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巻十九 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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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周參政〈葵〉 僕愚不肖百罔一有顧嘗習為文字用以獲知於門下自惟無以報稱每思求天下之賢士致之於公門使本朝諸公不得擅美於前斯亦僕區區報稱萬一之心也故向者輙誦其所知而執事未辱留念敢復㧞其尤者而論之左宣教郎胡權研六經之㫖要得聖人之心傳持身端方俯仰無愧若置之講勸之地當有以増助君德左文林郎王衜強學力行内嚴外順通究民情之利病明於事體之是非若置之論議之地當有以資補時政左朝奉郎葉衡右迪功郎孫伯虎文章清古議論正當臨機明敏蒞政公方化頑滑而有條處劇煩而不亂衡見知臨安之於潛百姓未嘗有翻詞至府一境之内風化肅然伯虎尉婺之永康民有詞訟皆請於州願决之於尉及攝邑事民相戒無以曲事至縣此皆衆耳目之所共知非僕敢為過言若置之繁難之地必能隨機處置井井有理凡兹四人皆當今人材中可以一二數者也執事儻論薦之於朝天下將翕然以為得人茍一口以為不然僕亦當得誅絶於門下今仇敵未滅邊防尚擾財匱兵乏士怨民離執事方當大政宜日夜搜求人才致之於朝以共辦兹事倘曰京局未有闕員姑為後圖日復一日而事去矣雖伊呂更生亦何救哉區區之心如此而已伏惟鈞慈特加裁察 與王丞相〈淮〉 亮竊惟大丞相首秉國鈞士之歸心門下者豈但誠服德誼要亦不能無利於其間天下之士其無求於世者固少而吾之權又足以犇走天下之人則其勢固然也獨亮之於門下心悦誠服而未嘗白言丞相亦不得而知之嵗杪嘗欲略布誠悃而迫歸倉卒又成自外入春以來貧病交攻更無一日好况雖欲拜一書以叙其本末亦復因循私竊自念鄉者丞相於客退之後促膝而命之坐使得款語良久且憂其無用於時欲使得一試恩意懇懇雖父兄之於子弟不過是也亮而自外於門下是曾犬馬之不若故嘗願自獻其愚忠惟丞相審聽之聖上天日之表本非茍安於無事而又英明夐絶古今前後任相非一人矣蓋亦有所甚屬意者而倚權以行其私上亦終厭之獨丞相布誠心開公道進退則采之輿論廢置則付之凖繩事上之日久而上亦察其無他也故確然信用而不疑久任而不㧞章聖皇帝所謂王旦事朕之日久而朕亦察之熟矣卿等有事但與王旦商量故在中書十四五年而上不以為疑下不以為過丞相今日眞有祖風矣甚盛甚休非餘人所可望其閫域也亮獨有所甚憂者秦丞相主和薫炙天地身享不過十五年又六年而和敗通止二十一年耳近者乙酉丙戌之和本非有一定之計而今亦二十一年矣此其勢恐不能久也南北分裂於今六十年此天數之當復也阿固達之興於今近八十年正彼運之當衰也天下一統猶不能以五六十年無事於其間必有水旱盜賊乗時竊發之變况南北之勢而欲三十年茍安蓋亦甚難矣天下無事上之所以信任宰相者他人所不得而間也一旦緩急丞相能保上之終任我乎奉身而退在丞相本非難事然平時之觖望於我者能保其不以我為竒貨乎無事則我享其福有事則人當其難此又非丞相之素心也抱不哭之孩兒則當之而不辭肩千鈞之重負則赧然而自退此又丞相之所當恥也亦嘗以區區管見窺測聖意緩急之所用决非今日之所用也一軰無頼平居大言以誑人交結以自鬻蓋亦有許其眞能辦事者上安得不疑其可用乎布之邊徼付之繁劇人亦往往指目之矣異時誤國識者當議丞相之不早計也丞相今日縱未能盡收召天下之人才當一一知其姓名某人可當何任某人可辦何事四方之將帥當一一察其能否某人可當一面某人可臨一陣邊陲之急慢糧草之虚實兵卒之強弱城壁之堅脆歴然在目朗然在心一旦緩急則從容為上一言之使上有知人未盡之嘆天下有事故難量之諺雖其號有才力者亦固在吾驅使間耳一軰無頼不得羣起而誤國其為天下國家之福豈淺淺哉丞相雖長秉國鈞公論當不以為過范文正公所謂身安而後國家可保者於丞相見之矣願丞相詳入思慮以幸斯世非亮一人之私言也丞相茍以為然則亮又將有禆千慮之一得者繼此以進亮向嘗言葉適之文學與其為人此衆所共知丞相亦嘗首肯之矣此人極有思慮又心事和平不肯隨時翻覆既有時名又取甲科今一任囘改官於格例極易拈掇丞相若㧞擢而用之必將有為報效者但秀才要索事分若使之隨例久候於逆旅恐非其所能今已餘兩月丞相若於半月間那輟一差遣與之徐議㧞擢亦無不可薛叔似文學雖不及適然識慮精密心事和平蓋亦不减向因面對上亦意其可用丞相蓋已將順上意矣若併收此人更與一遷而適代之上必不以為難是丞相一舉而得兩士亦足以厭滿天下之公論亮當以五十口保任其終始可信也其次如陳謙之文學識慮施邁之心事和平亦不宜久在掌固亮固願使多士盡岀門下豈敢以一時之私妄有所論薦此亦效忠之一事也事之所當言心之所欲言者無限今直未敢縷縷耳丞相茍察其忠誠則我决不敢於此遂已惓惓之心伏兾鈞恕幸甚幸甚 與韓無咎尚書 亮獲從一世士君子游獨不識尚書豈非大闕不徒以民事太守於分不應僭干典謁忽若無因而遭按劍則其羞又有甚焉貴貴尊賢之心人誰無之持其説而兩不相值迹渉踈慢固其勢也然區區尊慕之誠昭如白日往者友人劉仲光嘗欲作啓以自通方口吻悲鳴之際亮奪其筆而為之曰吾以洩吾意耳友朋無間竟用以逹於下執事尚書試取而觀之此豈屬吏應用備禮以求免罪於記曹而漫為之者乎今者尚書見亮城中故舊輙為齒及姓名若將進而教之者無乃有以得其心乎亦但疑其久不來見乎是以冒昧請謁而尚書撫存教載若素岀門下者幸甚過望亮少以狂豪馳驟諸公間旋又脩飾語言誑人以求知諸君子晩又教以道德性命非不屈折求合然終不近也如亮所聞則又有異焉㑹亮渉歴家難窮愁困頓零丁孤苦皆世人耳目之所未及嘗者不幸十餘年之間大父母父母相繼下世是以百念灰冷不復與士齒今但與妻孥併力耕桑以圖温飽雖書册亦已一切棄去况更能脩飾語言作少年塗抹事乎嘗記歐陽文忠公與黄夢升劇談盡歡求其文終不肯岀夢升之言曰吾已諱之矣窮逹有命非世人不知我我羞道於世人也亮今者不幸似之然縱談及此亦竊有感焉本朝二百年之間學問文章政事術業各有家法其本末源流班班可考於兩漢無所不及而或過之前軰遞相授受厥有凖繩渡江諸賢收拾遺餘無所墜失不幸三四十年之間廢置不講後生小子不獲聞前軰緒論皆以為天下安有定法各出意見自立尺度惟平者為合律竒者為岀倫耳豈不悲哉豈不痛哉合渡江諸賢所聞而又浩然自得於其間者於今惟尚書一人亮雖不言尚書固自知之如亮豈不願從之學顧精力念慮已如此恐不復堪錘鑪耳鄙文數篇輙溷崇視祗以致尊慕之誠子師尚書告以尚書欲見其送徐知縣序亦附見於後因以問於渡江諸賢之論亦或有合否不然亦將得其所以不合者至於托文以覬一日之知則亮也何敢雖天實鑒臨之然其迹已如泥中之鬬獸進退皆可以一笑也七八月之交尚書既許其賜頃刻之間縱談忘勢或至於古之聖賢豪傑所以隂扶天下之大勢轉移天下之大機抗人謨立天命於易之所謂與時偕行者或能岀其所見以禆經綸之萬一喪失所守之罪獨亮自當之耳干溷死罪 與徐大諫〈良能〉 亮聞之天下有二道其一分也其一義也亮也不守為士之分竊願有謁於門下者抑將以行其義云爾義行則分立矣天子設學校於行都使之羣居切磨朝暮講究斥百家之異説而不以為誕言當今之利害而不以為狂所以飬成其才而充其氣也往者朝廷舉事公論一不叶則諸生羣起而獻其忠雖天子為之動容而不深罪也今也不然獨亮自以生長明公之里中又嘗拜伏門下不可謂無一日之雅則於明公之舉動烏能漫不經意於其間於是而有言焉非特以行其義也亦分也伏惟明公試幸聽之伏見朝廷繇閤門之官而遷一執政公論沸騰上者獻其忠於天子自忘其力之不逮其次類欲以病引去若前臨汙渠反身疾走惟恐其汚又其次則口不敢言而腹非之以至將校卒伍閭巷小民無問識與不識意洶洶不自安肆言無忌不虞誅殛之隨後夫豈閤門之官一一結怨而至此哉信公論之所在天實臨之不期合而自合雖欲已其言而不可得也恭惟聖上方鋭意圖洗國家五十年之深恥所恃以進者獨人心耳人心之所在聖上翻然從之而不以為難顧恐未能以盡知耳今也上而士大夫不以為然無以慰之則失其心矣下而軍民不以為然無以慰之則失其心矣恢復之初而使士大夫不得自盡軍民至於解體此固姦雄之所竊笑而仇讐欲幸其然而不可得者也朝廷舉動豈宜至此方聖上之為此舉也亦將合文武為一塗惟才是用浮議之不恤云耳自今觀之本無戰功亦無將畧不可謂武小謹自媚小勞自鬻不得謂才㧞近日之茅蔓戚里之草累聖主之德沮中外之氣而通國皆以為不然不得為浮議亮以為聖上直未盡知爾今殿院李公既以公議而逹諸上明公起而成之猶反掌爾以明公之諳於世故豈不及此而猶遲遲未即發者欲求事之萬全也萬一明公未言而聖上感悟不顧反汙之小嫌而欲塞涓騰之公議罷去其人而問當言而不言者明公心雖不然而何以自明就使聖眷方隆置而不問世之狷直之士必有不察明公之心者明公雖欲自恕而不可得此亮所以反覆為明公念之而不能自已也明公無嫌發於他人而我則後之以利而言則千人逐鹿先發者為功乎後獲者為功乎利非明公之所欲聞也以吾之一身而置諸天地萬物之間何者為彼何者為我何者為先何者為後要以無歉諸其心而忠於國家爾夫以聖上之仁明英武必不肯以一閤門之故而違通國之心也審矣明公之忠誠通練必不肯愛一日之力而受夫當言不言之責也亦審矣然陳曲逆之端居深念非陸賈無以發之此亮所以薦其區區而無疑也夫隂陽之氣闔闢徃來間不容息建亥之月六隂竝進疑於無陽矣而昔人謂之陽月者陽運於其間而不知也子一建而一陽遽岀而為羣隂之主此天地盈虚消息之理陽極必隂隂極必陽迭相為主而不可窮也明公察之天行參之人事則今日之議必有處乎此矣亮之所為薦區區於門下者以為天下無萬全之事求全者未必全不求全者未必不全也亮也昔常奉教於君子矣進不敢為甚訐之言必求罪以取名退不敢萌自私之心欲覬幸以避罪隱諸吾心而不安驗之公論而有證揆之鄉曲之義而不能以自己幸而䝉聽不幸而斥絶之一歸諸命而聽諸明公亮豈敢有所取有所避於其間哉 與章德茂侍郎〈四〉 秋中參謁正以拜違台光踰半年冀以釋崇仰之懐且慶禁林之拜為兩地之驗區區承教之心本不淺乃以妻弟之撓早夜不得安以此遂失其始圖且煩台慈講過厚之禮而不得終享台意負負何言怱怱告違又踰一月西望台閎第劇耿耿侍郎開豁亮直足以起士氣高明宏逺足以壯天朝此輿論之所共歸不獨遊從之私也主上有北向爭天下之志而羣臣不足以望清光使此恨磊磈而未釋庸非天下士之恥乎世之知此恥者少矣願侍郎為君父自厚為四海自振使已棄無庸之人時得一見時通一書發胸中之掃滅未盡者豈不幸甚 又書 亮嵗之二日扶病東渡諸弟接之江頭相與携手而歸一庶弟竟染病以死亮亦轗軻一月而能復常又妻孥皆畨病意緒惘惘殆不知身世之足賴也入夏脚氣殊作梗貧病相尋天於不肖亦云慘矣尺紙不復到門下非敢慢也勢固至此惟是山斗崇仰之心與日俱集而不自禁方圖拜書乃辱八月一日所賜台翰捧讀再四惶恐無地雖大賢君子所以加辱於不肖者甚厚而不替至於遂成先施則不肖之惰亦甚矣鄉間大旱家間所收不及二分嵗食米四百石只得二百石尚欠其半逐旋補凑不勝其苦主上焦勞憂畏仰格天心使旱不為天災此皆一人獨運之力而非盡求助也垂象之異村落中無從知之渡江安静且六十年辛巳之變行三十年和議再成又二十三年老秦掀天撲地只享十六年之安通不過二十二年今者文恬武嬉宜若可為安静之計揆之時變恐勞聖賢之馳騖矣不待天告而後知也侍郎英雄磊落不獨班行第一於今大抵罕其比矣心之耿耿每欲與侍郎劇談一畨而坐有他客欲吐輙止屠龍之技雖成何用侵尋暮景行將抱之以死矣元晦得江西憲恐未必能岀也近有一詞為渠夀陳君舉亦有一詩見夀併録以付一笑又有好事近四闋謂可為畫贊試評之如何亮不識岳降之辰欲作一詞不能也亮十月八日入都首得參覲以究其所欲言而未能言者尚冀台照 又書 亮拜違台光未嘗如此久不拜起居狀亦未嘗如此久禍患犇走流離中此心傾注惟門下而已非不欲告急正恐危疑之蹤重以相累兼當路作意欲殺之亦恐非片言所可解徒勞台念故一切憫然不言最是八月二十三日正囚繫囹圄中忘其項上及手中之為何物却倒在匣牀猶欲牽綴小詞以舒祈祝千秋之意雖牢落困頓終不能成亦無奈是耿耿者何一年遂成疎濶正以此耳承局以元日到龍窟伏辱台翰甚寵貶損道徳軒豁心事如亮何以辱此已經新元緬惟旌纛所至百神呵衛台候動止萬福聞遂徙鎮荆南豈以留都重地猶受朝廷成畫以行而上流之重刷洗展拓一以付之帥臣非門下無以遥當天意邪向見王公明葉夢錫常言荆南非他比形勢地利須人以為重義勇八千禁衛諸軍不能過開府之初旗幟營壘雖無所變更門下一號令之氣象精明便當與昔人不異矣所恨相去愈逺又方禁錮於斯世有其心而無其事有其事而無其時窮逹異路合并之日終難耳朱元晦辛幼安相念甚至無時不相聞各家年齡衰暮前程大槩已可知古語所謂癡人自相借自今言之要亦不妄門下方為公朝所眷倚善類所屬望手頭做得脚力行得及今強健展布四體為異日青史一段話説不但不辜天寵而已亮耐事而墮危機且看料理如何收殺無繇面叙臨染不任依黯 又書 敬惟侍郎以西州之英負一世之望漢廷諸公莫之敢先遂膺天寵逺持從橐於今東西二府非公莫宜聖上方欲發揚夀皇北向之志借公風采於留都以震動中州上流須人則又奉命而馳東西揚歴無所擇於天地之間心事落落固因隨時而見也如亮已為天所擯棄而門下獨提拂奬與如世間不可少之人雖荷眷私之隆祇以重其罪耳黄范二公一見如舊交得非門下誑之太過而至此乎范於亮尤不遺餘力世既有望而惡之者則必有望而喜之者此乃所謂對待法而亮遭之特分明鄉間豈可復居京口亦恐惹人閒話今只當買一小業於彼却於垂虹之旁買數間茅屋時以扁舟尋范張陸軰於松呉江上以終殘年其他一筆勾斷不復作念矣張定叟拯㧞其禍患尤力而事乖人意薄命所招無可言者君舉象先皆將漕而徐子宜又持畿内小節正則亦得淮郡近闕飽飯以及妻子而行些小志念以及物正自不惡天運人事看到那裏亦非一手一足之所能及也過武昌必須與象先元善小欵吾人要一聚首良不易得舊部當尊之人相馬不失之瘦采葑采菲取節焉誠有使人不能忘懐者玉色正不足論向見其歌門下偉詞抑揚高下一一可聽彼亦知世間有所謂人品者門下豈亦以此假之辭色耶澇漉紅塵終恐不能自别於凡流士之不遇亦若此耶一笑荆公數小詩極佳一鄉僧收得共二十餘詩其親寫太史遷史贊亦二十來篇若有能刻之亦金陵一段竒事畨羅縠子又為門下費下拜良劇愧感恭惟奬諭詔㫖有見軍政之舉而有勞必念亦以彰吾君之聖甚盛甚休所欲言者無限聊見一二率畧之甚 與應仲實 與仲實别於今八年矣禍患犇走自分死生不相聞知既而適有天幸遂得比數於人然猶於故舊之書闕然不講幾若自外於門下者重惟少之時猖狂妄行鄉閭所不齒仲實以儒先生撫摩煦飫若昆弟朋友雖識者亦有不擇交之疑而仲實不顧也困苦之餘百念灰冷視前事已若隔世洗心滌慮謂可以承君子之教矣而八年之間話言不接吉凶不相問弔反有白頭如新之嫌退而求之敢外其責去年秋羣試監中有司以為不肖始决意為息肩弛擔之計所居僻左有疑孰問恃仲實軰人在爾方圖緩歩造謁遇仲實有行都之役逡巡數月遂聞新除官况絶佳職事簡少儒先生雅宜處之斯道之伸此其權輿喜甚至於不寐前月末始聞來歸暑溽如許不敢輙詣齋閣又思此别相見定何時進退首䑕卒以其所欲求正於仲實者而寓之書亮兩年來方悟孟子所謂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仁於我何常之有朝可夷而暮可跖也不仁於我亦何常之有朝可跖而暮可夷也惟聖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聖非聖人姑為是訓無若丹朱傲無若受之酗於酒亦非獨憂治世而危明主人心無常果如是也曾子曰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而今而後吾知免夫小子子張曰君子曰終小人曰死吾今日其庶幾乎古之賢者其自危蓋如此此所以不愧屋漏而心廣體胖也世之學者玩心於無形之表以為卓然而有見事物雖衆此其得之淺者不過如枯木死灰而止耳得之深者縱横妙用肆而不約安知所謂文理密察之道泛乎中流無所底止猶自謂其有得豈不可哀也哉故格物致知之學聖人所以惓惓於天下後世言之而無隱也夫道之在天下何物非道千𡍼萬轍因事作則茍能潛心玩省於所已發處體認則知夫子之道忠恕而已非設辭也亮少不自力放其心而不知求行年三十始知此事日用之間顛倒錯紊如理亂絲更無著手處日復一日終不免於自棄不識仲實其何以救之近作十篇往求隱括置其言語而索其理之是非批于左方使得於是省焉仲實於亮可以無歉矣切毋以故意待之曰是曰好而已儒釋之道判然兩塗此是而彼非此非而彼是而溺於佛者直曰其道有吾儒所未及者否亦曰其精微處脗合無間而高明之士猶曰儒釋深處所差杪忽爾此舉世所以溺焉而不自知雖知其非者亦如猩猩知酒之將殺已且罵而且飲之也近世張給事學佛有見晩從楊龜山學自謂能悟其非駕其説以鼓天下之學者靡然從之家置其書人習其法幾纒縛膠固雖世之所謂高明之士往往溺於其中而不能以自岀其為人心之害何止於戰國之楊墨也亮不自顧嘗痛心焉而力薄能鮮無徳自將有言不信徒慨然而止耳然使賊假募士之名得入帳下一旦起而縛之此李元平所以孺弄於李希烈也茍無儒先生駕説以闢之則中崩外潰之勢遂成吾道之不絶如縷耳仲實力可以有為者其將何辭胷中所懐千萬念遂為仲實言之而筆困紙窮不能以究暑伏恐未可迎侍上道果未有日尚當握手一吐其肺腑不敢以相擾動自外也萬一便上道恐宅眷既衆必不免從諸應取道龍窟過我為一夕之欵否是所望也不敢必也若從銅坑口取界牌所省不能一二里而紆曲亦不少矣臨紙無任惓惓 與呂伯恭正字〈四〉 家奴歸得所報教發讀足慰尊仰訊後尊履復何似示以士龍墓銘反復觀之布置有統紀載有法精粗本末一般説去正字雖不以文自名近世名能文者要何能如此顧使若亮者參論於其間足見用心之廣不以人為可狹謹以區區之意具如别紙高明更詳酌之不必其然意非不甚明上已聞可則姑已矣而猶口疏不已不幾於憤疾者乎又好名直中傷之一事耳此雖不載亦可正字方為善類所倚頼於石顯鄭注一事亦復重複如此奈何無事取官府乎使人畏而逺之宜於正字平日所論未合願自公復進曰止上是之併去此段不惟全記事體而已正字以為如何或别有意亦願見教此紙讀罷宜即焚之頗類事未發自造公案故也區區之心必䝉見察本政書板末章所望亦任世責者平時所宜深究世固有同好此書同疏此事同施此策而其實不同者此不可不論也屹然横流之中而不立巳者所見惟正字一人想决不隨世好惡以上下其聽亮非復有求於斯世者獨於正字未能自黙耳承教邈未有日所兾強飯自厚 又書 違去又復許久不勝尊仰即日首夏清和伏惟編摩有相台候萬福廷試揭榜正則居厚道甫皆在前列自聞差考官固已知其如此然猶遺恨於德逺應先少望何也正則才氣俱不在人後非公孰能挈而成之天民對後有無指揮益恭聞亦得對計亦有遇合之理此君蹉跎日已老矣六十以後雖健者不能有所為也辛幼安王仲衡俱召還張静江無别命否元晦亦有來理乎天下事常岀於人意料之外志同道合便能引其類自非元惡大憝皆可借其利心以成囘復之勢隂陽消長代謝之際可熟玩矣呉平之後其慮亦自不少况不必平乎亮已如枯木朽株不應與論此事亦習氣未易頓除也亮本欲從科舉冒一官既不可得方欲放開營生又恐他時收拾不上方欲岀耕於空曠之野又恐無退後一著方欲俛首書册以終餘年又自度不能為三日新婦矣方欲盃酒叫呼以自别於士君子之外又自覺老醜不應拍每念及此或推案大呼或悲淚填臆或髪上衝冠或拊掌大笑今而後知克已之功喜怒哀樂之中節要非聖人不能為也海内知我者惟兄一人自餘尚無開口處雖浮沉里閭而操捨不足以自救安得有可樂之事乎然一夫之憂懽悲樂在天地間去蚉䖟之聲無幾本無足云者要不敢不自列於知我者之前耳時節亦甚迫譬之失火之家衆人以為此人實能救則亦無所逃其責此祕書今日之勢也事機所係無所多遜况揖遜不足以救焚此語亦有理子約一向在侍旁否不敢疊畨為問眷請委尊閣宜人懿候萬福新婦兒女再三拜起居 又書 比家奴囘得所答教正則來又承専書副以香茶之貺甚珍其間所以教篤之者無非至言如亮淺薄何以堪之然事不親歴常不知其難亮今知其難矣孔子沐浴而有請以嘗從大夫之後孟子以布衣傳食於諸侯蓋事變之所迫舉一世䧟溺於其中而我獨卓然而有見焉其勢不得而但已也彼皆以身任道而執寸莛以撞萬石之鐘者可笑其不知量也大著何不警其越爼代庖之罪而乃疑其心惻井渫不食乎天下患無才耳有才之人則索手之徒踏一片閒田地便可以飽食暖衣而長雄於一方一所安在其有才而求售也有才而求售其才亦可知矣大著不察其心之所憂則亮將何所望亮之自放於盃酒者亦每每先為大著憂爾人生豈必其為秀才亮平生本不種得秀才縁而春首之事自侍從之有聲名者固已文致於列亮亦豈戀戀於雞肋者乎亦恃有大著在故也王道甫告以忌嫉之徒乗間謗毁之可畏潘叔度以為三年三百緑袍子詎可以動其心均是人也而好惡異心二君殊未之知耳亮之所敬聞者聖賢切於憂時而其中常若無事不知何道而使之竝行而不悖乎此非書語之所可解惟大著就眞實處教之使有以慿藉度日其賜為不小矣君舉聞求金華添倅何不早决之其勢不可不岀大著新遷且應從容其間耳兼人各有力量不可相學也初秋伏惟台候萬福 又戊戌冬書 亮入冬無一事遂與田里相忘矣君舉天民一岀恰好大著未有當去之理只得安坐同類散落非所當問公家有所謂敬而無失恭而有禮何往而非吾類乎去就只看自家今日地位耳百年盛時往往於此猶未能豁然激成黨論不得不歸罪於一遷也至於二三小臣去來豈能便干國家大體果能通天地於一身安有爾許擾擾入室操戈不罪唐突葉正則閏月二十三日丁憂嘗遣人慰之連得近書極無况居厚病未脱體來諭誠然誰敢為渠言之文海已編成未子約在侍旁否台眷上下均慶千萬為世道崇䕶 與林和叔侍郎 亮竊惟侍郎屹然為四海端人正士之宗國家賴以扶顛持危有自通于天而非世人所能盡知者入都始盡聞之南渡以來永康之任端公者至侍郎而三矣盡掩前作發揮特操豈永康所可得而私哉岀於永康而與天下共之耳使人心悦誠服而盡忘一已之私計朱元晦人中之龍也屢書與朝士大夫嘆服髙誼不容已亦深嘆二屬能相上下其論為不易得且曰世間猶大自有人在䑕子軰未可跳梁也其降嘆如此舉天下無不在下風矣九重徐思語言有味德誼可尊親語何坡以為林某好人朕甚念之已以易章貢見闕𥳑記之意不能自已為善者果何所不利哉亮親見坡為亮言如此聖意昭然豈可不為吾君一行哉丞相却念清貧而計薪俸之厚薄要非門下本志也侍郎已為天下公議所屬亮蝼蟻微生賴門下而全直一人之私計耳不敢縷縷言謝但時事日以艱父子夫婦之間非復智力所能及而天變甚異非至公血誠不能當此聖賢馳騖不足之時侍郎乃心王室當作念異於他人也 與韓子師侍郎 亮拜違又見秋矣僻居與諸生日鑚故紙雖或得味僅如嚼橄欖爾懐想促膝對坐抵掌劇談之時每欲頡頏飛動而未能也比聞有鄉邦之命喜甚至於不寐自呉明可之去於今十年羣吏為政久矣老吏小猾戮虐無辜罪惡貫盈天將誅之百姓聞賢使君之來舉手加額以為天眼開矣吏徒亦聳動碎膽有望風引去者而縣官之肆為不法者亦自分於不免自今以往一邦清明亮亦與一幸民之數喜甚不寐不獨以從遊之私也然賢士大夫間有私憂過計以臨安過於嚴為慮者亮因語以韓丈往數為亮言作京輦與外郡不同又見夢錫葉丈言和州之政平易近民百姓至今德之如父母猛非所慮也正恐其矯枉過直耳宇宙雖廣能明賢者之心能幾人本欲一見面道區區然鄉邦之弊决不能逃清鑑老姦少猾鋤其甚者而肆為不法者亦移易一二以動其餘然後一切以平易近民之政行之邦民非難治又見賢使君嚴明如此皆已存不犯有司之念因勢順導殆如反掌不岀一月政平訟息必將有以自達於天聽者使賢士大夫無所疑而㸃白為黑者無所容其喙此固疇昔之所望於門下者也亮於斯時始可以從容間見相與道舊故以為樂而他時一邦父母之恩亦將牢而不可解侍郎於此講之熟矣愛賢念舊之心不自知其為僣也亮方與邦民拭目拱手以觀新政平生之學可以出其一二無疑矣亮祈望良切 復樓大防郎中 亮病中昏倒雖領台翰初不曉只從門前過將謂取道永康邑中西望第劇悵然若知猶宿留界牌固將忍死擡出以求一見重䝉誨劄之賜今已就安方悟向來初不必追逐於雙溪也尊仰愈不自勝恭審即日晩秋晴雨不定郎潛多暇天人叶相台𠉀動止萬福温詔趣還猶從郎署殊未厭輿望臺端諫省非公其孰宜之慶幅當需此時今不足為門下道也亮平生百事竝在人後只有一健耳望見暮景大以與奪之惟悴病苦反以求死為快脆其他尚復何説漢朝公卿皆偉人而英俊盡布朝列邊情叵測深恐為其所侮若其叔姪兄弟猶相銜持尚可偷一日之安不爾無使患起慮表有辜上下動色相慶之意也私布下悃勿令重得罪亮更不别布台閎問幅有可驅委者願聽約束 復陸伯夀 五月末間竟以雨甚不能遂湖上之集兼又新得罪於人意况不佳雖欲陪欵語而歸心如飛破雨東渡但劇悵仰伏辱台翰恭審即日晩秋喜晴拜命之餘神人共相台候動止萬福舍試揭榜伏承遂釋褐於崇化堂前衆望所歸此選増重凡在友朋之列者意氣為之光鮮夀皇在位二十七年與此選者六人自明夭折純叟中廢何以強人意新天子龍飛而兄首膺此選遂使新政有光甚盛甚盛方圖専馳尺楮上慶遂成先辱惶恐不可言時事日以新天意未易測度但看人事對副何如耳泛泛君子不足以承當好運猶庸庸小人不足以究竟向隂之時也好惡只看屋下郎此乃觀時運眞法門今之専靠天者自不肯信耳兄以為如何英傑滿朝無為仇敵所欺若其叔姪兄弟猶相銜持尚可偷旦夕之安不爾則敵情未可測也亮自七月二十五日一病不知人者兩月自此日裏不能吃飯夜間不能上牀凡二十餘日方漸漸較可八九月吃飯打睡始能自齒於平人然未至五更便睡不著望見暮景已自如此不如早與一死為快脆也自餘皆非所宜言托契之厚不覺狂態又發也勿使他人見之幸甚幸甚 復杜伯髙 亮兩年間每八城左右必枉過之亮又往往困於俗間應酬曾不得一欵笑語似若自取疎外者乃其心則不然亮知有賢者知其非他人所可及知其當終日相接而不解第事有適然而其跡若無以自明然而左右獨以為不然時以書相勞問意有加而無已衰墮日就淪没何以得此於賢者慙甚幸甚與正則書足見所存逺大今之君子不能當也兩賦反覆不能去手意廣而調高節明而語妥鋪叙端雅抑揚頓挫而卒歸於質重齊一變而至於楚人之辭矣欽羡之休繼以太息亮二十年間論交四方之賢俊能為此者幾人自顧陸沉如此居前不能令人軒居後不能令人輊力不能使此賦一日而紙貴蘇季子所謂是皆秦之罪也一太息可得而盡乎賢者所存甚逺必不以此作念而吾人冷寞為可念耳叔昌能館賢者慰喜不自勝兩簡與其兄弟得便達之為禱仲高之詞叔髙之詩皆入能品時得以洗老眼在亮何其幸而一言之不信在諸賢何其辱也左右筆力如川之方至無使楚漢専美於前乃副下交之望是非久當自定在我不當有一毫之歉耳訊後尊用復何如嵗將易矣願自加䕶以當世道之事匆匆不宣 復杜仲高 往者辱枉歩兩臨之於城闉雖匆匆不能奉譚笑之欵然望其顔色觀其舉動已有以知其不凡矣别去第有悵仰忽永康遞到所惠教副以高文麗句讀之一過見所謂半落半開花有恨一晴一雨春無力已令人眼動及讀到别纜解時風度𦂳離觴盡處花飛急然後知晏叔原之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不得常擅美矣雲破月來花弄影何足以勞歐公之拳拳乎世無大賢君子為之主盟徒使如亮軰得以肆其大嚼左右至此亦屈矣雖然不足念也伯髙之賦如奔風送足而鳴以和鸞俯仰於莭奏之間叔高之詩如干戈森立有吞虎食牛之氣而左右發春妍以輝映於其間此非獨一門之盛蓋亦可謂一時之豪矣薄力雖不能為足下之重然衆力又何足以遏方至之川也願加勉之而已紙筆所謂律法嚴刻者法豈有常哉前王所是著為律後王所是定為令况若區區語言本不足憑而又何嚴刻之有再得來書未敢以此為當也書久不答而又再辱惶恐不可言嵗暮千萬為道業自愛 復何叔厚 亮頓首復書辱答示甚慰相念之意訊後不審侍奉復何如承聞有失子之戚公方盛年正不足為憂他時恐患多耳然處心平夷亦吾人所當常念也亮寓臨安却都無事但既絶意於科舉頗念其平生所學不可不一泄之以應機㑹前日遂極論國家社稷大計以徹於上聽忽䝉非常特逹之知欲引之面對乃先令召赴都堂審察亮一時率爾答應遂觸趙同知之怒亮書原不降岀諸公力請岀之書中又重諸公之怒内外合力沮遏之不使得面對今乃議與一官以塞上意亮雖無恥寜忍至此只俟旦夕命下即繳還於上而竟東歸耳豈有欲開社稷數百年之基乃用以博一官乎事之不濟此乃天也亦豈諸公所能沮遏哉吾友所謂紛紛可畏之論當謂此爾丈夫出處自有深意難為共兒曹語亦難以避人謗毁也此懐惟呂丈知之叔範相聚甚好亮固已知其不凡但世間大有事未可便認以為是也倉卒未暇答渠書相見且勉以志其逺者大者上聰明睿智度絶百代一見亮書便有榜之朝堂以勵羣臣之意若使得對何事不可濟但絶江之時已卜知天意未順仲幾蓋與此謀也云云 復呂子約 二月間匆匆告違即有金陵京口之役舉眼以觀一世人物惟有懐向而已五月二十四日抵家人事衮衮未能拜起居狀乃承惠翰存問生死感激不可言訊後再作梅溽恭審進德有相台候萬福亮已交易得京口房子更買得一兩處蘆地便為江上之人矣地廣則可以藏拙人樸茂則可以浮沉五七年後庶幾一成不刺人眼也周丞相之䕶其身如狐之䕶其尾然終不免則智果未可衛身矣彼其於亮乃趙平叔所謂臣於修蹤跡素疎而修之待臣亦薄者而諫疏首以見及么麽之蹤遂累巨筆第可付之一笑耳謝昌國忽有此除何哉騎墻兩下自今可以信其不足為智矣朱丈辭職得遂此廟堂處事之善者也葉正則近過此宿一日而行云二十七日呉石方試渠以此日渡江不知試得竟如何城中想已有所聞千萬一報仲權亦佳士曾識之否叔晦减得一政亦良便然近來朋友皆向老成而生氣絶少雖叔晦亦既老成矣近嘗作書與朱丈云侍講平生事業只謂眼生若又隨隊入熟事沓亮當為小人之歸無疑矣契兄以為如何正則甚念欲得一見迫於歸覲其親再三托導意亦嘗以來簡示之約六月半再過此併懇台照天民竟不起友朋彫落殆盡亦何用生為念之令人氣塞稍定則往哭之雖六月極熱不敢辭也尊兄進德日異一日不但朋友有所取則亦足以慰亡者於地下如亮軰去死寜幾時不足復論惟兄勉之更十日尚當一去見匆匆姑此謝來辱 復呂子陽 被示縷縷具悉雅意古人有言曰自靖人自獻于先王此不獨國家大臣之道當如此凡人曉然使此心明白洞達要自有知者前者諸友嘗問陳平王陵之事孰為正因答之曰使王陵發心不欲王諸呂皎然如日月之在上不幸而以此國破身亡其心皎然如日月之不可誣也若只欲得直聲以為在朝諸臣皆無我若者則濟不濟皆有遺恨耳使陳平主心必欲劉氏之安且委曲彌縫呂氏以為後日計不幸或事未濟而死此心皎然不可誣也若占便宜半私半公則進退皆罪耳夫子之所謂仁者獨論其心之所主若泛然外馳雖曰為善猶君子之所棄也亮雖不肖然亦須要與此心為主眼下雖不必其一一皆是然此心之皎然固自知之矣正不待他人之為計也吾人之用心若果坦然明白雖時下不淨潔終當有淨潔時雖不為人所知終當有知時若猶未免於慕外雖聲名赫然在人心豈可欺哉凡百不在多言各以此自反足矣子才囘簡一時之妙答也若如吾軰分明説破又煩吾友縷縷矣 復李唐欽 亮㧞身於患難之中蚤夜只為椀飯杜門計雖天下豪俊皆不敢求交焉自非左右命之以交亮亦不敢也書問不相往來亦其勢然耳左右於濶絶之中又復以書先之且欲索其瞽言以開清視嫠不恤緯而憂宗周之殞上已恕其萬一之罪敢更留藁以干天誅乎承命愧悚不知所以為答雖䝉見訪亦固不知所以答也近詩具見所存一味歎服然王茂𢎞雖有幹畧而韻度不高魯仲連差有韻度而根本不妥貼李長源見竒於艱難之中郭林宗俯仰周旋於禍患之外要皆不足為世法左右不以亮為不可而示之以詩當亦樂聞同異是以不敢不自盡也亮於今世之詩殊所不解不解故不好至於古詩離騷蓋紙敝而不敢釋手不識左右欲亮安所好乎夜歸克明岀所惠書信手作答不復知其中道何等語左右之察不察雖亮不敢自必也蠶月殊多故何時遂造謁臨紙惘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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