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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


  郡立刺史,所以主其治也。郡之不治,刺史之过也。黜一刺史、立一刺史而已矣,夫岂遂污其郡哉?邑有县令,亦所以主其治也。邑不治,县令之过也。黜一县令、立一县令而已矣,岂遂污其邑哉?今有人曰,郡不治则污其郡,邑不治则污其邑,则以为狂惑之人也。

  今夫太学之设,何以异于是?天子立太学,立官以掌之,立师以教之,所以兴教化也,所以出礼乐,所以萃贤材也,所以养俊髦也。俊髦不能养,贤材不能萃,礼乐不能出,教化不能兴,则官师之过也。当黜其为官而屏其为师者,而别置其能官能师,则岂遂隳其学哉?向者国家兴学校自京师始,天下之人倾耳而听,竦目而视,其皆以为三代之治复起于今日,而今日之治复为于三代也。既而官师非其人,措置非其宜,怨谤并起而天下窃笑,其实皆官师之过也。黜一官师、立一官师可矣,而议者皆以为太学之过,官师未出而太学废。呜呼!太学何过哉?

  今愚愿立一官师,使恢其职,以恢大其业,而无罪太学,前所谓养俊髦、萃贤材、出教化、兴礼乐无所不可者。若不度其本,不推其源,案而责之曰:此学之过,废之而已矣。是刺史不治而污其郡,县令不治而污其邑也。治天下者当为如何?〈《南丰曾子固先生集》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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