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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〇


  等候了15分钟,当各方返回审判室时布莱克利和其他审判员神情十分严厉。“反对无效,证人必须回答问题。”查利惊得目瞪口呆,慢慢地坐了下来。速记员念了记录中关于拖缆的问题。

  奎格立即回答道:“嗯,那我就讲那次我遭到诽谤的经过。我看见一些防空炮弹在右舷附近爆炸。我十分担心我这艘舰可能在敌方的炮火射程之内,我们当时正处在枪炮射击区域内。我观察着炮弹的爆炸,就是这同一个水兵斯蒂尔威尔——非常爱幻想而且不可靠的家伙——在操舵。他没有提醒我我们正在转360度。最后我看出了正在发生的情况便立刻反转航向,我记得很清楚,我避开了拖缆没有从它上方通过。然而转弯时拖缆断裂了,顿时传出许多恶毒的流言,主要是斯蒂尔威尔和基思散布的,说是我把拖缆砍断的。在我写给太平洋服务分遣舰队司令的报告中,我把这一不幸事故归咎于拖缆有缺陷。他知道这一恶毒的流言,他也了解所有的情况,而且他仍然接受了我的报告。我的报告已经存档。所以我说有人认为这一恶毒的流言确有其事,那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认为太平洋服务分遣舰队司令对此事的判断更为可靠。”

  格林沃尔德点点头,“你说防空炮弹的爆炸分散了你的注意力。还有别的事情分散你的注意力了吗?”

  “那个我想不起来了。”

  “当你那艘军舰转过360度的时候你是不是由于一个名叫额尔班的信号兵露出了衬衣下摆正在没完没了地训斥他?”

  “这是谁讲的——又是基思?”

  “少校,请你回答这个问题好吗?”

  “这当然是恶毒的谎言。”

  “当时额尔班在舰桥上吗?”

  “在。”

  “他的衬衣下摆露出来了吗?”

  “露出来了,而且我训斥了他。我训斥了他两秒钟。我没有在那些事情上耗费时间的习惯。那时防空炮弹在爆炸,就是这些爆炸声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你提醒舰上总值日军官或副舰长注意这些防空炮弹的爆炸了吗?”

  “我可能提醒他们了,我不记得了。我不会一出事就哭着跑去找总值日军官,我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既然衬衣下摆的事已经提出来了——整个事情是非常典型的基思的歪曲——我要说作为主管军纪的军官基思理应负责执行军容风纪的条例,而他对这项工作却敷衍塞责。于是我向基思施加压力要他关注衬衣下摆外露的事,而他老是逃避责任。据我所知这便是他恨我的另一个原因,也是他散布流言蜚语说我砍断了拖缆的原因。”

  “少校,基思中尉作证时没有提到这一点。你能说出一名能作证说他目睹了防空炮弹爆炸的军官的姓名吗?”

  “也许他们都看见了,另外还有可能他们谁也没看见。那是15个月以前的事了,而且我们一直在进行战争,我们要关注的事情很多,没有把珍珠港外面几枚防空炮弹爆炸的事放在心上。”

  “向夸贾林环礁发起进攻的第一天早上你在雅各布岛外面的海面上扔过黄色染料标识吗?”

  “我可能扔过,我想不起来了。”

  “你下的命令中包括扔标识吗?”

  “我不记得了。从那以后还发起了几次进攻。”

  “你还记得在进攻时你的首要任务是什么吗?”

  “记得,引导一队攻击艇到达向雅各布岛发起进攻的出发线。”

  “你完成那项任务了吗?”

  “完成了。”

  “你为什么扔染料标识?”

  “我不能肯定我扔过标识。”

  “少校,那天早上‘凯恩号’的各项命令是有记录可查的。而记录中没有提到扔染料标识的事,法庭听到多次证词都说你扔过标识。你否认这一证词吗?”

  “嗯,这样说来好像我可能扔了标识以便清楚地标出出发线,这事在我脑子里是模模糊糊的。”

  “出发线离海滩有多远?”

  “据我的回忆,1000码。”

  “你离攻击艇很近,引导它们进入作战区了吗?”

  “噢,我不能让舰艏两侧的波浪把它们打翻了,我自然在前面一些。”

  “在前面多远?”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年以前——”

  “50码?20000码?”

  “嗯,我不知道。几百码吧,也许。”

  “少校,你在攻击艇前面一海里行驶,投放标识后高速返回,留下攻击艇自行尽其所能地去寻找出发线,对吗?”

  查利跳起来,“这个问题是侮辱性的,是可耻的诱导。”

  “由于少校的记忆力不好,我愿意收回这个问题,”格林沃尔德疲倦地说道,“那就继续讲一讲更近的一些事情吧。”

  “本庭要讯问证人。”布莱克利说。格林沃尔德退到自己的桌子跟前,观察着审判长的脸色。“奎格少校,”布莱克利说,“鉴于证词思路涉及到的问题,我敦促你认真地回想回想给出正确的答案。”

  “我肯定是在努力那样做,长官,但是正如我讲过的这些都是小事,而自从夸贾林战役以来我已经经历了多次战斗以及台风,眼下又是这一大堆事——”

  “我充分意识到了这一点。如有必要本庭可以要求休庭数日以便从那些攻击艇的官兵那儿获得他们的作证书。如果你能好好想想就一些事实的要点做出明确的回答,那将有利于公正司法。首先,你能回想起来你下的命令中是否包含投放染料标识的指示呢?”

  “嗯,根据我的竭力回忆它们不包含。这可以和记录查对。但是我相信我可以肯定地说它们不包含,现在记得也是这样。”

  “很好,请你再解释一下你投放标识的原因好吗?”

  “嗯,我想是为了清楚地标出出发线。”

  “当你掉头离开海滩时那些小艇都在出发线上了吗?”

  “是的,跟我估算的那么近。这一切只是正切方位及雷达量程的问题。但是我把它们带到了尽可能靠近出发线的位置。”

  “那样的话,少校,如果它们已经在出发线上了,染料标识还起什么作用呢?”

  奎格迟疑了,“嗯,你可以说它是个安全因素。只是另外一个附加的标识。也许我错在过分谨慎,要确保他们了解各自所处的位置,但是还是那个道理,我始终相信为安全着想是不会犯错误的。”

  “从你和这些攻击艇会合集结的那一刻,少校,到你投放标识的那一刻,你和攻击艇之间的最大间距是多少?”

  “噢,水上的距离,尤其是那些低矮的攻击艇,是很难测准的。”

  “你和它们保持在喊话的距离内吗?”布莱克利稍带辛辣而不耐烦的口气问道。

  “喊话的距离?不是,我们是用旗语通话的。如果我保持在喊话距离内,我这艘舰掀起的浪会把它们打翻的。”

  布莱克利指着长条凳最左边的红头发军官说:“墨菲上尉对审判员们说他曾在三次进攻中在类似的情况下是一条攻击艇上的军官。他说一般的做法是保持喊话的距离,间距从未超过100或150码。”

  奎格垂头弯腰地坐到座位上,两眼从眉头底下看着这位上尉,“嗯,那可能。那天有风,船头两侧掀起了很高的浪花。用信号发信息比对着喇叭筒叫喊更简便些。”

  “是你指挥驾驶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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