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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论兰州等地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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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七日。〉 右臣近于六月二十八日奏:以西使入界,恐必有讲和请地之议,乞因此时举兰州及安疆、米脂等五寨地弃而与之,安边息民,为社稷之计。见今西使已到,窃闻执政大臣,弃守之论尚未坚决。臣窃见皇帝陛下登极以来,夏国虽屡遣使,而疆场之事,初不自言,度其狡心,盖知朝廷厌兵,是以确然不请,欲使此议发自朝廷,得以为重。朝廷深觉其意,忍而不与,情得势穷,始来请命。今若又不许,遣其来使徒手而归,一失此机,必为后悔。彼若点集兵马,屯聚境上,许之则畏兵而与,不复为恩,不许则边衅一开,祸难无已。间不容发,正在此时,不可失也。臣又闻昔日取兰州及五寨地,本非先帝圣意。先帝始议取灵武,内臣李宪畏懦,不敢前去,遂以兵取兰州;先帝始议取横山,帅臣沈括、种谔之徒,不能遵奉圣略,遂以兵取五寨。此二者,皆由将吏不职,意欲邀功免罪,而先帝之意本则不然。其后元丰六年,夏国遣使请罪,先帝嘉其恭顺,为敕边吏,禁止侵掠。既又遣使谢恩,请复疆土。先帝仍为指挥保安军与宥州,议立疆界。因循未定,而先帝掩弃万国,遂以至今。由此言之,兰州、五寨,取之则非先帝本心,弃之则出先帝遗意。今议者不深究本末,妄立坚守之议,苟避弃地之名,不度民力,不为国计,其意止欲私己自便,非社稷之利也。臣又闻议者或谓:弃守皆不免用兵,弃则用兵必迟,守则用兵必速,迟速之间,利害不远,若遂以地与之,恐非得计。臣闻圣人应变之机,正在迟速之际,但使事变稍缓,则吾得算已多。昔汉文、景之世,吴王濞内怀不轨,称病不朝,积才养士,谋乱天下。文帝专务含养,置而不问,加赐几杖,恩礼日隆。濞虽包藏祸心,而仁泽浸渍,终不能发。及景帝用晁错之谋,欲因其有罪削其郡县。以为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则反疾而祸小,不削则反迟而祸大。削书一下,七国尽反,至使景帝发天下之兵,遣三十六将,仅而破之。议者若不究利害之浅深,较祸福之轻重,则文帝隐忍不决,近于柔仁,景帝刚断必行,近于强毅。然而如文帝之计,祸发既迟,可以徐为备御,稍经岁月,变故自生,以渐制之,势无不可,虽有十濞,亦何能为。如景帝之计,祸发既速,未及旋踵,已至交兵。锋刃既接,胜负难保,社稷之命,决于一日,虽食晁错之肉,何益于事。今者欲弃之策,与文帝同,而欲守之谋,与景帝类。臣乞宣谕执政,欲弃者理直而祸缓,欲守者理曲而祸速。曲直迟速,孰为利害。况今日之事,主上妙年,母后听断,将帅吏士,圣情未接,兵交之日,谁使效命。若其羽书遝至,胜负纷然,临机决断,谁任其责。惟乞圣慈以此反复深虑,早赐裁断。无使西戎别致猖狂,弃守之议,皆不得其便,则天下幸甚。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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