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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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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踌躇道:“俺的相公也过于颟顸了,见了杜兴,怎放又去。” 因叫丫鬟等赶速备马,不分昼夜,赶紧回营。那刘信留着道:“何这样忙?俺派个牙将去,先送银钱,就着于沿路预备,随着就押运粮草,明日起身亦不为晚。” 林夫人急得道:“不能耽搁。俺闻了这件事,如火上加了油。” 孟二姐道:“如此也不必犹疑,吃些酒饭,叫外面喂了马,赶着起身。” 锦娘道:“也就止这么办。” 因命刘信点拨人马,将寨里一切事交付二姐。吃过酒饭,人马起身。当日有黎明时分,来至城下。 却说林冲,正望着遣人去追赶杜兴,不想杜兴早则去了。心里暗道:“这厮要回到大寨,必弄口舌。唯俺林冲是不怕的,倘如有涉及于我,或说是俺与朱仝有何罪过,那时也怨不得我。” 因命邹闰也回大寨,将这里一切事禀告宋江。临行之时,一再嘱告。邹闰也为人爽快,当日夜里就动了身。林冲正睡,忽闻有军卒来报:夫人到了。林冲喜得急忙迎入,见了锦娘,如多了一只臂膊,寒暄已毕,将朱仝、杜兴两项事述说一遍。金兰笑道:“相公错了。既已将鬼脸留住,怎又放了?若不放时,此时也正有话说。” 随将刘信如何于斑鸠店劫了金银及斩了梁英事说了一遍。锦娘道:“那必是杜兴捣鬼,将银子钱全入私囊,只报是朱仝抢了,你道是这样不是?” 林冲亦豁然省悟,不住的笑,又赞那刘信劫的实是凑巧。问锦娘道:“这里也没有外人,投降之事,俺意已定。只望令兄和居用仪两人回报,若能将鲁和尚、史进都说好了,俺的势力,无人敢挡。只愁有高俅恨我,倘若后日受了冤屈,岂不枉送了弟兄名色。” 锦娘笑了道:“姐夫多虑,我们投降也非是为投降,亏了姐夫还是堂堂的丈夫,如今又作了主帅,连谷粒大的事俱看不破。这样英雄怎作大事?” 金兰把眼儿一挤,拦锦娘道:“你不要对他说,他这样人,只合在大军草料场里充个老军,作贼领袖端的不配。若依我看,那当年迭配时,还亏了鲁智深,在野猪林本就该死,那一路上更不肖说,岂知把一个高俅畏惧的这宗样儿?奴生不幸,奴家若是个男子时,不能像你这姐夫这么忍耐,吃他还山神庙里乍胆子杀过人,到梁山呢又受委屈。那时又不遇杨志,量他本领,也就只深树林中寻自尽罢。” 说着引了锦娘,欲去歇息,林冲问道:“俺不明白,你们都作的甚事,却背了我。夫人之言,固然很是,只俺因这几年来,眼看着杀烧掳掠,实有不忍。百姓何辜,遭这劫数。俺实有意至庙里剃了发,不过又看着黎民无人拯救,依俺是替天行道,当真的作义士。不想弟兄不得同心,有贪财的,有好色的,有想要争作贵官的,有想要作皇帝的。林冲看着,皆不入眼,因此俺对于谭稹有那言语。夫人也不是不晓得,怎今又议论我这些不是?” 金兰笑了笑,即叫丫鬟准备酒饭,又忙与刘锦娘计议,甚事对于林冲不言一字。只叫着传令,说大宴三日。第一日,宴各将及各军总兵官;第二日,宴校尉副将以至于牌军牙将;第三日,宴众兵。 单讲林冲,这日已宴过众将,是晚,吃得醺醺大醉,即叫承局扶入后堂。只见那金兰宝剑挂在帐上,有丫鬟守护着,林冲问道:“在此则甚?” 丫鬟笑道:“奉夫人命,恐相公吃醉了,在此伺候。” 林冲笑了笑,拔了宝剑,细为展玩。只见有三尺长,寸余宽,光芒耀目,上面有七个金星,柄上镌着“金兰”二字,那一面上“玉尾”二字,林冲看着不知何意,因叫丫鬟泡一盏茶,挂了那剑,自己往床上一倒,和衣睡下。将及三鼓,仿佛在山神庙里,蒙之中似一边饮着酒,身上衣单,很觉瑟缩。只听外面拨喇喇响,又听是某处失了火,心中惊异,唯恐把大军草料场再失了火,又一想道:“俺来时节,已将那火盆盖好,只那房舍过危险了,待住了雪,晴了天时,俺觅个人工来修葺一回。口正喃喃,又听是山门外面有人说话,心疑是陆虞候,不由得恨骂道:“陆谦鸟贼,俺与你甚的仇?欲抽身时,那枪和酒葫芦压在身下,任怎的急抬身不起,心里也明明白白,猛听又一声响亮,当啷啷的,有物倒下,又似那富安已死,急睁睡眼,望了望床上锦帐,自己还睡在床上。听着外面,正交四鼓,心中暗解,这原是一伤梦。忙的坐起,不敢呻吟,屏息在帐子里面望外窥视,只见那地上矗灯光亮四射,地上有一人倒着,一把钢刀掷在一旁,不由的大惊道:“啊呀!” 说这一声,急一跃着了地,看那尸身头胫皆血,拿了那刀,只见那刀柄嵌着张晖二字,那面有东平府某军字样,急唤丫鬟叫宿卫的中军来,忽见丫鬟叫雪英的,自房上跳下来,在房脊上绑缚一人。林冲吓得酒意已醒,只见那挂的宝剑脱鞘有一尺余长,雪英回道:“相公贪睡,几乎误了事。若不是这只剑那便坏了。” 说着,只见金兰穿裘衣仗着剑,与中军将士等俱各入坐,将缚的那个人房上系下,将士都掌灯观看。这么严紧,怎有刺客?林冲亦埋怨中军失于防备,气得把剑也拿来,举剑便砍,金兰拦住道:“你休莽撞。这人是行刺的凭证,应问一问是谁嗾使?” 林冲也豁然觉悟,想起朱仝那件事来,金兰说道:“叫全军各将军俱来临审。” 林冲亦想着有理,若果是朱贵所使,借着也激动大众。当即传令,击鼓升帐,将死的那刺客拖到阶前,众将来齐,大家观看。随着在正中坐下,有兼刑参军校尉并中军卫士等侍立两旁,命典刑判官叫莫成的,当众讯问。刺客不认,只低首供说道:“俺既被捉,只求速死。你们还问俺怎的?” 莫成大喝着,叫刀杖与俺痛打。只这一声,左右已将其按倒,打一百棍,又一百棍,那人一滚,扎巾落地,只见是光油油的大秃脑袋,大家看时,是个和尚。林冲在座上问道:“你是甚人?与俺有甚的仇恨?” 判官亦见了问道:“你是佛门,怎么亦行此歹事?” 那人因痛楚不过,只得认道:“小僧是东阿新河善化寺的和尚,法名智方,死的那个是俺师弟,名叫智圆,本籍是东京人氏,只因为盗,杀害了不少人命,逃到这里,落发为僧。庙里庙祝也教俺弟兄两个乱刀杀死,不争有里正首告了,俺弟兄们逃亡在外,后因有梁山好汉叫刘双的,与俺等弟兄们都结拜了,以此那东阿县里不再追究,因此小人得以回庙。那日有军卒唤俺到一个营里去说,目下鲁太守有个仇家,有能将那人首级献了来的,立刻就保为将军。俺问是谁?就说是豹子头林上将军。是俺当时希图进身,也挂个将军印,富贵一回,又兼有金银赏赐,哪能不动心?不想那宝剑厉害,智圆进去,剑已出鞘,哗啦一响,但见有一个女子劈头一剑,俺欲逃走,不争有女子追逐,飞身上房,将俺就点一手指,俺觉得筋和骨全然断了,就缚在房脊上,动也难动。此事也是俺命里应该如此,休再问了,这是实情。” 说着声音低下,惨切之至,似被那一指之后,又挨了两次打,周身疼痛已不可知。林冲喝着道:“那营里甚的人叫你来的?那鲁太守又是兀谁?” 判官亦细为推问,见那刀柄又正有东平府左营字样,众人惊异,各自都心里暗道:“这定是鲁智深差委来的,但是又远者无冤,近者无仇,怎的有这般举动。” (原缺约800字左右) 林冲笑了笑,看着众将,俱皆如此。遂暗与林夫人计议说道:“众将如此,俺们要自家为主也无妨碍,何必又受人鸟气。” 金兰笑道:“你莫着忙,自古以时会为重,时机未至,徒劳无益。再说又无有粮饷,行动不得。我们要剥削小民,又须招怨,只好再设什么法,取一笔财。” 林冲说道:“俺闻着有人报说,大寨以金银重礼与苏州高二虎前去结纳,现欲由德州、景州奔沧州路上走,俺们于半路劫取,你道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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