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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舍人诗序


  《诗》之为教,其义:风、赋、比、兴、雅、颂,其旨:兴、观、群、怨,其辞:嘉、美、规、诲、戒、刺,其事: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其效:至于动天地、感鬼神,惟蕴诸心也正。斯百物荡于外而不迁,发为歌咏,无趋数敖辟燕滥之音,故诵《诗》者必先论其人。《记》曰:“宽而静、柔而正者,宜歌《颂》;广大而静、疏达而信者,宜歌《大雅》;恭俭而好礼者,宜歌《小雅》;正直而静、廉而谦者,宜歌《风》。”凡可受诗人之目者,类皆温柔敦厚而不愚者也。《诗》三千篇,孔子存其三百,匪仅取其辞之工而已,盖必审论其人。故《小雅》之材七十四,《大雅》之材三十一,自《周召》而下,诗人之见于序者,莫非君子。疏远及谭之大夫,贱至寺人孟子,好恶一出于正,其存者若是,则所删者,非以其辞之未工去之,殆考其人而去其诗者多也。迨至陈灵以后,是非之不公,淆于视听,观民风者,于其所不当陈者陈之,防邪之训无闻,诬善之人日众,作为诗篇,岂尽无工于古者。特其人有可疵,则惟有弃而勿录焉尔。此删《诗》,作《春秋》,其义归于一也。舍人高君,工诗词,未尝蹈袭古人,发诸性情,而谐于律吕,俾诵之者志意得广焉,合乎《记》之所温柔敦厚而不愚者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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