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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竹枝歌


  予闲居西湖者七八年,与茅山外史张贞居、苕溪郯九成辈为唱和交。水光山色,浸沈胸次,洗一时尊俎粉黛之习,于是乎有《竹枝》之声。好事者流布南北,名人韵士属和者无虑百家。道扬讽谕,古人之教广矣。是风一变,贤妃贞妇,兴国显家,而《烈女传》作矣。采风谣者,其可忽诸?

  至正八年秋七月,会稽杨维桢书于玉山草堂。

  其一

  苏小门前花满株,苏公堤上(一作下)女当垆(一作水平湖)。
  南官北使须到此,江南西湖天下无。

  其二

  鹿头湖船唱赧郎(一作片言许郎金石刚),船头(一作阿奴)不宿(一作是)野鸳鸯。
  为郎歌舞为郎死,不惜(一作怕)真珠成斗量。

  其三

  家住西湖(一作城西)新妇矶,劝君不唱缕金(一作金缕)衣。
  琵琶元(一作本)是韩朋(一作冯)木,弹得鸳鸯一处飞。

  其四

  劝郎莫(一作休)上南高峰,劝侬(一作我)莫(一作郎休)上北高峰。
  南高峰云北高雨,云雨相催愁(一作随恼)杀侬。

  其五

  湖口楼船(一作行云)湖日阴,湖中断桥湖水深。
  楼船(一作行云)无柁(一作心)是郎意,断桥无(一作有)柱是侬(一作奴)心。

  其六

  病春日日可如何,起向西窗理琵琶。
  见说枯槽能卜命,柳州巷口问来婆。

  其七

  小小渡船如缺瓜,船中少妇《竹枝歌》。
  歌声唱入空侯调,不遣狂夫横渡河。

  其八

  石新妇(即秦皇缆石也。)下水连空,飞来峰前山万重。
  不辞妾作望夫石(一作妾死甘为石新妇),望来(一作萧郎)或(一作忽)似飞来峰。

  其九

  望郎一朝又一朝,信郎信似浙江(一作钱唐)潮。
  浙江潮信(一作床脚支龟)有时失(一作烂),臂上守宫无日消⑴。

  ⑴ 此题各本所载不同,《元诗体要》共有十首,去取互异。今从《西湖竹枝唱和》传本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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