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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蓓尔等不及他写完就问道:“那是什么?”康达告诉了她。在达到目的后,康达就把灰烬扫四壁炉内,然后坐到摇椅上,等着蓓尔来问他是如何学会写字的。而他没坐多久,一切就如他所预料的。于是整个晚上都是他在说,蓓尔在听,正好换了一下平日扮演的角色。康达用他不纯熟的语言表达能力来告诉蓓尔,他的村内所有的小孩子是如何用中空的干草茎蘸着用刮下的锅灰混成的墨汁来练习写字,他也提到村中教师和课程在清晨和傍晚是如何进行的。看到蓓尔闭嘴聆听的那份专注的神情,康达很喜欢。康达接着又告诉她嘉福村的学生必须熟读可兰经才能毕业,而他甚至还背了一段可兰经文给蓓尔听。他看得出来蓓尔的好奇心已被引发出来,但他似乎也很讶异这么多年来蓓尔头一遭对非洲的事物感到兴趣。

  蓓尔拍拍桌面说:“你们非洲人怎么说‘桌子’?”

  虽然康达自从离开非洲后就再也没说过曼丁喀语,但“美索”这字眼立刻不自觉地从嘴边溜出来,他感觉到一股突来的骄傲。

  “那是什么?”蓓尔指着椅子问道。“舍安果。”康达答道。他对自己相当满意,于是站起开始在屋内走动,指着每一样东西。

  他敲敲蓓尔挂在壁炉上的铁锅说“卡乐锣”,再转向桌上的蜡烛说“刚第欧”。蓓尔很惊奇地站了起来,跟着康达在屋子里绕。康达用脚踢着一个粗麻袋说“不拖”,用手摸一只干葫芦瓢说“马安东”,再指着一只老园丁编的篮子说“欣欣果”。他继续带着蓓尔进到卧室内指着床说“拉安果”,指着枕头说“康拉瑞”,指着窗户说“珍尼拉果”,再指着屋顶说“康卡拉果”。

  “主啊,饶了我吧!”蓓尔尖叫道。蓓尔对康达祖国的崇敬比他预期的要远大。

  “现在该是我们把头放在‘康拉瑞’的时候了!”康达说完就坐到床沿开始宽衣。蓓尔对他皱皱眉头,然后开怀大笑用手环抱着他。康达已好久没有感觉如此舒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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