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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彦古


  韩彦古字子师,诡谲任数,处性不常。尹京日,范仲西叔为谏议大夫,阜陵眷之厚,大用有日矣。范素恶韩,将奏黜之,语颇泄,韩窘甚,思所以中之。范门清峻,无间可入,乃以白玉小合满贮大北珠,缄封于大合中。厚赂钤下老兵,使因间通之。范大怒,叱使持去。所爱亦在傍,怪其奁大而轻,曰:“此何物也!试启观之,则见玉合,益怪之,方复取视,玉滑而珠圆,分进四出,失手堕地。合既破碎,益不可收拾。范见而益怒,自起ㄏ妾之冠,而气中仆地竟不起。其无状至此。李仁甫亦恶其为人,弗与交,请谒尝瞰其亡。一日知其出,往见之,则实未尝出也。既见,韩延入书屋而请曰:“平日欲一攀屈而不能,今幸见临,姑解衣盘礴可也。”

  仁甫辞再三,不获,遂为强留。室有二厨,贮书,牙签黄袱,扃护甚严。仁甫问:“此为何书?”

  答曰:“先人在军中日,得于北方。盖本朝野史,编年成书者。”

  是时仁甫方修《长编》,既成,有诏临安给笔札,就其家缮录以进。而卷帙浩博,未见端绪,彦古常欲略观不可得。仁甫闻其言窘甚,亟欲得见之。则曰:“家所秘藏,将即进呈,不可他示也。”

  李益窘,再四致祷。乃曰:“且为某饮酒,续当以呈。”

  李于是为尽量,每杯行辄请。至酒罢,笑谓仁甫曰:“前言戏之耳,此即公所著《长编》也。已为用佳纸作副本装治,就以奉纳,便可进御矣。”

  李视之,信然。盖阴戒书吏传录,每一板酬千钱。吏畏其威,利其赏。辄先录送韩所,故李未成帙而韩已得全书矣。仁甫虽愤愧不平,而亦幸蒙其成,竟用以进。其怙富玩世,狡狯每若此《今之官吏亦有过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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