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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霍克转过背去,再次面对康斯坦丁,“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噢,是的,我想见你的原因。”

  “先把这女人的问题放在一边,霍克,我还以为我是这世界上你最不想看见的一个人呢。”康斯坦丁走到通向上层甲板的梯子边,靠着它。“上次我们会面时,你杀死了我的儿子,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会忘记这一点?”

  “因为你是一个生意人,”霍克毫不匆忙地说道,“我从不认为你是那种会让个人问题干扰生意的人。”

  “我儿子的死远非个人小问题,”康斯坦丁说道,但安吉拉认为,他说这话的语气并不令人信服,这真令人难以相信,因为她口中的T 恤影响了她的听力。“然而,在我杀死你之前,你可以谈谈你想卖给我什么。”

  “一盘录像带。”霍克伸出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肩头,好像在放松一块紧张的肌肉。在柔和的星光下,安吉拉以为自己看到那儿有一块疤痕,但她不能肯定。

  “那天晚上在海滩上,我藏在一个沙丘里,”霍克继续道:“我录下了所有的一切。”

  康斯坦丁的眼睛眯成一条黑色细缝,“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你像是平白从地里冒出来一样。然而,我不相信你关于录像带的那部分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看见你手里只拿着一支枪。”他慢慢地摇着头,“我没有看见什么摄像机,霍克。”

  “当我爬出来时,沙丘倒坍了,我把它留在了里面。”他又擦了擦他的肩头,“你的一个家伙在我开车离开时,击中了我的肩头。后来我回来时,花了两天的时间找那该死的东西。”

  “但是你办到了。”看起来,康斯坦丁不像他刚才那么自信了,但她认为这并不意味着他已全盘接受,他仍然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然后他改变了话题,回到令她很不舒服的这一个话题上来。“关于这女人。”

  “关于她什么?”霍克还是没有看她,但她瞪了他一眼,任何人都能看出来。如果他想要她表演下去,现在她唯一能动的就是她的眼睛了。

  “在我们深入讨论关于那盘录像带的细节之前,我想确定她跟你没有关系。”

  霍克的嘴角浮起一抹漠不关心的微笑,“我一直在告诉你,康斯坦丁,她与我无关。”

  “那么,如果我叫杰瑞开枪杀了她,我猜你是不会介意的。”康斯坦丁说着,朝离她最近的一个警卫一点头,安吉拉再不必装出害怕的样子,她惊恐地看着霍克,但他没有理睬。

  “我想还有其它办法可以解决这件事。”霍克很随意地耸耸肩,低头看看甲板,“只要你不介意弄脏地的话,随便你想怎么做,这是你的船。”

  “你有更好的主意?”

  安吉拉不能等着听下去了,看见警卫们的注意力都被霍克所吸引,她一抵长凳,向旁边一窜。至于在手被绑着,口被塞住的情况下,她能在水中做什么,她并术想知道,她唯一关心的,就是不让她的脑浆飞溅在甲板上。

  她没有成功,不是因为任何一个警卫能够飞快地阻止她,是霍克,轻易地伸长胳膊,抓住了她的腰。他把她拖过来,紧紧地抵在自己身侧,抓得之紧,以至于她以为她的肋骨都要断了。塞在口中的物体和霍克的手臂一起,把空气从她的肺中挤了出来,所有挣扎的念头,在对空气的极度需要之下,都被忘记。当他终于放松了手臂,几乎是温柔地捏住她的下颌时,她都快要失去知觉了。

  “这是白费气力,宝贝儿,”他说道,仍然把重音放在最后一个音节上,“你无路可逃,只有沉入水中,除非你能反绑着手游泳。”

  她突然想起,他总是叫她安格尔,而非宝贝儿。这是微不足道的差别,但这使她疑惑,他是否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她什么事。她不敢肯定,只是加倍集中注意力。

  霍克把目光转向仍然靠着梯子的康斯坦丁,“我正打算建议,以一种稍微清洁的方法处理她,但她自己替我表达了。”

  “你想把她扔出船去?”康斯坦丁摇摇头,“并不太好,霍克,我们离岸太近了,她可能是一个游泳高手。”

  “绑着手游?我对此表示怀疑。”

  康斯坦丁花了一分钟来考虑这一建议,但安吉拉没有去管他,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霍克正在试着传送给她的信息上。不多,而且很微弱,他抓住她的那只手,在她的身侧,正进行一阵有节奏的抚摸,抓住她下颌的手指也在移动,温柔地,有节奏地移动、微弱得足以逃过康斯坦丁锐利目光的注意。

  霍克正在告诉她一些事,她并不十分明白,只是意识到,他仍然站在她这边。并不是她怀疑这一点,只不过,有那么一分钟,她还是有一点惊慌,听着霍克和康斯坦丁在那里商量弄脏甲板的问题,使她陷入一种惊奇的状态。她仍然没有明白霍克的游戏计划,特别是当事情突然又有了新变化时。

  他握住她下巴和腰部的手指一齐收紧,然后他诅咒着,装着好像遇到了麻烦一样,“别反抗,宝贝儿。”他粗暴地说,把她举起来,使她双脚离地,“该死的,我说别动。”

  有那么一两下轻微的摇动,提醒安吉拉,他希望她同他搏斗,她迫使自己跟他的小腿,听到一声吃惊的哼哼声,她又试着用膝盖去顶他的大腿根。他收紧了掌握,又把空气从她肺里挤了出去。

  她猜想自己一定是停止了反抗,勿须表演,她的头倒向了一边,一边拼命用鼻子吸气。

  “让我们先结束这一切吧,”她听见霍克说话,正准备再一次跟他,却感到他又抓紧了她——只是这一次,没有剥夺她的空气供应。

  “同意,”康斯坦丁说道,“但是补充一点,我要把她的脚一齐捆上。”

  “当尸体冲上岸时,你不再担心别人会怎么想了,是吗?”霍克问道,但是她腰部有节奏的抚摸又开始了,她把注意力集中在那里,而没有理会关于她的可怕的讨论。“

  “那与我无关,”康斯坦丁说,“就算船坞里的每个人都被波及,也不能让她溜了。”

  安吉拉终于吸到了足够的空气。正当她深呼吸时,她听到有人向她走来,她挣扎着,踢了出去,但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她没有捞到任何好处,因为她这一脚踢空了,而且警卫设法——在霍克的帮助下——把她的脚绑在了一起。

  她开始发抖,因为霍克如果以为她能够在这种状况下游泳,那就是过高估计了她的水中技能。腰部的抚摸变得更加坚定,但甚至是希望的诺言,也不能阻止她的眼泪从眼睛里滴落下来。

  如果说霍克注意到了她在哭泣,他也没有理会。他把T 恤从她的口中拖出来,扔到一边。她的舌头在她日里变得肿大、发于,发不出一个音节来——尽管她用尽全力。噢,是的,用尽了全力,但当霍克把她举起来,放到船舷边时,似乎是也无话可说了。

  “现在,大大地吸一口气吧,宝贝儿,”他带着残忍的笑容说,她希望那是做给警卫看的,“它救不了你,但至少可以给你说再见的时间。”

  安吉拉听着,但对她而言太多了。大大地吸一口气?他在哄谁?当她无论如何都会被淹死的时候,一两分钟能做什么?她盯着他的眼睛,看见里面有坚定的决心,便决定照他说的去做,让她的肺部装满甜蜜可爱的空气。

  一分钟三十四秒——这是她屏住气的个人纪录,在高中时取得的,但这就像骑自行车一样,不是吗?她还能再次办到吗?只是这一次的赌注,大大超过一听苏打水,和她兄弟拍在背上的一掌,她不敢肯定……

  霍克的手臂突然举起了她,然后松开了,在落入水前的一瞬间,安吉拉遇上了他的目光,心中默默诅咒,如果她淹死了,她再也没有机会去做他曾经说过的事。虽然现在,她别无选择,只有按照霍克的指示去做最后一件事,如果这意味着她得屏住呼吸,直到她的肺炸开,那么就听天由命吧,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一分钟三十四秒开始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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