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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史《玉署初编》序


  武林卓去病,好论天下士。每得一士,不远千里相报,数诒书称东瓯林可任之贤,超然流俗之外者也。余心识之。后十余年,而可任以蒲圻令考最,天子召见称旨,超拜为史官。于是可任之名,一日而倾动馆阁。而余之前知可任者,则以去病也。可任之门人汉阳刘侯,令于吾邑,刻可任之文以行,而属余叙之。

  国家开建史馆,储偫贤俊,为异时纶闱之用。其体貌甚尊,其期待甚厚。而久之乃沿袭为故事,正宗正声,熟习如《兔园》旧册。瀛洲课试,伊吾背诵,顾视进贤冠两翅浮动照壁,有哑然失笑者。岂储养教习之本意哉?于是天子慨然太息,访求祖宗典故,妙选郡邑之良,入居中秘,而可任褒然为之眉目。于是可任之文始大显。而世之读可任之文者,以为原本经史,渔猎贾、陆,卓然经世之作,可以副圣主旁求爰立之意,非犹夫骈枝俪叶,以词赋为君子者也。词垣诸君子,扬扢可任之文,可谓至矣。而北海刘太史则以为可任尤通释典,以出世为经世,异于世之为文人者。余尝闻赵大洲教习时,尝语诸吉士曰:“昨见高中玄,问诸君近习何书,余对以劝读《楞严经》。中玄摇首曰:亦大奇。然余思之,诸君长者四十余,少者亦二十余矣,不以此时奇,更何时耶?”嗟乎!刘太史之所谓异,即中玄之所谓奇也。玉堂之署,铃索昼寂,藜火夜然,可任居之,亦何以异于禅灯道院耶?试举大洲之云,以似诸君子。经世出世,两者何居?更当共下一转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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