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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符元年五月(2)


  庚申,诏献宝人段义为右班殿直,仍赐绢二百匹。(正月十七日,三月十六日,五月一日。)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进筑白洛觜新寨毕工。诏赐名威羌寨。(二月一日乞进筑。)

  泾原路经略司言,归顺人部落子萌山,委是心白向汉。诏萌山特与副兵马使。

  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言:“投来人称:‘西界人户在大沙堆存泊,及人马在南防护。’寻令苗履、刘安统兵至大沙堆等处,破荡贼众,斩首八百级,生擒带牌伪天使一,大首领二,牛马孳畜万计。族落烧毁殆尽,班师至威戎城。”诏诸军士各赐钱有差。(惠卿家传,四月,遣钤辖苗履诸将出塞,二十九日至夏州,焚荡而去。五月一日至大沙堆,贼帅威明噶勒丹嘉纳、克多凌星率众迎敌,履等力战破之。追奔五十余里,斩首五百余级,获其带牌天使一名,大首领二人,孳畜万计。布录六月二十五日赏功。)

  枢密院言:“诸县冬教,委提举保甲司于本州通判职官内选差,分定县分,躬亲提举监教及同共拍试拣选,不得过两县。如拍试拣选日数相妨,听计会逐县展缩,不过两日。如县分数多,听于以次官内选差。其倚郭县,上委知州同当职官,依此提举拍试拣选。仍逐次具所选差官职位姓名及分定县分,申枢密院。即所选非其人,致教阅拍试拣选有不如法,并元选差官司取勘施行。”从之。(此并用旧录。)元丰保甲,但于诸县团教,不曾上州。昨以义勇法修定,三年一赴州教,而议者多以为不便,故罢。(此据布录。“昨以义勇法修定”,当考。)又言:“博军子遇军行,委所属晓示,只得于军马后随行,如敢偷路先自过界,并从军法。许人告捕,每名赏钱十贯。”从之。

  辛酉,京西转运副使周秩知登州,以疾自请也。翌日,曾布对,上忽问曰:“周秩有何事?”布曰:“不知何等事。”上曰:“章惇云卿曾言及秩事。”布曰:“臣曾见李延嗣,(延嗣以承议郎权成都运判改权京东运判,在三月二十五日。其初为成都运判,在绍圣四年十二月二十五日。)言秩作转运使时事。”上曰:“是。惇亦曾问延嗣,如卿所闻。且言秩在两浙不检事甚著,已令体量。”布曰:“臣见延嗣,所言乃淮南事。秩自淮南移京西,因归泰州,遂于扬州夺一豪子见赁官屋,逐其家数十口出外。又于镇州诸官屋,官为修葺,物论甚喧。”上曰:“此事尤不可也。”

  臣僚上言,请自今太学公补试,视贡院别试所空闲排办,更不以武成王庙作试所,从之。

  诏鄜延经略司详问近获两蕃带牌伪天使,如知得西界事,宜令乘传赴阙。

  诏太仆寺,自今应到寺四尺二寸以上、六岁以下杂马,并赴拣马所拣选讫,方许支使。

  左司谏陈次升奏乞获首级令监司覆验及孳畜据实数推恩。三省、枢密院以为孳畜自来不曾推恩,首级难以令监司覆验,遂进呈讫。(布录辛酉。)

  壬戌,尚书省言:“进奏官许传报常程申奏,及经尚书省已出文字,其实封文字或事干机密者,不得传报。如违,并以违制论。即选造事端誊报若交结谤讪惑众者,亦如之。并许人告,赏钱三百贯。事理重者奏裁。”从之。

  又言:“户部奏请,应提举出卖解盐司管下官卖及通商去处,欲乞并委官专切提举巡捉私硝盐事。如巡捕官不切用心,致本处课利亏失及州县断放违戾,许按劾,并取索公案,依条施行。”从之。

  是日,章惇遣泾原书写机宜章綡谒曾布。綡,楶子也。布语綡:“泾原此月八日,尚奏无雨,没烟前峡若果无草及大暑旱灾,未可进筑,但奏来不妨。朝廷不可欺罔。若可为而不为,固自不可;若不可为,亦何可强?”綡曰:“此事须赖密院主张,若丞相则不容其如此。”布曰:“苟不可为,何可强也?边事内外一体,但要稳便。此事系安危休戚,何可使性气?质夫左迁,但以奏报偶有不当,不足介意。朝廷方倚以边事,有可论列,不可蓄缩。若所陈有理,亦何敢不从?若五月未可进筑,即七八月,方西兵点集时,亦未可为。须俟十月间,贼马已散,或并兵在他路,或俟来春,亦未晚。”綡曰:“但恐丞相督责,不容如此。”布曰:“事理当然,亦不可夺也。”綡又言父老,岁月间欲求去不知边事如何是了时。布曰:“泾原但了取天都,则质夫可以求去矣。若丞相之意则不然,必欲覆兴州而后已。孙路两表皆云:‘俟覆妖巢,乃敢受新命。’丞相以画河为界,为杂赁院子中语,然经营边事,固自有次第,既得河南,则兴州自有可图之理,但不可忙尔!”先是,布在醴泉,与惇及此,惇大以为非,布亦痛折之。许将但相和解,蔡卞则默然而已。

  癸亥,诏泾原委是久旱,未可进筑,即相度奏闻。(布录。)

  环庆奏,罢筑之字平,以无水故。遣种朴应副泾原。(布录癸亥。)

  两浙提刑司言:“人户陈诉,为犯私酒,迁徙往别州县,乞依赦许放。按去年九月赦编配人,已特减三年拣放,乞比类施行。”诏已迁徙人,放令逐便。

  甲子,观文殿学士、右银青光禄大夫、知延安府吕惠卿,换保宁军节度使,再任知延安府。先是,曾布言:“前日章惇云:‘惠卿去再任止半年,便与建节不妨。’臣以谓建节未可轻议,惠卿进筑城寨,已改四官,今为右银青光禄大夫,天下止有惠卿一人为之,将来筑了,但可降一奖诏而已。再任但可迁左银青,朝廷名器所当爱惜,未可建节也。左右银青乃真尚书,旧六尚书皆细转,今更一迁,则为特进矣。”上笑曰:“更有金紫光禄大夫,王珪尝为之。”又曰:“章惇照管惠卿家兄弟。”布曰:“此众所共知,凡温卿、升卿所请,不问可否,无不从者。温卿昨在淮南,奏乞真、楚、泗州非假日不得用妓乐筵会,寻从之。既而将替,又奏乞监司得替,知州转官,虽非假日,许用妓乐。亦从之。中外以为口实,同列中亦有言,盖许将曾面斥惇此事。”又言:“康卿自长垣知县得替,十余日间,便除开封知县见阙。其他堂除人,有得替一年半年不得差遣者。”上曰:“又有一和卿。”布曰:“已死。然和卿人材最下,又不及温卿,而温卿又非惠、升之比。”上曰:“升卿修学,亦能讲说晓事,但不平稳尔。”布曰:“圣谕尽之矣。蔡卞亦尝言,使升卿在此,岂有安静?必须别起事。臣亦以谓其天资如此。若邢恕终以不静败事,岂其性然也!”前此,上又尝问:“刘宗杰以私谒后族得罪,见说性极狠。”布曰:“与同官争职事,不胜,后隔一两任罢归,犹进状不已,至下狱,终不直,遂致仕。元祐中复起。”上曰:“致仕者,须有人举荐,乃得再仕。”布曰:“不然。如吕升卿、谅卿,只是尚书省用堂札召。”上亦哂之。鄜延凡进筑九城寨,惠卿既改四官,余六城寨未推恩,于是以进筑并已了当,及惠卿将任满,合推恩,特除。惇久有擢惠卿意,众颇难之。既而惇议以招地及再任,一并推恩,上遂许之。仍顾执政曰:“已上更无可迁。”许将曰:“但用移镇尔。”上又问“故事如何?”布曰:“旧亦有例,如丁谓、程琳、程戡皆不曾作相,后亦建节。”惇曰:“近岁王拱辰不作执政,亦建节。元祐中,冯京亦是。”布曰:“京曾作枢密使,自当鏁院。”上顾蔡卞曰:“枢密使自来鏁院?”卞曰:“然。”上尝谓布当作使,故有是问。布又曰:“文臣以节度使为重,武臣以宣徽使为重,文臣先作宣徽,然后建节,武臣多先建节,乃得宣徽使。”盖欲上知建节之为非常恩也。(二十三日,惠卿奏云云,可考。)

  司封员外郎朱京为国子司业。(二十六日罢。)

  诏故西上閤门使、枢密副都承旨宋球,除合得恩泽外,更许陈乞亲属差遣一次。

  乙丑,诏宝文阁待制、知永兴军胡宗回落宝文阁待制,充集贤殿修撰、知随州。宗回前知桂州,妄加助教蒋昌罪,昌病,不令家人入侍,死于狱中。故有是谪。

  工部言:“诸路经略安抚司,自今后,如因修葺城楼器具,请先行比对元丰法式,参照兴修。如一路一州旧制已完,与新制有妨者,即相度利害以闻。”

  熙河兰岷路经略司言,归顺部落子勃哆称,曾投夏国,今复诱致亲属二十余人,并首级、马等归汉。诏勃哆为三班借职,仍赐绢五十匹。

  泾原路经略使章楶言,已出师于没烟前峡等处进筑城寨。诏赐军兵等钱有差。(布录,泾原奏十九日,期秦庆兵会镇戎,以二十二日进筑没烟前、后峡,诏走马喝赐特支。)

  工部言:“河埽退慢,见在物料委都大司约度,除合存留外,据应那拨之数,比般运脚乘之费。有闻官者,仍审量所要向著之处,可以收买得足,不悮支用。即本司关州县估定价直,出卖到钱,津般却行收买。”从之。(新削。)

  详定一司敕令所言:“州县仓籴纳斛斗级行重法者,每三人为一保,保内因本职犯赃罪,许经官举发。知而不举者,减犯人罪三等。即事发逃亡,量所犯轻重,均备赏钱,或监锢收捉。其众人不保者,相度去留。如诸色人告获,除酬赏外,愿充斗子者,听承替。”从之。(新录削,此月丁亥可考。绍圣四年十二月戊申,初立互保法。)

  吏部郎中、编修都官条例方泽言:“军大将已经改转而再应磨勘者,并自初补后,通复点磨。即误以改转改正讫,点磨人与理第一等功一次。诸军大将磨勘而误改转,已给付身者,主行吏人杖一百,不以赦降首失原减;即未给付身者,量轻重理过名上簿,事理重者,申尚书省。”从之。(新无。)

  诏赐荆门军汉寿亭侯关羽以“显烈庙”为额,从本路监司请也。

  丙寅,诏以六月朔,改为元符。初议改元,上谓辅臣曰:“前代元鼎之类,皆明白如何?”章惇曰:“元符最好,其次有真符,宝符,皆不及。兼宝字皆先世末岁所称,如天宝皆是。”上曰:“如此即且作元符。”曾布以为昔天书降,尝于承天门里作元符观,后以火废,则元符之号,亦不甚佳。自云已尝论奏,更不欲纷纷,故默而止。

  三省言,安焘先落观文殿学士,已及一期。诏安焘展一期取旨。(当有议论,须考详。)

  诏朝奉大夫、知晋州刘昱,承议郎、通判晋州王蒙,各罚金二十斤。以尝荐指斥人胡洁己也。(并正月九日。)

  诏秘书省撰祭颜子、孟子祝文,从朝请郎吴深请也。

  戊辰,诏自今除名勒停应叙用人,不许带勋赐。

  熙河兰岷路经略司言,归顺部落子大首领威明约默,乞特补西头供奉官,带本族巡检,从之。

  环庆路经略司言修筑横山寨、通寨堡毕工,诏:“如京使李浦,以防托部役,减三年磨勘。又以传达朝廷恩意,招到归顺人众,更迁两官。走马承受、西头供奉官盖横,以接纳归汉蕃酋,减三年磨勘。余各等第推恩。”

  是日,尚书右丞黄履犹留对甚久。既退,上问曾布曰:“章惇待黄履薄,每议事,多云‘贤理会不得。’”布曰:“惇诚轻易,待同列多不以礼,独于臣不敢慢,臣亦不为之屈。大率接人鲜礼,又多以言语伤人。如吴居厚,乃惇所引,然郭时亮言,居厚亦怨之,云每至都省白事,多被诟辱。”上曰:“尚书体重,不当如此。”布又言:“向蒙宣谕:‘邢恕云:“人畏之如虎。”’臣大以为不然。惇于政柄,多为人所移易;所主人物,多为人所攻病。人实不畏之。但为语言轻易,遇人无礼,及不接宾客,中外慢骂,万口一辞。只如接从官,只著道衣,此尤非礼。”上曰:“著甚道衣?”布曰:“隐士帽,紫直掇,系一绦而已。”上又曰:“见蔡京何如?”布曰:“渠既例如此,想亦不为京变,然不曾问,兼只自去年来如此。臣昔作从官,亦曾谒之,相见差迟,问其故,云方著道衣接郭茂恂,以臣来,换衣服。盖是时惟以道衣接郎官辈。”上深哂之曰:“此诚不可。”布曰:“近臣乃人主所体貌,接之不当如此。”上又问:“卿等如何?”布曰:“莫非朝服。从官参,辞谢,必秉笏见之。”上数与布言惇议论及所主人物为不当,布亦言:“曾与蔡卞论惇见边报,凡云西人困弱畏惧,或云怎生奈何去,则必曰‘此报是实。’若云西人点集兵马,待来作过,则必曰‘此是乱报。’卞答臣云:‘何止边报如此,其论政事及人材,无不然者。以至臣僚奏请,如吕温卿、升卿之徒所请,不问是非,皆欲施行。其不悦者,虽更有理,未必听。’”上亦哂之。布退,谓许将曰:“履今日之留,似有所诉。”将曰:“怀此久矣,同列孰不然者?但人人望公过此尔。”布曰:“尸素无补,日有去志,安有此?但惜惇止以语言礼貌失人心,致上意弥不悦尔。”将笑而不答。(八月己丑,蔡京乞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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