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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戈弗雷和麦金托什与华莱士中尉返回他们的临时营地,在他们一同走着时,华莱士说:“我相信卡斯特将军会被杀。”戈弗雷问为什么?华莱士回答说,他从未听过将军这样谈话。

  兵团朝玫瑰花苞开拔时,伊丽莎白完全预感到她丈夫的心绪。在6月21日给他的信中(因未拆封退还给了她),她写道:“我自然感到极其忧虑……”当消息传来说是这些苏人已把库鲁克将军阻挡住时,她必定更加焦虑,这意味着三路汇聚的队伍,只丢下两路了。侦察员立刻从林肯堡出发,他们要设法追赶上特理,这则消息太重要了。然而,已经太晚了。

  要是这些侦察员在卡斯特从玫瑰花苞湾出发前,找到特理的话,接着又会怎样呢?特理是个深谋远虑的人,他不会迷惑于卡斯特的虚张声势。要是他知道库鲁克被击败的话,他可能会更加强行坚持自己的权力的。他肯定会缩短这条控制的绑绳的。他可能会把两支军队合并一处,他可能会坚持要卡斯特接受布理斯宾的蒙大拿人,纵使扩充的这些兵力依旧十分不足,但总归会以一两种方法,重新改变6月25日那样的结局。

  围绕这天的不知道什么神秘之事,令人费解地聚集在一起。查理·迪兰在他详尽的苏人历史中陈述道:“所有各处的撰写家们的撰述,涉及这一远征事件的消息,以及参与人员,近迫在参与人员面前的异常的预感性征兆,都被编排成邪恶,逗留、盘旋在营地的某种鬼魂,好象成为一个统管的妖魔了。

  就在这些仇恨白人的印第安人发现卡斯特部队之际,列兵汤普森的马跑不动了,这也便使他从死亡中逃生。后来,汤普森讲述了他在6月24日晚上的一场梦。他为这场恶梦困恼,但又说由于剧烈的头痛使他难以陈述梦中的黑猫等事。那晚,他躺在一棵树下睡觉,梦见包括他在内的卡斯特的一支军队遭到袭击。他醒来,周围的人们都睡着来,他继续睡。然而在接下来的梦中,只有他一个人是牺牲者,一名手持斧头的印第安人紧追在他身后:“就在他追上我举刀朝我砍来时,我感到一切都消溶在空中,也便醒了。梦中的事十分清晰,我无法再入睡,于是起来在营地蹓跶,我瞅着那些马匹,它们变得十分可怜而憔淬!想一想它们为我们所做的艰苦的长征,这一点也不奇怪……”

  在朝玫瑰花苞湾的行进中,很多人已分享了汤普森的预感,可以说是大多数人都有种预感。埃吉尔莱中尉在战斗结束后几天给妻子写信,说22号黄昏,在听完卡斯特的奇怪的谈话之后,一些军官来到他的帐篷,唱了近一小时的歌,埃吉尔莱没有列出歌单,但曾于1874年随同这些人们进军黑山的圣·保罗《先驱》的记者记述说,第七骑兵团的这些鸣鸟们喜欢唱《邦尼·吉姆》,《漂亮的贝尔》,《海面上》等。埃吉尔莱的帐篷里可能就演唱了这些歌曲,还有一些受他们喜爱的古典曲子,如:《可怜的布朗·朱葛》,《黛娜的婚礼曲》,《外祖父的闹钟》……

  汤姆斯·卡尔洪中尉的妻子玛格丽特·埃玛·卡尔洪,曾经寄给她丈夫一块蛋糕,显然是一个大蛋糕。因为,就在那些旋律在埃吉尔莱的帐篷里回荡之际,卡尔洪宣布,战斗结束之后,每个军官都可分得一块蛋糕。她必定是托从林肯堡出发的舱船,把蛋糕捎至粉河本营,除此之外,卡尔洪无法从别的途径收到它。作为一个明白事理的人,他不可能在粉河兵站乘鲜把这块蛋糕吃了,而是把它绑在马鞍上,或者把它装在一匹骡驮上。总之,他用什么法子把它带到了小比格奥,想在庆祝击败“坐牛”的时刻,与他快活的伙伴们分享。

  再没有听到有关卡尔洪中尉的蛋糕的消息。要是它被装在骡子辎重队中,就可能被雷奥的士兵们在被包围在山头上的那两天吃了;要是被装在卡尔洪的马鞍上的话,必定丢失在战场上了。它大概成了一些苏人或夏安人的意外掠获物,六七个印第安斗士会用他们沾满鲜血的手,围着这位中尉的尸体蹲着,大嚼这块难以忘却的大蛋糕。卡尔洪是第七骑兵团有名的“阿多尼斯”——军团美男子,他同将军的小妹妹玛吉结了婚,指挥L连。分析家们认定,这个连队使这支遭厄运的部队的尾部戛然停住,而自己首先阵亡。

  卡斯特也曾经为这个仇恨白人的村庄的规模担忧。在离开黄石河之前,“乌鸦”侦察员曾经告诉他,这个村庄非常大。此外,他完全有理由对特理将军从总部获得的不确切人数产生怀疑。除了呆在自己的代理处外,多数印第安人更愿去拜访其它代理处的亲友们。有时,停留时间太长的话,为了拨给供需品,需要对他们进行登记,这样,有时,同一个人会在好几个代理处登记,这自然影响了统计数字。卡斯特在各处呆了那么久,足以明白这些。

  更为严重的不符合实际情况的原因是,许多斗士从他们指定的居留地偷偷蹓出,加入了“坐牛”的营地。居留地的代理人没有把他们的缺席做汇报,那些十分老练的美国佬的贪婪,也对这些潜逃犯不作汇报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据许多印第安人说,代理人获益了,这是说,当一个代理人愚蠢地去汇报他的人口在减少时,就等于在抽减他自己的薪金。

  斑尾的代理人霍华达曾在4月1日汇报说:“要说在这个季节,这些印第安人去了北方的话,也是极少数,我没有听说过有任何人和北部的这些人有联系。”

  “红云”的代理人黑廷斯说:“不管什么时候,在人口调查中,我没有经历过什么困难,但由于天气原因,可能会有某种程度的延误。”

  事情就这样,虚假的消息就这样通过官僚主义者传出,最终又被传送到战场上的部队那里。卡斯特原被告知,期待同1500名斗士相遇,从而他也就把这个数字告知了他的部下,而他们所注意到的令人沮丧的景况,则反映了与所告知的事实不符的严重性。

  战斗结束之后,华盛顿试图核计为什么谢立丹的计划没有奏效。在部队的监督下,重新给出一个新的人口统计数字。嗨,你瞧!“斑尾”居留地原来统计的9610名印第安人成了2315人;“红云”居留地的12873人却成4760人;夏安河的2280人则成了7586人;站岩的2305人成7322人。

  当你开始同雷奥从他的山顶向下凝视时,那难以计数的斗士会使你同雷奥产生共同的看法:“我认为我在同所有印第安人作战……”

  本廷赞同道:“他们有一两个军团的小股郊游人员,站在河谷底观望着。没有安置他们的地方了我想,有两三千人围着我们,他们在寻找各自合适的架枪位置。”

  卡斯特获得的数据仅是些推测数据。1875年圣诞节前夜,特理将军向戴维斯总部报告:波兰上尉来电告知,虽然在临近处没有猎物,但站岩的印第安人却把他们所有的兽皮卖掉,以换取弹药……

  卡斯特可能读了这封电报,或者至少知道它。他也必定知道特理给谢立丹的两封电报:

  3月24日:据在密苏里河一带侦察的最可靠的侦察员报告,在仇恨白人的印第安人营地,现已有不少于2000个棚屋,他们的武器中都装满了弹药。

  5月14日:据信,他们有1500个棚屋,并打算进行一次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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