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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行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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徳至於無我者雖善言美行無非所過之化也 心定者其言重以舒不定者其言輕以疾 伊川與韓持國善嘗約𠉀韓年八十一往見之間正月一日因弟子賀正乃曰某今年有一債未還春中須當暫往潁昌見韓持國盖韓八十也春中往造焉乆留潁昌韓早晚伴食體貌加敬一日韓宻謂子彬叔曰先生逺來無以為意我有黄金藥楪一重二十兩似可為先生壽然未敢遽言我當以他事使子侍食因從容道吾意彬叔侍食如所戒試啓之先生曰某與乃翁道義交故不逺而來奚以是為詰朝遂歸謂彬叔曰我不敢面言政謂此爾再三謝過而别 祁寛因問伊川謂永叔如何先生曰前輩不言人短每見人論前輩則曰汝輩且取他長處 尹彦眀嘗言先生教人只是専令用敬以直内若用此理則百事不敢輕為不敢妄作不媿屋漏矣習之既乆自然有所得也因說往年先生歸自涪陵日日見之一日因讀易至敬以直内處因問先生不習無不利時則更無睹當更無計校也耶先生深以為然且曰不易見得如此且更㴠養不要輕說 伊川先生甚愛表記中說君子莊敬日強安肆日偷盖常人之情放肆則日就曠蕩自檢束則日就規矩〈已上出程氏外書〉 戱謔直是大無益出扵無敬心戱謔不已不惟害事志亦為氣所流不戱謔亦是持氣之一端善戯謔之事雖不為無傷 心既虛則公平公平則是非較然易見當為不當為之事自知 正心之始當以己心為嚴師凡所動作則知所懼如此一二年間守得牢固則自然心正矣 天下之富貴假外者皆有窮已盖人欲無饜而外物有限惟道義則無爵而貴取之無窮矣 心清時常少亂時常多其清時即視眀聴聰四體不待羈束而自然恭謹其亂時反是如此者何也盖用心未熟客慮多而常心少也習俗之心未去而實心未全也有時如失者只為心生若熟後自不然心不可勞當存其大者存之熟後小者可略 凡所當為一事意不過則推類如此善也一事意得過以為且休則百事廢其病常在謂之病者為其不虛心也又病隨所居而長至死只依舊為子弟則不能安灑掃應對在朋友則不能下朋友有官長不能下官長為宰相不能下天下之賢甚則至於徇私意義理都喪也只為病根不去隨所居所接而長人須一事事消了病則常勝故要克己〈已上出横渠理窟〉 公嘗曰我平生所學唯得忠恕二字一生用不盡以至立朝事君接待僚友親睦宗族未嘗須㬰離此也又戒子弟曰人雖至愚責人則眀雖有聰眀恕己則昏爾曹但常以責人之心責己恕己之心恕人不患不到聖賢地位也親族間有子弟請教於公公曰唯儉可以助廉唯恕可以成徳其人書於坐隅終身佩服〈出范忠宣公言行錄〉 曹彬為樞宻使河北每季支散銀鞋錢一日宻吏忘誤過期因彬檢舉連支兩季酒坊副使弭徳超奉使河朔還奏其事言軍情大歸扵彬太皇赫怒即日罷樞宻使以鎮海節度使歸本鎮彬不之辨陛辭赴青州乃以徳超為諸衛將軍檢校司徒充樞宻副使既而小人乗君子之器不克負荷舉措垂當時出醜言上瀆朝政下侵同列自以為有社稷大功朝廷酬之未當太皇聞之大怒削籍𨽻登州沙門島召彬自青州復拜樞宻使對揚之日但再拜謝恩亦不言及前事嵗餘徳超卒於流所上始命錄一子官彬乃進言乞盡錄用其四子皆授西頭供奉官徳音諭彬曰乃此成卿美名耳 杜淳眀州定海人九嵗舉神童不得召退歸杜門不出以讀書自適早孤事母至孝母亡廬墓至服除資産盡以遺其季滋一毫不取不婚娶日以經傳為樂郡太守聞其名往詣之避不與見學者親之惟談仁義言終不及世務鄉閭忿争疑者就取決之勸人必以孝悌為先至和間卒扵家〈並出王氏談淵〉 林英年七十致仕起為大理卿氣貌不衰如四五十嵗人或問何術致此英曰但平生不㑹煩惱眀日無飯喫亦不憂事至則遣之釋然不留胷中 吕文靖生四子公弼公著公奭公孺皆少時文靖與其夫人語四兒他日皆繫金帶但未知誰作宰相吾將驗之他日四子居外夫人使小鬟擎四寳器貯茶而往教令至門故跌而碎之三子皆失聲或走歸告夫人者獨公著凝然不動文靖謂夫人曰此子必作相元祐初果大拜 黄魯直得洪州解頭赴省試公與喬希聖數人待榜相傳魯直為省元同舍置酒有僕自門被髮大呼而入舉三指問之乃公與同舍三人魯直不與坐上數人皆散去至有流涕者魯直飲酒自若飲酒罷與公同看榜不少見於顔色公嘗為其婦翁孫莘老言重之後妻死作發願文絶嗜欲不御酒肉至黔州命下亦不少動公在歸州日見其容貌愈光澤留貶所累年有見者無異仕宦時議者疑魯直其徳性殆夙成非學而能之〈已上出孫氏談圃〉 迂叟曰言不可不重也子不見鍾鼓乎夫鍾鼓叩之然後鳴鏗訇鏜鞈人不以為異也若不叩自鳴人孰不謂之祅邪可以言而不言猶叩之而不鳴也亦為廢鍾鼓矣 迂叟事親無以踰人能不欺而已矣其事君亦然或問迂叟事神乎曰事神或曰何神之事曰事其心神或曰其事之何如曰至簡矣不黍稷不犧牲惟不欺之為用君子上戴天下履地中函心雖欲欺之其可得乎 或問子能無心乎迂叟曰不能若夫回心則庶㡬矣何謂回心曰去惡而從善捨非而從是人或知之而不能徙以為如制駻馬如斡磻石之難也静而思之在我而已如轉户樞何難之有 言而無益不若勿言為而無益不若勿為余乆知之病未能行也 受人恩而不忍負者其為子必孝為臣必忠 人情苦厭其所有羡其所不可得未得則羡已得則厭厭而求新則為惡無不至矣 人之情諱有而不諱無離婁之眀人謂之瞽不愠矣伯夷之清人謂之汙不怍矣 鞠躬便辟不足為恭長號流涕不足為哀敝衣糲食不足為儉三者以之欺人可矣感人則未也君子所以感人者其惟誠乎欺人者不旋踵人必知之感人者益乆而人益信之〈已上出涑水迂書〉 先生嘗言某初見老先生求教老先生曰誠某既歸三日思誠之一字不得其門因再見請問曰前日蒙教以誠然某思之三日不得其說不知從何門而入老先生曰從不妄語中入某自此不敢妄語先生曰且六經之中絶無真字所謂誠即真也故古者君臣師弟子之間惟是誠實心中所欲言者即言之故冉求曰非不恱子之道力不足也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宰我欲短喪自謂期可已矣子曰食夫稻衣夫錦扵汝安乎曰安且今有士人於此必不肯自謂學而力不足也必不肯靣質其師之迂也必不肯自謂居喪而安於食稻衣錦也彼三人者皆孔子髙弟而其言如此者以其出於至誠也西漢之初去古未逺人心質朴惟務純實更無忌諱文帝時賈誼上䟽曰生為眀帝没為眀神顧成之廟稱為太宗元帝時翼奉上疏曰萬嵗之後稱為髙宗盖當時羣臣凡心中所言者即徑言之不以其言為不可發也盖君臣之誠故能如此先生又曰天下詐偽之風甚矣以某從少至老觀之誠實之風幾乎一日衰扵一日一年衰於一年方今夫婦兄弟父母之間猶相諂䛕也相欺詐也况扵君臣朋友之間乎且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只是一箇道理若一處壊即皆壊矣此風大可畏常宜禍亂未作時猶一切含糊不見醜怪若萬一有大禍亂則君臣之間無所不至矣故賈誼有言見利則逝見便則奪主上有敗即因而挺之矣主上有患則吾茍免而已立而觀之耳有便扵吾身者則欺賣而利之耳凡此種種他日吾友將見之〈出元城語錄〉 劉公曰先人往任西京監牧使懲前政門賔之弊更不延士人於門下與司馬温公為同年契且以其樂於教育故白公遣某從學與公休同業凡三四日一往以所習所疑質焉公忻然告之無勌意凡五年得一語曰誠某請問其目公曰誠者天之道思誠者人之道及臻其道一也復問所以致力公喜曰此問甚善當自不妄語入余初甚易之及退而自隱括日之所行與凡所言自相掣肘矛楯者多矣力行七年而後成自此言行一致表裏相應遇事坦然常有餘裕 韓瓘乞言公提奬數四而曰唯在力行而已董生不云乎尊其所聞則髙眀行其所知則光大二者不在乎他在乎加意而已古人云說得一丈不如行取一尺說得一尺不如行取一寸故以行為貴〈並出元城譚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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