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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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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局进行了半天,情势看来他就要被将死了,但是“诚实伊凡”居然运用“霍夫曼计策”脱困了!我看看崔伯先生,他对我似笑非笑,然后蠕动嘴唇用唇语说了两个字“现在”,我立刻明自他的意思。 是这样的,大山姆在丛林中教过我两招西洋棋兵书上没有的步数,而现在正是用它的时候了——其名为“椰子牺牲打”的“炖锅变化”,也就是我用皇后为饵,诱使那痞子冒险牺牲他的骑士来吃掉它。 不幸,这一步不管用。“诚实伊凡”必然看出了我的企图,他居然电掉了我的皇后,这下于我惨了!接着我采用“草屋计策”,探出最后一枚城堡骗他,但是他不受骗。他不仅吃掉了我的城堡和另一枚主教,而且打算用“佩卓夫将法”解决我,这时我倾全力设下“小黑人恫吓法”。 “小黑人恫吓法”是大山姆的绝招之一,他把我教得炉火纯青。这一招全靠出其不意,利用数枚其他棋子为饵,一旦落入明“小黑人恫吓法”的陷断,那就卷铺盖打道回府吧。我干盼万祷这一招会管用,因为要是无效,我已计穷力竭,可以说是玩完了。 唔,“诚实伊凡”咕哝了两下,然后拿起他的骑士移到侍卫八的位置,这表示他将落入“小黑人恫吓法”的陷阱,再走两步棋我就可以将死他,他将回天乏力! 但是“诚实伊凡”必然嗅出蹊跷,因为他把棋子从侍卫五移到侍卫八又回到原处,反覆了七、八上十遍,始终未拿开他的手,而只要手离开棋子,就不能回手了。 群众静得可以听到细针落地,我紧张又兴奋得胸口快炸了。我望向崔伯先生,他正把眼珠往上翻仿佛在祈祷,而跟“诚实伊凡”一起来的那个家伙则蹙着眉头,怏怏仰乐。“诚实伊凡”又把棋子移到侍卫八的位置二、三次,但总是又放回侍卫五的位置。终于,情况看来他另有打算了,但这时他却再度拿起那枚棋子,停滞在侍卫八的位置上方,我屏着气,房间静得像坟墓。“诚实伊凡”还拿着棋子悬而未落,我的心跳就象打鼓咚咚响,突然间,他直视我——接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太亢奋了什么的——我突然放了个大大的焙豆臭屁,屁声就象床单被撕成两半! “诚实伊凡”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接着他突然扔下棋子,抬起双手,说,“啊呃!”然后一面咳着、扇着空气,一面捏着鼻子。站在我们旁边的群众咕咕囔囔囊后退开——还拿出手帕等等,我的脸红得象番茄。 但是,等状况恢复平静之后,我望向棋盘,啊,“诚实伊凡”居然把棋子落在侍卫八的位置上。于是我伸手用我的骑士吃掉它,然后,掳获他的两枚卒子和皇后,最后轮到他的国王——将死!我真的赢了棋赛和五千块”“小黑人恫吓法”果然又克敌成功。 “诚实伊凡:一直在那儿大声抗议表态等等,而且和跟他一起来的那个家伙立刻提出一份正式抗议书。” 负责棋赛的主席翻弄他的规则手册,找到一条写着:“棋赛进行中,任何棋士不得故意做出令对手分心之举动。” 崔伯先生上前说:“唔,我想你无法证明我的棋士是故意做那个举动。那是一种不由自主的举动。” 棋赛主席又翻了同页规则手册,找到一条写着:“任何棋士不得有粗鲁或冒犯对手的行为。” “听我说,”崔伯先生说,“难道你从来没有需要放风过?阿甘这样做并没有旁的意图。他在那儿坐了很久。” “难说,”棋赛主席说,“就表面上来看,我想我会取消他的资格。” “呃,难道你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崔伯先生问。 棋赛主席搔搔一巴,好半天。“唔,也许吧,”他说,“不过他得约束自己,因为,我们这儿无法容忍这种事,你明白吧?” 情况看来我大概可以继续出赛了,但是,突然间,房间另一头出现大骚动,女士们嘶声尖叫等等,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公苏,它吊在吊灯上正朝我荡过来。 吊灯晃到我们正上方,公苏松手落在棋盘上,所有棋子飞向四面八方。“诚实伊凡”往后倒在一张椅子上,而且在倒下的过程中将一个活像珠宝店广告的胖女士的衣服扯下一半。她双手挥舞、嚎叫连连,结果一巴掌打在棋赛主席的鼻子上。公苏在那儿蹦蹦跳跳,噜嗦聒噪,所有人惊恐成一团,跌跌撞撞,呼叫报警。 崔伯先生抓着我的胳膊,说:“咱们快离开这儿,阿甘——这个城里的警察你认识得够多了。” 呃,我们回到饭店,崔伯先生说我们必须再开个会。 “阿甘!”他说,“我实在不再相信我们这个构想会成功。你的棋艺登峰造极,但是,外在情况却变得太过复杂。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呃,客气的说,实在怪诞。” 我点头,公苏也一脸憾色。 “所以,我打算这么做。你是个好孩子,阿甘,我不能让你困在加州,所以我打算安排你和公苏返回亚拉巴马你的家乡。我知道你需要一点资金开创养虾事业,你那一半奖金,扣除开销之后,总共比五千块稍微少一点。” 崔伯先生递给我一个信封,我看看信封内,里面是一堆百元钞票。 “祝你的事业飞黄腾达。”他说。 崔伯先生打电话叫计程车送我们去火车站。他还安排把公苏放在柳条箱里,坐行李车厢,说我可以随时去看看它,喂它吃东西。他们取出椰条箱,公苏钻进去,他们把它先送上火车。 “呃,祝福你,阿甘,”崔伯先生说完,跟我握手。“这是我的名片——保持联络,让我知道你的情况,好吧?” 我接过名片,又跟他握手,我很难过要离开,因为崔伯先生是个大好人,而我让他失望。我坐在火车座位上,望向窗外,崔伯先生仍站在月台上。火车开动时,他抬起手跟我挥手道别。 就这样,我又出发了,而那天夜里我满脑子梦——梦到要回家了,梦到我妈妈,梦到可怜的巴布和养虾生意,当然,也梦到了珍妮。我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渴望,渴望自己不是这么愚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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