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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将论


  将,国之爪牙也,驭之善则得其利,不善亦足以致吾害。盖骁武勇鸷鹰搏而虎噬者,其素所蓄积也。又况有挟功而骄,恃恩而放者乎?故临时驭之以智术而不胜者,不若平日束之以威令之愈也。盖尝观汉高祖以术御韩、彭者,不幸不胜则殆矣。当时如韩王信、陈豨、卢绾者,皆号恩尼亲党,亦远起而为乱,高祖仓皇奔驱,而仅胜之。吁!一有不及,天下非汉事矣。然则,汉之有国,不几幸乎!及观周世宗之驭下也,而后知高祖之劳于智术,不如世宗之逸于威令也。世至五季,将之骄惰者甚矣,梁唐晋汉大率以是丧主威而至于亡也。世宗掘起,独秉威令,以下陵上替之后,何徽、樊爱能不用命,两人一诛而后,世宗枕于不臣之将王景、韩通辈,收其爪牙之力,如猎者之役鹰犬耳,其去高祖以术御将,幸而胜、不幸而几败者,不亦优乎!

  今淮吴府之僚将也,皆一时昆弟交也,盖有亲尼恩党过于汉者,大抵以权利相合,则亦以权利相暌,慎于利害之际,不能无疑,则隙之所失矣。驭之稍失其道,则有怏怏耻于北面者,不可不虑也。虑而后,结之以恩,之不朦,笼之以智,智不胜,则将若之何?吾为此惧!呜呼!高祖之术,世宗之法,惟善驭将者,审其势之利钝,而为之所也,故作《驭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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