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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江岷樵 咸丰元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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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舍弟南旋,寄尘一书,并奠金、挽联。舍弟所在耽阁,五月初始抵里,不知何时达尊览也。前书劝吾子无以墨绖从戎,其时不过以新宁逼近粤西,恐有相迫而出者,故预为尼之,不意后乃有赛相奏请之事。赛之知君,盖自左景桥上书言兵事数条中有一条及君,迨仆知之,欲行阻止,而赛公已杩牙成行矣。吾子在忧戚之中,宜托疾以辞,庶上不违君命,下不废丧礼。顷闻吾弟被命即行,虽军旅墨衰,自古所有,然国朝惟以施之武弁,而文员则皆听其尽制,无夺情之召。 闻仙舫翁亦有书为之劝驾,盖亦急于勤民而不及深思,而吾弟亦不免轻于一出。君子大节,当为世所取法,未可苟焉已也。所可幸者,闻尚在乌公幕府,未尝署一官,领一职,犹为无害于义,将来功成之后,凡有保奏议叙,一概辞去,且豫将此意禀明乌公转达赛公,再三恳告。如不保叙。则仍效力行间,终始其事;如不允从,则托疾归去。如此则从戎以全忠,辞荣以全孝,乃为心安理得。若略得奖叙,则似为利而出,大节一亏,终身不得为完人矣。 闻乌公为当代伟人,仆于邸钞读其折奏,倾心钦服,吾弟入其幕府,足以增长阅历,洞习韬略,他日事业愈不可量,仆亦乐弟之因此而弥增智勇,将来备国家艰大之任也。若弟不在乌公处,则他人旱足与共事,即可抽身归去。既不愿得保叙,又不能成功,又不获与贤者同事,增长智勇,则何必久系彼中,使方寸长此悬悬乎? 有汪君少逸元慎者,居邹中丞幕府,长于地理之学,与仆相好。顷渠以书来道足下绘《浔州图》,极为乌公所赏叹,果尔则亦善矣。汪君熟于开方计里之法,可从之讲求也。 仆守官如常,靡足称述。三月间陈《汰兵》一疏,以粤事方棘未报;四月又条陈一疏,以圣德盛美而预防其弊,大致似孙文定《三习一弊》疏。第孙托空言,而仆则指实,太伤激切,盖嫉时太甚,忘其语之戆直。圣量如天,曲赐苞容,不唯不罹罪谴,亦且不挂吏议。凡为臣子,同声颂盛朝不讳,感激思报,况仆之身受者乎? 比兼摄秋曹,冗忙异常,幸癣疾大愈,十去其九。南中自家君以下,及寓中大小并托安善,堪慰廑注。 粤中兵事,凡吾弟所亲见者,望日日记出,间中缕晰示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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