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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女主人公美国联邦调查局实习特工克拉丽丝·史达琳出身寒微,父亲是家乡小镇上一名巡警,一次夜间巡逻时碰上两名窃贼兼瘾君子,以身殉职。

  母亲白天在汽车旅馆做帮佣,夜晚到咖啡馆当厨子,以此艰难地维持着一家的生活。两年后,史达琳被送往蒙大拿她母亲的表姐家中寄养,年幼的弟弟妹妹仍留在母亲身边。当时史达琳只有十岁。母亲的表姐及其丈夫是牧场主,牧场上放养的主要是羊和马,可这些牲口大多有些毛病,不是腿瘸就是眼瞎。它们宰杀后被做成胶或肥料,活着拉走的则将成为狗的食品。史达琳发现这一切后,一颗童心受到强烈的刺激,她想救这些可怜的牲口,可是年仅十岁的一个小女孩儿又能做些什么?她决意逃离这个牧场,心想至少可以带走一头牲口——她到牧场后成了她好伴侣的一匹有眼病的母马“汉娜”。一天夜里,史达琳从黑暗中惊醒,她听到了凄厉的尖叫声。是春天的羔羊,它们正在牲口棚里遭宰杀。史达琳终于下定了出逃的决心,否则她的“汉娜”也性命难保了。她就这样离开了牧场,来到了实际是孤儿院一类的慈善机构,“路德会教友之家”。

  这一情节在全书所占的篇幅不多,但它却是史达琳的一大心病,在她幼小的心灵上刻下了深深的创痕,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了她以后的人生路径和理想抉择。家贫,父死,孤儿一样漂泊的童年,唯一的出路是读书,在读书中竞争,在竞争中取胜,由此出人头地,为父母争光,为史达琳家族争光。蒙大拿牧场七个月的寄养生活使史达琳明白了什么叫任人宰割,什么是弱者的呼号。孤苦无援的史达琳自己就是个弱者,从羔羊遭宰杀时发出的尖叫声中,她或者依稀联想到了自己的命运。她不能接受这样的命运。她跑了。以后她靠着岁月风霜锻炼出来的坚毅与刻苦,靠着她的“武器”——在竞争中战胜所有对手,一步步与命运抗争,逐渐向自己的理想靠近。她读完了弗吉尼亚大学,获得了心理学与犯罪学的双专业证书,然后进了联邦调查局的行为科学研究部当实习特工。至此,应该说史达琳是成功了,在史达琳家族的历史上还没有一名成员曾经走到这一步,只有她的一位叔叔将其大学专科的学位刻到了自己的墓碑上作为荣誉的象征。

  可是,史达琳似乎并不满足,虽然她在行为科学研究部的实习成绩都很不错。所以,当研究部的头儿杰克·克劳福德召见她并指示她去接触被关在精神病院的“食人魔王”莱克特医生时,史达琳感到机会来了。所谓“行为科学研究部”只是委婉的说法,实际是指联邦调查局内专门处理系列凶杀案的部门,面对的都是些地狱一般的罪孽与残暴,所以不用说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女实习生,就是久经风雨的老手,对此也不太敢问津。事实上,克劳福德从前的一员虎将威尔就被莱克特用裁油地毡的刀划破了肚子,脸上则跟“被毕加索画过似的”。精神病院的一名护士被他撕裂了。以前一名也曾想接触他的调查人员,最终是连自己的肝也没有保住,叫莱克特给拌着豆子吃了。然而所有这一切并没有妨碍史达琳毅然接受克劳福德交给的任务。克劳福德问她是不是“容易受惊吓”?她巧妙地回答说:“现在还没有。”如果她只答一个“不”,显然就太虚假,太英勇,不能叫人相信;如果给一个肯定的回答,那到手的机会眼睁睁地就要失去。史达琳接着问克劳福德为什么选中了她去干这份工作,克劳福德回答说:“主要因为你是手头可以找得到的人。”很干脆,直截了当。克劳福德开始其实没抱多大的希望,他找到史达琳只是因为他的手下实在派不出别的人来了,“老一套——人手不够”。可史达琳一听这话心里就明白了:这是一次机遇,更是一次挑战,她要好好把握并利用这机遇,接受这挑战,出色地完成克劳福德交给的任务。

  本来,事情往下发展也就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了,因为克劳福德派史达琳去接触莱克特的目的,主要也就是想从这位超凡的精神病专家那里得到一点精神病学方面的帮助,希望他的回答多少能有助于行为科学的研究。史达琳则可以利用她特有的魅力,让沉默了多年的莱克特开口,然后顺利交卷。莱克特确实开口了,可他不愿接受调查问卷上的那些心理咨询,他根本就对那一套不屑一顾。他最感兴趣的是津津有味地鉴赏别人的痛苦以及细致入微地攫取他人的隐私。他又好炫耀,炫耀其学问和精明。他认为他有非凡的洞察力,能看透一切。他认为至少在他的领域自己是超一流的。所以当史达琳第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一眼就看出了她卑微的出身和争强好胜的性格。他开始猫玩老鼠似的逗玩这位实习生。他开始吊史达琳的胃口,主动提及行为科学部一直在设法缉拿却始终没有成功的杀人凶犯,剥了五张人皮的性变态者“野牛比尔”。他这一提,倒还真把史达琳的胃口给吊了起来,从而也就引出了全书那惊心动魄的主线:追捕“野牛比尔”。

  线索是莱克特首先提供的,然而他又不直接告诉你;更甚于此的是,每到关键时刻或每当你差不多摸清了头脑时,他就不再往下说,他要你把你的隐私告诉他作为继续往下谈的条件,就是要“投桃报李”,史达琳深埋在心底的邻段童年的故事就是这样被莱克特一点一点地挖出来的。他知道史达琳在“野牛比尔”的案子上会坚持到底的,因为从她在蒙大拿牧场的那段经历莱克特已经非常清楚地了解到,史达琳的心中其实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尖叫,那便是可怜的任人宰杀的羔羊。在他俩最后一次见面时,莱克特问史达琳,“是不是现在仍然会半夜里醒来,在铁一般的黑暗中醒来,听到羔羊在尖叫?”史达琳没有否认。莱克特接着又问,“要是你亲自抓住了野牛比尔……你是否认为就可以让那羔羊不再尖叫?”史达琳说是的。

  如果说史达琳童年时在牧场听到的羔羊的尖叫声是真实的话,那么她长大后心中时不时听到的羔羊的尖叫声更多的是具有了象征的意义,它代表了弱者、受害者,象征了这些人在孤苦无援中所发出的呼号。在本书中,这些弱者、受害者又全为年轻女性,这就使史达琳似乎更多了几分切肤之痛。她想象着她们生前的处境,回忆着她们受害后的惨状,最后一切便凝聚到一个声音上:羔羊在尖叫,尖叫,尖叫!那是一种召唤,一种不可抗拒的动力,只要这声音一天不止,史达琳就不得安宁,她会做噩梦,会半夜里醒来,会不顾一切地闯入一处处令大胆的男人都闻而生畏望而却步的罪恶的场所。自然,史达琳最终成功了,她逮住并击毙了“野牛比尔”,所以她终于可以“睡得很沉,很甜,因为羔羊已经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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