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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身陷魔宫鬼声魅影 魂销艳舞玉软香温(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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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济闻言,想起元儿那口宝剑,猛地心中一动,忙答道:“小弟亲友之中,实无什么绝色秀女。宝物倒看过一件,只不知合用与否。” 余繁便问:“今在何处?” 甄济道:“这宝物乃是一对极稀有的宝剑,一鞘双剑,藏在石壁玉匣之内。剑上有字,名为聚萤、铸雪。小弟不知此剑来历,也不知师父看得中否。如若看中,此剑现在金鞭崖我一个表弟手内,或者可以设法取来。” 言还未了,余繁便失惊道:“本门宝剑,大半百炼精钢同五金之精,经师父法术炼成。只是并无一口现成的仙家至宝。所以遇见别派中的敌人,往往比剑时敌他不过,非行法取胜不可。适才听你说,这剑名为聚萤、铸雪,乃是当年许真君炼魔之宝。后来闻说被峨眉派中长老得去,久无下落,怎会到了你表弟手内?而且他又在金鞭崖居住,如与朱矮子有甚瓜葛,只恐取之不易吧?” 甄济便将元儿在夕佳岩延萎洞阻水得剑之事一一说了。末后说:“以前虽听元儿说朱矮子对他垂青,以为是他胡说,自从他探洞失落以后,今日往金鞭崖盗草,回时无心中看见他在下面,与几个老头、小孩在一起,呼唤我的名字,当时急于逃走,便行回转。因别日无多,见时又在崖的对面,想来他必寻着了铜冠叟与方氏弟兄,尚未见着朱矮子,也未可知。” 余繁闻言,沉吟了一会,又问甄济所见那老少几个的形态。然后说道:“闻说朱矮子师弟打算开创青城派,他自己已是不再收徒。那老少几个,虽听口气与朱矮子相熟,因为当时只管呐喊,并不曾放出飞剑追你,也许是金鞭崖附近隐居之人。好在你适才盗草乃是生魂前去,周身有法雾围拥,看不甚清,他们认得,也只在疑似之间,你只须装作夕佳岩被困逃出,因想念你表弟,前去寻找。与他见面之后,暂时先不露出声色,相机行事,得了便走。我再在暗中相助,定可如愿。不过那老少几个的本领,不知深浅,你如无退身之法,万一失事,岂非不值?依我之见,去是可以去,等过几日你精神复原,我先教你遁法和禁制之术,练成后再行前去。即使遇见能手,只要遇事机警一些,稍有不妙,立时可以遁走。到时再有我同去接应,便万无一失了。” 甄济只顾说得高兴,那么机灵的人,竟会把延羲洞题壁之事忘了个干净。二人越谈越高兴,甄济也越学越坏。依了余繁,甄济元神刚受禁制,当晚原可歇息。怎耐甄济初尝甜头,非常贪恋,等到余繁招了群女前来作乐,活色生香,亲自目睹,再加双方都是惯家,动静姿态俱是见所未见,更觉心头奇痒。只是余繁虽说和自己投机,究属初见,而应陪侍自己的美女并未自来,想必没有奉命,眼看人家左拥右抱,此就彼推,也不敢公然商量,分羹一杯,一时好不难过。真是欲看不舍,看又难堪。 正在无计抓挠,余繁早已看出,便笑对他道:“师弟,你如此着相,留神将来也如程师兄一般,闹得身败道毁咧。你看她们美貌么?你再仔细看看。” 甄济原在那里品评余繁招来的那两个美女的容貌与月娇、小玉二人的高低。闻言刚忸怩着想着答话,不知怎的,眼睛一花,见余繁怀中拥抱的哪里是什么美女,竟是头秃齿脱。皮黄肌瘦、脸上皱纹如鳞的老太婆。又见旁侧榻上横陈的一个,竟是一具枯骨。因为当前春色刚还在目,方以为是余繁使甚障眼法儿,忽见余繁长笑一声,一手提起怀中抱的老妇,一手提着榻上那具枯骨,向室外抛去。刚一落地,便见门外肉光一晃,也没看清仍是本来面目没有,只听娇喘微微,夹着一阵莲步细碎之声,往后洞走去。 甄济还在遐想,余繁却正颜厉色,走近身前,说道:“你当她们都是可爱可亲的东西么?对你实说,除新来的炉鼎外,所有你初来时在师父宝座前所见的那些赤身美女,除月娇一人年纪较轻外,余者若非师父法术禁制,丹药驻颜,纵不都成了泵中枯骨,少说点也都成了老太婆了。你适才所见,以为我弄甚幻术,实告诉你说,那才是真正原形呢,我们摄来这些炉鼎,真正取乐时甚少,大都是作那采补之用。你如此贪恋,早晚必如程师兄一样,遇见厉害能手,劳形摇精,丧神失阳,把前功都付于流水了。同门诸师兄弟,只我一人比他们和平公道。我起初并非本教中人,只因一事失足,被师长逐出门墙,因恐飞剑斩首,不得已,经一道友引进,托庇在师父门下。自己入了旁门,说不得,只好自行其是。但我从不纵欲放恣,任性而行。本门中人,连师父俱在内,将来免不了一场大灾劫,前途难料。我因见你资禀甚佳,恶根也甚重,在本门中固为良材,在外却是各异派将来的公敌。恐你把握不住,坏了道基,所以对你特别关照。 你须记着:本门仇敌甚多,看师父之意,大是对你垂青,至少二三年间,必派你下山行道。如遇见敌派中人,虽然厉害,还有脱身之策;惟独赤身教主鸠盘婆,自己也是左道旁门,不知怎的,自从和滇西毒龙尊者反目后,信了两个心爱女徒之言,与峨眉、青城两派打成一气,专与各异教为难。这老家伙不但心肠狠毒非常,而且法术通玄,真有鬼神不测之机。她门下弟子全是女的,个个精通太阴锁阳魔法,并能指物代身,不须本人,便可摄采敌人真精。遇上者,少有幸免之理。所幸她门人俱炼有一粒罗刹舍利,两眉中间现出豆大一粒黄点,一望而知,只须留神,便可避免。她们多不喜和人对面交手,遇上时,大半是用驯阳坐功朝你打坐,任你施为,她只不理,差一点的道法飞剑也伤不了她。只要你七情一动,心神略微散荡,便即中了道儿。这等魔女,不和你为敌则已;一旦为敌,不制你死,决不放手。她如用坐功制你不了,立时解衣露体,赤身倒立,用地魔舞蹈邪法摄你心志,心志一丧,仍是为她所算。你将来难免相遇,自问降得了她,那是最妙不过,生擒回山,便是奇功一件;否则,乘她还未施展邪法,急速逃走,也可免祸。 “本来这些话,此时还不到嘱咐时候,只因你不久要往青城山金鞭崖去取那聚萤、铸雪双剑,朱矮子飞剑厉害,我虽前去,仅能暗中接应,不能露面;那老家伙又太精灵,专收拾本门中新来的弟子,信息异常灵通,好似我们这里收一门人,他立时便可知觉一般。以前在他门人手里,已然坏了好几个,俱是新来不足三年,初次下山,便即遇上。虽然你到此日子更浅,敌人未必知道,到底不可不作万一打算。省得出事之后,师父空自生气,暂时仍是奈何他不得,人死了算是白死,岂非不值?” 甄济闻言,一一记在心里,再三称谢,多承师兄指示不置。 过了五天,陪侍甄济的女子才照旧前来,舆他一起淫乐。只是月娇自从那日盗草归来,在谷口匆匆一见之后,始终不见回山。打听她的同伴,俱说奉命下山,不知付往。甄济想念了两次,也就罢了。仗着勤敏,无一样不是一学便会。余繁见了,也甚心喜,静等甄济遁法炼成,便赴金鞭崖去取元儿的双剑。却想不到他这里妖法尚未炼得来去自如,元儿、方环、司明三人业已各拜了仙师了。 原来元儿等小弟兄数人随了司、雷二老回转崖洞,谈起适才妖人盗草之事。别人因烟雾笼罩,没有看清妖人长相。因元凡是双慧眼,说烟中妖人极似甄济。二老断定甄济既受妖人役遣,必已入了左道下流,好生叹惜。晚餐后互相坐谈了一阵,大家分别在洞中安睡。 次日清早,铜冠叟起来一看,小猿灵姑已将火备好,煮了开水,端了进来,另外又采了许多山果献上。铜冠叟见她如此明慧,善解人意,暗忖:“得媳若此,也还不差,只是容貌为长毛所掩,显着丑陋,不知将来能脱去不能。” 回望司明,尚在榻侧草荐上熟睡。正要过去将他唤醒,方环忽从隔洞跑来,叫了一声:“姑父。” 便转脸向灵姑道:“你昨晚陪我娘在里屋睡,半夜里还在说话,是几时起的?怎么我们起来,事都给做好了?” 灵姑闻言,只是微笑不答,说时雷迅从外走进,石榻上的雷春、司明也被惊醒。小弟兄三个先向二老请了安,洗漱之后,方环便请二老过那边去吃早点。 大家一见面,方母指着灵姑,笑对铜冠叟道:“此女真个聪明,昨日我见她看端儿做饭甚是留心,只说她初经人事,看了好玩,不想今早起来,火已升起,水也煮开,地下打扫得干干净净。我看将来明儿走后,由她服劳奉侍,较明儿还要强得多呢。” 铜冠叟笑着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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