的!”

  “然而,她却不愿意离婚,是不是?”

  “是的,是的!她不愿意离婚。”

  “那又为什么呢?”

  “唉!你们看,我精疲力竭了,我……”

  “再过一会吧!请你回答邦德先生的问题。”M向前挪一挪,俯靠在方桌上。

  “他有钱,腰缠万贯。她一直是个问心有愧的伴侣,不名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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