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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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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下 ▼为江淮都统贺田神功平刘展表 臣某言: 得田神功等状称,官军以正月二十六日过江,大破贼众,擒元恶于蒜山之下,凶残扑灭,江界无事。臣某诚欢诚喜,顿首顿首。臣闻四时成岁,秋为司杀,故圣人则之,以作五兵。盖奸宄寇贼,或乘衅而起,则干戈弧矢,亦有时而用。〔文苑作动。〕自陛下率遏乱略,再造区宇,欃枪旬时,〔文苑作始。〕竹破瓦解。蕞尔狂狡,敢干天诛,作为长虵,荐食江汉,乃矫诬我天命,攘窃我王师,暴殄我城邑,俶扰我边鄙,荆吴之人,若坠泉谷,万姓业业,奔走无所。 陛下神聪不测,睿算无方,将欲擒之,必固纵之,先侈其心,而厚其毒,然后制胜两楹之下,授略千里之外。使神功等一战而陷阵,再战而逐北,三战而擒其渠魁,系颈以索,覆巢倾穴,刮野扫地,如烈风之破骇浪,严霜之陨落叶。浃辰之内,平扬州,定淮南,下朱方,收三吴,流亡者复故业,塗炭者返寿域。扇以皇风,与之更始。遂令东土耆老,复见汉官威仪。非陛下乃武乃文之鸿烈,日用不知之玄化,孰能阴骘圣功,如此其速?臣无任庆忭之至。 ▼为杭州李使君论李藏用守杭州功表 臣某言: 臣闻当逆贼刘展拥兵过江之日,变起仓卒,锋不可当,人心动摇,物情危骇。五道节制,望风溃散。自淮而南,至于海隅,遂无敢保一城、能守一节者。唯少府少监李藏用,以宗室近属,忧国如家,临危抗愤,忠勇奋发,收聚散卒,纠合义师,挺身履险,出万死一生之地,与贼转战,坚守苏州,相持经月,杀获过当,使凶徒逆党,锋锐挫衂。 自此王师载张,贼众知惧。其后以外援不至,众寡悬绝,遂移师就险,退保杭州。当此时,江淮诸军已散,平卢之师未至,三分全吴,贼有其二。藏用且募且战,独守孤城,以忠义感激,令骁雄乐用,旬月之内,致死士三千。贼遣伪将景超、孙待封等尽锐率众,分道来攻。藏用与将士等戮力一心,义形于色,殊死决战,奋不顾身,遂能兵锋所加,无不摧陷,皆一举尽敌,覆而屠之,前后俘斩掳获,至数万计。向使微夫人之力,扞此州之境,则江介土宇,尽为戎疆,海隅苍生,非复我有。 由是浙江之外,南至闽岭,士庶免有惊虞,道路穷寇,不敢唐突。藩篱屏息,风波晏然,百姓乐业,父不丧子,兄不哭弟,藏用之功也。今都统使停,本职已罢,孤军无主,莫知适从,将士嗷嗷,未有所隶。天听高邈,无人为言。遂使殊勋见委,忠节未录,口不言赏,赏亦不及。伏恐非圣朝旌有德、表有功之意。今逆寇虽殄,人心犹携,山洞海岛,往往结聚。睦州草窃,为蠧犹深,惟惮藏用之兵,是以未敢进逼。若此军一散,必群盗交侵,则臣此州,危亡是惧。 伏望早降恩旨,以答其勤,锡之勋策,委之戎政,俾总统所领,以镇遏江表,实江东万姓颙颙之望。艰难之际,人多二心,以宗子维城,智勇如此,必能使寇贼奸宄不敢伺间隟,则江淮足以高枕而卧,陛下可以无东顾之忧。臣属忝葭莩,任居牧守,安危之分,臣实预焉。臣无任。 ▼为江淮都统使奏破刘展兵捷书表 臣闻圣人之生,不能使大盗不起。唐尧之代,时则有四凶在列。王制所以诛不恪,讨不庭,小者市朝,大者原野,奸宄草窃,何代无之?刘展包藏祸心,为日固久,敢肆奸慝,乘间阻兵,长驱凶徒,掩臣未备。以伪言乱众,谓天命在已,于是有豕食淮泗,鲸吞荆吴之心,使黎庶播越,人神愤怒。臣职司靖难,敢不戮力,当凭庙略,以殄寇雠。 谨遣副使、少府少监、摄侍御史李藏用屯兵杭州,伺隟进讨,且分处隘害,以遏其唐突。贼众狃于初役,师轻而骄,不虞我军能折其锐也。乃以今月三日,使其伪将军张干、朱法云等领步卒七千、马军六百,径入杭州东门,焚烧闾阎,鼓噪而进。藏用引其精卒,设伏于途,羸师张之,使入死地。然后整堂堂之阵,以薄其垒。 使左厢兵马使、潭州长史李澄为左军,左第一将张岩光、先锋将李强、李陵等佐之;都押衙高干为右军,左押衙杨履和、都虞候魏守寂佐之;左第二将皇甫山栖、左三将梁朝、康承寂、左四将吴季之、李楚玉、颜光胤等,督游军之骑,以弥缝其阙,表里合战,奇正夹攻。以将帅之余勇,因黎元之积愤,奋皆敢死,登必争先。赤羽交而三军风生,金鼓鸣而万夫气作。 自卯至午,覆而败之。神扶电怛,雷落山破,噍类无余,只车莫返。锋镝之血,朱殷长江,甲齐崇山,尸作京观。实赖陛下聪明齐圣,与日月合,故能睿图发于罇俎,而威灵加于远方。臣等尽敌如拾芥,成功如指掌,恶气沴祲,扫荡无日。海隅苍生,比屋何幸!无任。 ▼为江东节度使奏破余姚草贼龚厉捷书表 臣闻皇天分时,秋为司杀;王者立极,兵以禁暴。唐、虞有共工、苗民之患,殷、周有鬼方、昆夷之战。盖蛮夷猾夏,自古有之。自顷蕃寇作逆,吴越震恐,龚厉父子,乘间起兵,劫明州之人,略余姚之地,负阻海口,凭陵江干,蚁聚偷安,蚕食分给。属王师北伐,未遑南征,逮兹二春,侵掠益甚。将拟复东瓯故地,窥南越僭迹,边邑黎庶,为之骚然。臣方荷推毂之寄,怀尽敌之计,思所以扶乘天威,图制远略。料其贪而无整,勇而无刚。鸟散兽聚,不足当堂堂之阵;山潜海匿,不足用桓桓之师。难以力制,易以计灭。 臣遂遣军将潘景兰领辎驮数十辈,伪为商旅,傍山谷往来以饵之。又遣军将吕道光领拍〔音博〕刀手一百人,取其便道,为伏以待之。遣军将左璋率弩手一百五十人为左翼,军将余能变率弩手一百五十人为右翼,皆三吴良家,百越劲卒,争贾余勇,乐于尸战,蓬头突鬓,焱骑火烈,相为辅车,夹敌之路。 又遣军将张思览率拍刀手一百人为中军,操中权之制,以节其进退。以三月二十九日至青烟洞口,果如臣策,贼遂出山。先者遇伏,鼓噪合战。于是奇正毕举,四军来攻,贼众夺气,不知所守。鸣鞞雷动,飞镝雨集,转战四十里,杀其三百余人。龚厉尚稽天诛,且偷晷刻,收合余烬八九十人,更登高堽,背山借势。 张思览等连弩乱发,引军合围。天声扬而勇士厉,锐气作而妖星陨。遂斩元凶父子,擒其妻孥,余党僵仆原隰,脂膏草莽。犹恐蒋潢翳荟,尚有伏奸,遂搅山捜谷,刮野扫地,倾其巢窟,返斾而旋。累载逋诛,一朝扑灭。非陛下圣谟神策,与天合契,制胜两楹,加威四海,则安能剪豺狼如拉朽,扫欃枪如拾芥,使吴越乂安,江汉澄廓。 臣受钺未几,睹兹成功,无任庆快之至。谨差摄福州泉山府别将左璋奉捷书以闻,并赍逆贼父子头奉献,伏望悬之藁街,以示百姓。其余首级,于当州枭示讫。所获贼物,各令分赏将士,器械官收。山海余妖,自取诛灭,既非强敌,不足叙功。谨录奏闻。 ▼为张洪州谢上表 臣某言: 伏奉某月日敕,除臣使持节都督洪州诸军事洪州刺史充洪抚等七州都防御观察等使。臣才不如人,位忽过量,仰戴天造,兢然自失。臣某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臣往岁禄山以盗泉饮臣,臣受禄山之辱而不能死;陛下以鸿私活臣,臣荷乾坤之施而不能答。徒窃宠禄,三典藩郡。至如俗阜不扰,人或小康,此实尧风被物,比屋日用,敢贪天功,以为已力?不谓陛下奖劝是务,以臣为勤,自春徂秋,凡三锡命,九州之伯,臣忝其一。况豫章重镇,荆扬奥区,五岭控其南,九江在其北,连帅所统,安危是系,分忧之寄,岂臣足当?负荷恩辉,惧殒越于下。 今以某月日到所部上讫。谨当靖恭守位,夙夜在公,宣皇猷以导风俗,仗天威以训师旅。庶以四境无虞,百姓辑睦为报。力不足则继之以死,臣之分也,敢有二事。臣无任。 ▼为独孤中丞天长节进镜表 臣某言: 臣仕于太上圣皇之朝,早蒙宠秩,位至剖竹,任兼干城,摩顶至踵,皆圣皇所锡。陛下又不以臣菲薄,加臣宪威,殊私降临,荣命重迭。臣顷虽罄诚竭节,竟未能夷凶静难,思所以仰酬天造,缅邈无阶。以去年五月五日,于淮阳铸上件镜,欲献之行在,为圣皇寿,冀申犬马之意,臣子之心。属豺狼方炽,道路艰阻,恳愿空积,上达无由。 今宸极正而乾坤贞观,惊尘收而日月开朗,当白露盛序之秋,是黄河澄清之日。臣幸逢佳节,愿展微诚,谨遣某乙进上件二镜,一献圣皇,一献陛下,辄以愚恳,上续圣寿。臣伏以圣皇执契垂化,有如金玉之式;陛下时乘驭天,骋飞龙于国步。臣故以金龙饰镜,以表圣德。伏冀纎尘莫翳,朗鉴长悬,挂仙台而如日之升,含品物而无私不照。而臣之肝胆,亦庶呈于此。轻黩宸扆,战越交深。臣无任。 ▼为独孤中丞让官爵表 臣闻任非其贤,则负乘之寇至;宠过于分,则尸素之患生。所以建官者必惟贤是择,就列者亦量力而处。臣幸以驽蹇,遭逢盛明,顷当遏乱之日,谬以专城见委,虽常尝胆历年,然未有以报国。陛下奖臣微効,骤加崇班,以执宪剖符之职,兼推毂授钺之寄,位至十连,泽及三族。臣岂不知踰涯越分,冒宠叨荣?顾凶党尚存,王师未戢,当圣主宵衣之日,非臣子释负之秋。是以勉励疲朽,不敢陈让。然尔来竟未能奋一奇,展一策,扫荡寇贼,仰酬恩私,而事乖诚愿,又加风疾,无功而当厚赏,抱病而处大藩,尸位旷职,臣实增惧。 今闻大军长驱,已济河围邺,祅氛沴气,朝暮廓清。圣朝方当槖弓矢而休牛马,捜俊乂以备鸳鹭,岂臣菲薄之质,疲薾之身,所宜犹握兵要,仍居宠秩,使上黩朝伦,下速官谤。以臣固陋,犹知其不可,况陛下圣心乎?伏乞特降睿慈,矜臣尫瘵,许臣停官养疾,以避其贤良。则慺慺余生,于兹幸甚。臣无任。 ▼为独孤中丞谢赐紫衣银盘碗等表 臣某言:今月十九日,越州长史卢渐至,伏奉某日月敕书,特赐慰劳。圣藻御札,降临自天。二十三日,中使刘光俊至,又奉宣口敕,赐臣衣一副,银盘碗等各一,兼百索一筒,紫衣十副,分赐用命将士。端午续命,推心而泽流万里,颁赐而庆及三军。臣等捧戴恩渥,殒越是惧。臣某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臣拔自周行,见委戎律,受金钺,分竹符,荷天之宠,岁一周矣。竟未能虔奉庙略,诛鉏残寇,使边烽尚燃,戎马未却,臣之罪也。 陛下不以臣官非其据,任重于力,而骤降殊荣,累加厚赐。天文下瞩,而星辰烂灿,宸翰俯临,而烟飞云动。况盘盂器用,章服缯彩,赐臣为寿,施及行间。投醪之恩,未足言醉;挟纩之德,曾何喻暖。臣等虽勉励忠勤,誓清尘雾,然丝发之効未展,雨露之渥亟加,揣分循涯,臣惧深矣。谨当宣皇恩以励将帅,奉师律以练甲兵,必使江海无虞,士卒知训,然后毕力殄寇,以答鸿私。臣无任。 ▼谢濠州刺史表 臣及言: 臣伏奉今年五月一日敕,授臣使持节濠州诸军事濠州刺史。臣顷待罪礼官,备位郎署,职旷无补,增惧且愧。陛下不以臣愚,擢居二千石之列。今之刺史,古之诸侯,州人安否,系在一吏。臣非其才,无以称旨,奉诏之日,惧又甚焉。以闰六月十二日到所部上讫。惟当奉宣圣猷,竭诚帅下,瞻恋天造,酬効无阶。无任。 ▼谢舒州刺史兼加朝散大夫表 臣及言: 臣奉七月十八日敕,加臣朝散大夫使持节舒州诸军事舒州刺史充当州守捉使兼知淮南岸当界缘江贼盗等。臣典濠州,无政可纪,人幸不扰,时和所致;流者稍复,年登之力。臣敢贪此,以为已能?陛下过听,骤降殊奖,既增之秩,又命以服。无德受赏,愧孰甚焉。仰戴皇渥,且荣且惧。今以九月二十七日到州上讫。经积年寇盗,疮痍之后,百姓流窳,十不一存。臣以奉宣圣慈,与之休息,劳来鳏寡,薄其徭赋。是以招携亡者,抚柔存者,庶经秋之后,颇或安集。非曰能尔,冀竭力焉。臣无任。 ▼谢加司封郎中赐紫金鱼袋表 臣及言: 伏奉三月一日敕,加臣检校司封郎中、使持节舒州诸军事兼舒州刺史,充当州团练守捉使,仍知淮南岸当界缘江贼盗,赐紫金鱼袋。殊荣厚渥,骤钟臣身,且喜且骇,以愧以惧。臣闻尧舜建官,三考黜陟,汉代二千石以循良称者,于是有玺书劳勉,增秩赐金之制。臣到官始半岁,职事未有所补,见在户口,才肯地著,其中鳏寡疲弱不能自存者,十犹六七,徵遣征赋,未尝及期。此臣政不逮、力不任之効,获宥罪戾,幸固深矣。岂谓皇恩骤降,复以古典命臣,加位授服,宠过臣量,伏读诏旨,惧孰大焉!此则古荆舒之地,诗人惩其剽轻。复当贼寇虔刘,比屋流亡之后,其人心已难安易动,况加徭役税敛,日不获已,缓之则骄,急之则散,辑柔厎绥之道,尤非愚臣所及。伏思夙夜勉励,力安斯人,省事以慰其愁,示信以杜其诤。亦冀俗稍务本,人渐足食,使贡赋之入,岁增月长,三岁大比,以版图归于有司。犬马之心也,敢有二事?臣无任。 ▼谢常州刺史表 臣及言: 臣伏奉去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敕,授臣使持节常州刺史充常州团练守捉使。臣伏以江东之州,常州为大。陛下不以臣不肖,拔臣于群吏之中,以考则年未久,以劳则功无可录,而除拜之次,加于人一等。臣及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臣往岁尝忝谏官,历博士、尚书郎之秩,虽备尝献纳,累黩天听,竟无丝发禆补明盛。及典濠、舒二州,出入七年,又不能副陛下政平讼息,与我共此之叹。至如流人自占,旱不为灾,实由陛下当勤恤之初,下哀痛之诏,宽减租税,入三分之二。是以和气傍感,灾变为福,福流臣州,人是以乂。臣宁敢贪天之功,以为己力? 今陛下赐臣诏曰:“断狱岁减,流庸日归。以人俗之丰给,当淮湖之灾旱,陟尔明効,宜列中朝。”臣无其实,谬奉殊奖,伏览圣旨,惶悚陨越。况陛下厉精百揆之始,日以尧吁舜咨,傍求俊造。或经时不除一吏,除必以公才为,苟非其人,位不虚授。缙绅之辈,侥幸望绝,臣当如此,独荷荣寄。人之多幸,将自臣始,致寇速谤,实忧自贻。今以三月十七日到州上讫。虽顾励疲钝,增修吏职,惧力不逮,上累皇明。奉诏夕惕,且惭且骇。无任。 ▼常州奏甘露降松树表 臣及言: 臣州内厅东阶下二松树,自今年十月十三日夜,至今月十八日夜,前后二十七度,甘露下降。树根枝叶,沾洒皆遍,洁白凝冱,味同饴密,余溜滴地,委积成泥。倾州官吏,咸共荣观。 臣谨按《鹖冠子》云:“圣王之德,上及太清,下及万灵,则甘露下。”《瑞应图》曰:“王者德至于天,则甘露降松柏。”陛下实行慈俭,怀柔远近,无为之政,与太古同风,故天地气和,合而呈瑞。况休徵感应之始,当陛下降生之日,皇符昭晰,天意炳焕,盖表圣寿宝历,将与天比崇。臣为州三年,无绩可纪,疲朽何幸,目睹祯祥。臣无任喜忭之至,谨奉表以闻,伏望宣付史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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