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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惠特曼继续说,如同所有伟大的艺术作品那样,这幅油画必定表达了一定的伦理道德准则。所以,他建议穆尔万尼把它送巴黎展出,他确信法国人能够欣赏它。他似乎同蒙萨尔·克拉皮亚等艺术家做了争论,也可能被克拉皮亚的美学评价触怒,因为他曾十分伤痛地补充说:“我愿意让蒙萨尔·克拉皮亚看看,美国人同样可以做他人能做的事!”

  穆尔万尼的巨幅油画在美国巡回展出了10至15年,也许确实在法国展出过,但我们不知道克拉皮亚先生是否屈尊地观看了。1900年后,该画被匹兹堡的蒙萨尔·H·K·塞内兹买走,并使画家本人赢得了大量应得的评价。一般来说,这一巨大成就会变成一张定期保险单应赢得红利——也为未来作品的成功奠定基础,然而约翰’穆尔万尼继续做画的理想突然破灭了。他的境遇十分困苦,于是他拼命饮酒,却身无分文;1901年5月22日,他跳入东河。纽约《时报》报道说,他沦为衣着褴褛的乞丐,自然是“白天为饱肚皮乞食,夜晚为一席藏身之地乞讨”。

  基于卡西利·亚当斯的作品,奥托·贝克尔于1895年所创作的一幅平版画,比穆尔万尼的作品更成为珍贵,高高悬挂在成千上万个接待厅里。除了斯图尔特·华盛顿的画像外恐怕再没有谁的画像能在美国如此频繁地复制:成百万的校童们咬着嘴唇呆呆地凝望着华盛顿的画像,而无数父辈又如痴如醉地仰望着另一幅乔治·卡斯特和一大群苏人的搏斗画面。

  尽管贝克尔的作品基于卡西利·亚当斯的作品,但作品完成之后,大部分还是他自己的创作。亚当斯与贝尔克都为卡斯特设计了一把战刀。在亚当斯的油画中,卡斯特在用大刀刺杀,而在贝克尔的改型中,卡斯特却站在死者中,如同挥舞连枷那样,舞着这把战刀。贝克尔删去了两幅过分感伤的结尾画面——如同中世纪三幅铰链画——组成完整的情节。一幅题为:《未成之事,先有兆朕》表达了卡斯特在孩提时代自封为一名战士。另一幅题意含蓄深沉:《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画面上,太阳正向一个乡村小镇沉落,他倒在了无特色的大草原上。

  这两幅画失踪了,无人知道其下落。直到亚利桑那先驱者历史协会与蒙大拿的牡蛎俱乐部一同举办旧时沙龙艺术展览时,它才再次露面。自然还有贝克尔的那幅版画。当报纸登载这个展览会时,该协会想起了放在地下室的两幅对折裂碎的棕色油画。嗨,你瞧!一幅是一个扮演士兵的男孩,一幅是倒在大草原上死去的一个男子。

  相继的探察,揭示了这幅油画板上的画是怎样抵达亚利桑那的。这幅连轴画的第一个落脚处是第八兵团和橄榄树的圣·路易斯沙龙。两家合办的沙龙于1890年关门。安赫尤斯尔·布什先生独自承担了本应由他人共同承担的责任。由于亚当斯的巨幅画是最重要的财产,安赫尤斯尔·布什先生便把它查封了,但随后又慷慨地把它送给了第七骑兵团。1898年法国西班牙战争期间,该军团从赖利堡转到亚利桑那坎普格兰特,不久亚当斯的三幅连轴画被取下,无人知晓其原因。1825年,画在一个帐篷顶上的中间一幅图被从德克萨斯布利斯堡补给站的顶楼卷起。接着,不见了。9年之后,它又魔术般地出现在坎普·格兰特堡。该堡废弃后,它又在布利斯堡被发现,在那儿,它被挂在军官俱乐部。直至1946年6月13日被烧毁。

  两幅油画被坎晋·格兰特堡的看管人卡尔斯·冈格找到,冈格把它存放在牧场。1944年。他把画交给图森先驱者协会,该协会成员不知其意义,地下室就成了它的存放地。在1967年得克萨斯沙龙展览会前,它就一直静静地躺在那儿。

  贝克尔做出的最果断决定是删去伤感的画面,并改换了背景。他用十分精确的小比格奥山取代了亚当斯创作的一座巍峨的山。

  贝克尔在表达印第安人时所用的艺术手法则不够精确。很难说出他的构想,显然,他不了解这些人。他笔下的几位斗士的衣着如同阿普契人,还有一两个看上去像是扛着祖鲁人盾牌的阿兹台克人。然而,无论其艺术处理正确于否,贝克尔在画面前景提供了一个绝对令人恐怖的揭头皮技艺:一个黝黑凶残的斗士,口中噙着一把利刀,跪在一名骑兵的背后剥头皮,使他的容貌——一张英国人的脸变成了没有棱角的东方人。

  沃纳中尉看了这幅画后,责备画中的战帽太多了。他还说,在炎热的天气里,无人会戴臂铠,在6月25旧那天,它们被塞人马鞍褡裢里了。但对揭头皮的画面没有谴责,这说明贝克尔的可怕的改型必定是精确的。

  堪萨斯的赖利堡是该军团的第一个家,所以他们便把这幅恐怖而杰出的画送给该市的埃德蒙·英里尔市长,这位市长又把它转给堪萨斯州的历史协会。啤酒厂商的名字也出现在画幅的下面,但这没有给堪萨斯的历史学家带来多少麻烦,他们让卡斯特将军和阿兹台克人一同登台亮相。

  可是,出现了一位卡丽·奈森的追随者布兰奇·博爱斯。

  1904年1月9日,她在斗篷下藏了一把普通劈柴斧,走进了议会大楼。急匆匆上了11层楼后,她来到这幅有啤酒广告的画前,尽了她的本份。该历史协会的秘书乔治·马丁被叮当叮当的敲击声和碎裂的玻璃的哗啦声吓蒙了,他冲出办公室把卡丽抓住。据说马丁喊叫道:“你这样的疯子应当送进疯人院!”接着,他叫一个看门人去报警。

  把布兰奇押送到警察站之后,她站在一个名叫肯尼的值勤军士面前,他认识她,但仅知道她是该州一位最有声誉的禁酒主义者。1903年,由于她认为该市的托皮卡市长没有加强反对饮酒的法律设施,就用马鞭抽打了他。

  进行登记后,肯尼军士问及她的年龄。

  布兰奇爽快地回答道:“满21岁了。”

  肯尼在年龄表格里真写了22岁,并指控她犯有蓄谋破坏财产罪。

  在被同情者保释之后,布兰奇打印了一份声明,宣称这个啤酒宣传广告构成了反抗戒酒的犯罪行为,而卡斯特和苏人搏斗的画面却没有引起她的极大关注。“我决意砍掉Secseh商号名字,对画面的其余部分并无恶意。”

  她从监狱释放两天之后,一个姓名不详的人再次破坏了这幅画,人们依然怀疑此事系布兰奇所为,据说他们看见过一个外貌和她相像的女子,曾在这座大楼前鬼鬼崇崇地徘徊。

  1月19日,布兰奇被带到法官札克,里曾的面前,对她类似的犯罪行为做了适时的宣判,但这些惩罚也将无济一事。某些被激怒了的当权者建议惩罚她极端愚蠢的行为,大概是遵照马丁秘书的训谕。但WCTC把她放了,并要她发誓改变她的行为才对她假释,她勉强答应了。

  但她未坚持自己的承诺,没儿个月,她又把威奇托市一家杂货店的橱窗砸了。显然,陈列的商品冒犯了她。这样,她以一名假释的侵犯者,被转送到托皮卡。据托皮卡“都会”报道:“她回到这个城镇监狱的老住处了。”

  她对这幅画的第二次破坏要比第一次成功得多,尽管她声称,她没有注意画面的每一个符号。然而,她却把画版砍去了一个大楔型块,包括穿皮毛鹿皮服的将军。安赫尤斯尔·布什愿为恢复这幅画做贡献,但马丁秘书对此十分厌恶,说是它带来的麻烦已够多的了。后来某个时候,该协会接受了一幅复新画,但这些成员受过恫吓,所以在展出之前,把这名酿酒商的名字删去了。

  这位后来成为堪萨斯第二号女打手的情况再未见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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