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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二年十一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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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壬子,知郓州、龙图阁直学士滕元发知瀛州,知杭州、资政殿学士蒲宗孟知郓州,朝散郎、监都进奏院王伯虎为校书郎。 癸丑,复行庆关。从中书侍郎吕大防奏请也。(编录册有此,当考详。) 甲寅,诏运淮南、二浙所籴谷四十万斛,赈济京东路。 乙卯,右仆射吕公著、中书侍郎吕大防、尚书左丞刘挚、右丞王存同上疏曰:臣等窃以朝廷设谏诤之官,固欲开广视听,以尽下情。然言事之臣,所言无由尽当,须系朝廷审择其言,或不可用,自当置而不行,若复挟情用意,则尤不可不察。伏见谏议大夫孔文仲累有文字论列左司员外郎朱光庭除太常少卿不当,其言殊为乖谬,臣等昨日已曾面奏,谨具条陈以闻。 一、孔文仲称朱光庭本无异于常人,止缘朋附推荐,骤居清要。谨按:光庭进用之初,惟是司马光与臣公著,公著与光庭素不相熟,但见司马光累称于朝,陛下御笔亲擢为谏官,即非因“朋附推荐”而进。 一、孔文仲称朱光庭未尝献一公言,补一国事。谨按:光庭自任谏官仅一年半,前后所上章疏不啻数百,赐对便殿亦及数十,凡内外法度有未便于民者,小大臣僚有不允公议者,光庭不避仇怨,未尝不言,兼已往往施行。此皆陛下素所深知,岂可谓之“未尝献一公言,补一国事?” 一、孔文仲称朱光庭二年之闲,躐等超拔,望轻资浅,恩宠太过。臣等窃以朝廷用人,固不当专较岁月,兼自来两省以上差除,亦不曾专用资序。况光庭始初自因御笔亲除为左正言,一年后自正言迁司谏,即非“躐等”。后来因光庭累次居家待罪,一次为言苏轼,一次为言张舜民,罢为右司员外郎,亦非“超拔”。今来自都司除太常少卿,虽班位少进,亦非峻迁。且如光庭同时谏官苏辙,系知县资序,供职在光庭后,今已为中书舍人;又如孔文仲,进用在光庭后,已是校书郎,岁余为左谏议大夫。则光庭除少卿,岂是“恩宠太过”? 一、孔文仲称太常贰卿职严地密,使光庭居之,登列谏议、擢领风宪皆可也。臣等窃以朱光庭今来止是除太常少卿,何以知其后为台谏?兼朝廷若欲用光庭为台谏官,只自左司员外郎除授,有何不可? 一、孔文仲称朱光庭一日得志,援程纳贾,当不旋踵。谨按:程颐、贾易或罢归乡或黜守外任,朝廷亦未有召用之议。然光庭今来止是除寺监官,其职事尤轻于左右司,里,岂能“援程纳贾”?借使程颐、贾易复至朝廷,于国家岂有所害?只是文仲党与自以为不便耳。 臣等蒙陛下任用,列居辅弼,以进贤退不肖为职,只知为官择人,不敢顾避人情。其朱光庭,臣等亦非以其人所为尽善,但今来既知孔文仲所言不当,若却将朱光庭除命寝罢,则恐从此浮言浸盛,正人难立,朝廷之势,日就陵迟。兼陛下既以臣等为执政之官,而不许臣等执持政事,臣等亦何以自处?伏望陛下曲回圣听,特赐省察。其朱光庭除太常少卿新命,欲候来日帘前面禀,或更有臣僚党助文仲论奏,亦乞陛下察其情伪,无至眩惑。乃寝文仲奏,光庭竟就职。(公著家传又云:“文仲本以伉直称,然憃不晓事,数为浮薄辈所使,以害善良。自程颐、贾易相继去,腾说者日益胜,于是李常、杜纯、范纯礼各求补外,公与执政面奏:‘善人惧谗邪而不敢自安,非朝廷之福也。’上嘉纳焉。文仲晚乃自悟为小人所绐,感愤呕血而卒。”按:文仲卒于元祐三年三月戊辰,此云“感愤呕血”,更须考详。李常乞补外,于实录及本传俱不见,今据常奏议附此月末。杜纯七月二十八日已知相州,范纯礼十月二十八日为发运,亦有言章。家传所言,似未可信也。旧录孔文仲传云:“以引经背理,又怀异求合考官意,神宗察之,遂黜不用。”新录辨曰:“据范镇奏言文仲对策切直,而史官以为引经背理,怀异求合,恐非其实。自‘以引’至‘遂’十八字,今删去。”旧录云:“论崇政殿说书程颐污下憸巧,素无乡行,经筵陈说,僭横忘分,遍谒贵臣,历造台谏,宜放还田里,以示典刑。”新录辨曰:“程颐一代名儒,世所矜式,谓其污下憸巧,素无乡行,及遍谒贵臣,历造台谏,恐非其实。删去二十五字。”旧录云:“凡先朝政事,诋毁无所不至。”新录辨曰:“谏官言事,所见各有不同,谓之诋毁,过矣。今删去。”旧录云:“后宰相吕公著谓为苏轼所诱胁,论事皆用轼意,则文仲之为人可知矣。”新录辨曰:“吕公著之言恐未必有此。且文仲所论青苗、免役、保甲、保马、盐茶之法,当时廷臣论者非一,一时公议如出一口,岂皆为苏轼所诱胁而尽用轼意乎?非吕公著之言明矣。已上二十九字今删去。”) 丙辰,肃远寨巡防、右侍禁戴荣追两官,蕃官东头供奉官、巡检慕化追一官罢任。以擅入西夏界侵掠也。 枢密院言:“淮南转运副使赵偁奏:‘伏睹将官敕,自先朝已有冲改条件,自后亦有冲改,未曾删正,其闲多有不可施行事件,难以照用。窃虑诸将武人,坐守本敕,欲有所违则畏罪,欲有所施行则难用,缓急有误兵律大事,望诏有司再加详择删正,以付诸将。’按:元丰将官敕,府界、京东西路二百五十六条,河北路二百五十五条,河东路二百五十八条,河南路二百五十一条。其逐路将兵敕内,已冲改者共二百四十余条,续降二百五十余条,兼陕西五路将敕约六十四条,与诸路将敕参用,后亦未经删润,施行之闲,多有疑惑。欲令承旨司取新旧条重行删定。”从之。(偁行状乃不载此。) 诏鄜延路经略司,如夏人欲通和,即令疆吏告谕,先具谢表及尽纳陷没人,分画边界毕,乃敢奏达候旨通贡。 复涟水军。(赵偁行状:“初,元丰闲务省徭役,尝并废郡邑,自后稍或改复,于是涟水县亦求复军,而灵壁镇又已升为县。偁以废兴郡邑,非有大利害不得已者,何必改作,今复军立县,则必增置官吏,迁易户税,扰费甚重。虽城郭之民利在交易,而农民实被其害。乃独上奏论之,请如先帝诏,且罢灵壁。由是复罢灵壁县,而涟水止立军使焉。”) 庚申,以鬼章入献于崇政殿,诘犯边之状,及谕以罪当诛死,听招其子及部属归附以自赎。鬼章服从,释缚。 吏部侍郎孙觉言:“历代相承,每遣使者,以行黜陟。今天下万里,使者不为少矣,然自陛下即位以来,使四方者有能推行陛下保养元元之意,不使暴政侵渔,慢吏姑息,如唐陆贽之说,能以‘五术省风俗,八计听吏治,三科登隽乂,四赋经财实,六德保罢瘵,五要简官事’,如是者,虽有其人,不以闻不可也;无其人,不救其弊尤不可也。伏乞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诏大臣立法,专令御史台纠举以闻。设若下吏贪赃犯法与弛慢不才,及才贤过人,使者宜详知之,一或不知犹可,至二三人焉,则使者为不职矣。乞以臣言降付三省,委御史台纠察,仍降诏诸路,使预知此意。”贴黄称:“臣访闻四方使者,以陛下即位以来,罢行青苗、免役及市易等事,以为朝廷专务姑息,虽有贪赃不法之吏,莫敢谁何,以故民受其弊。臣故敢乞令御史台弹奏,若黜一人归吏部,则其他莫不耸动矣。”诏札与诸路及府界监司,仍令御史台常切觉察。(编类册元祐二年十一月十二日有此,但无名。今以旧录三年五月四日所书,考验增入。) 是日,三省奏:“检会元祐元年闰二月二十二日指挥,今来科场且依旧法施行;四月十二日指挥,仍罢律义;六月十二日指挥,‘今后科场程试不得引用字说,并许用古今诸儒之说或已见,即不许引用申、韩、释氏之书,考试官不得于老、列、庄子内出题。举经明行修人:京东、京西、河北、陕西路各五人,淮南、江南、江东、江西、福建、河东、两浙、成都府路各四人,荆湖南、广东西、梓州路各二人,荆湖北、夔州、利州路各一人,委州县当职官同状保任申监司,监司再加考察,依上项人数闻奏,仍于发解前牒报本州,与充本州解额赴省试,无其人则阙。’上件逐次朝旨并已施行外,今欲依下项:一、考试进士分为四场,第一场试本经义二道、论语或孟子义一道,第二场试律赋一首、律诗一首,第三场试论一首,第四场问子、史、时务策三道。以四场通定去留高下。一、新科明法依旧试断案三道、刑统义五道,添论语义二道、孝经义一道,分为五场。仍自元祐五年秋试施行。其诸路举到经明行修人,如省试不合格,即未得黜落,别作一项奏取指挥。”从之。(元年闰二月二十二日,诏礼部与两省学士、待制、御史台、国子司业集议刘挚所论科举法。四月十二日,罢律义。苏辙奏乃四月三日,非四月十二日。不得引用字说,已见六月十二日。立经明行修额,当考。四月二十四日方有指挥,额在六月十六日,三年六月五日当并此。四年四月十八日,又别定四场试法。旧录云:“诏进士以经义、诗、赋、论、策通定去留,明法增论语、孝经义。将来一次科场,未习诗赋人依旧法取,应解额法不得过元额三分之一,令礼部立诗赋格式以闻。先帝罢雕虫篆刻,训以经术,士知礼义之学。至是,复兼诗赋。”新录辨曰:“神宗厌雕虫篆刻之学,训士以经术,甚盛举也。其后因词臣答高丽书不称旨,惧学者观书不博,无修词属文之意,亦慨然念之。至是,以诗赋兼经义取士,亦推神宗之意也。史臣之言,不究其繇,以欺后世,合删去。”将来一次科场,乃三年六月五日指挥,旧录并入此,新录因之,今仍见本年月日,又四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可考。政目元年十一月二十四日,三省奏立经义、诗赋两科,下议,从之,当并考。) 知徐州、天章阁待制杨绘知杭州。 壬戌,户部尚书李常转对,陈七事,曰崇廉耻,存乡举,别守宰,废贪赃,审疑狱,择儒师,修役法。其“存乡举”,欲乞诏天下州郡,当贡士之岁,许于解额内弗试而贡一人。闾里之士,择其孝悌、忠信、通博者以告守令,守令同察而告之监司,监司覆实可否而上之礼部,礼部萃而察之,等差而上之朝廷,朝廷随其等差,参诸贡士而官之。其“别守宰”,欲乞分守宰、掾丞佐贰为二涂,使才不可为守宰者,终身为掾丞佐贰;才可以长民化下者,虽久为守宰可也。其“废贪赃”,欲乞诏有司,凡以正赃抵罪者,一切废置弗复用;其才能卓异,不幸诖误,许卿大夫二人以名上之,付有司议其状。或可收也,降等而官之;终弗变也,卿大夫同其罪。其“审疑狱”,凡狱讼不得无可疑、可愍之情,官吏畏罪,或取疑、愍者迁情就法而杀之。望降诏开示,引列郡疑、愍之狱皆以实情上,请付有司议之。或失于误妄,亦如昔者,贴放其罪。其“修役法”曰:“比下役法于四方,而付其书于户部。以臣之愚,静而思之,未见其必可久也。”诏:“废赃贪”、“审疑狱”令刑部立法。(常转对七事,据常本传及奏议。旧录但载“废赃贪”、“审疑狱”二事,且云诏刑部立法,而新录并削去,但于新传载其目耳。今依旧录见本日,仍采“存乡举”、“别守宰”二事出之。“修役法”则常自有别奏,今附见。) 常又言:“臣伏见熙宁以来,变差役之法,俾税户悉输赀募闲民而役之,输赀既久,民力寖敝,故复议差法,庶稍近古。今以成书降付户部,使之推行矣。窃缘四海之广,万姓之伙,风俗好恶既已不同,而上户富安,下户空匮,富安则以差为病,空匮则出力为宜,诚不可以一法治也。今治以一法,不免人情犹有未安之处。伏惟太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以至诚恻怛临制亿兆,诏令所加,惟恐一物失所。今为法之大,溥及远迩,苟小有未尽,何以副至仁溥爱之心哉?臣待罪户部,默视而不言,罪不容赦。夙夜伏思,窃以为法无新陈,便民者良法也;论无彼此,可久者确论也。辄采差、助二法,随上下所宜,条具梗槩。若便民而可久也,伏望圣慈付之有司,更加博议,庶或上裨圣政之万一,不胜幸甚!”(役法成书付户部,实录不著,因常奏乃见之,当在二年冬也。常条叙役法札子,自言不令人吏书写,文多不载。又常别有札子云“因转对言法无新陈,论无彼此”,今转对七事,“修役法”乃无此言,独此札有之,则此札子并条叙役法札子并因转对时列上也。) 复横州永定县。 正议大夫致仕张问卒。 甲子,复西京颍阳、洛阳县。 丙寅,大雪。(按宋史,大雪系乙亥日。) 丁卯,冬至,诏赐御筵于吕公著私第。初,有司以故事赐冬至节会,既获免矣,至是,以嘉雪应期,朝廷无事,中旨特令公著与辅臣、近侍宴乐。其日,又赐教坊乐七十人,又遣中使赐上罇酒及禁中果实、镂金花,皆瓌奇珍异,十倍常数;又遣近侍赐香药,以御饮器劝在席酒甚苦,惟于公著颇宽;又出御前钱赐教坊乐人百缗,开封衙前乐人五十缗,及管勾使臣第四十缗;至晡,复赐椽烛二十秉,且传令继烛坐。皆异恩也。(此据吕公著家传,当别删修或削去。) 庚午,诏以雪寒,停在京工役三日,遣官疏决在京及府界系囚。 壬申,诏侍读官遇不开讲日,论具汉、唐故事有益政体者二条进入,仍旬一录申三省。先是,吏部尚书兼侍读苏颂言:“国朝典章大抵袭唐旧,史官所记,善恶咸备。乞诏史官、学士采新唐史中臣主所行,日进数事,以备圣览。”故有是诏。颂每进可为规戒,有补时政者,必述以己意,反复言之。 权发遣泾原路经略司公事、马军都虞候刘昌祚为殿前都虞候,权泾原路兵马钤辖、皇城使、万州团练使张之谏为西上閤门使。以备御夏人有劳故也。(张舜民志刘昌祚墓,已具注九月十日己未,合相参照。) 太常博士孔平仲、秘书监丞姚勔两易其任。(二人易任必有故,当考。) 两浙转运副使、朝请大夫韩晋卿知滁州,两浙转运判官、朝散郎叶伸为转运副使。(言者后以为吕大防过,当考。) 甲戌,户部侍郎张颉为宝文阁待制、河北路都转运使,中书舍人苏辙为户部侍郎,天章阁待制顾临为给事中,左谏议大夫孔文仲为中书舍人。 监察御史赵挺之言:“去年北边州郡多被水灾,朝廷专委左司谏朱光庭奉命出使,体访赈济,而光庭公违法意,自上户第一等至第五等,遍下州县并行支贷,不论丰凶,不计等第,倒廪倾仓,名为借贷,而其实抑勒分配。臣愿朝廷早议赈济之法,将来催索上件借贷,亦乞宽为限期,以惠百姓。所有光庭违法害公,贻患百姓之罪,亦乞赐责降施行。”又监察御史方蒙言:“朱光庭奉使一出,而空河北措置之财。且措置司物料,其经营之劳多矣,傥给散有方,虽水旱凶荒,可为累年之备。一饥而散之殆尽,乞行黜降,以协舆论。”诏朱光庭具析以闻。(光庭具析,当考。光庭奉使在二月二十六日甲戌。) 乙亥,诏:“雪寒异于常岁,民多死者,宜加存恤,给以钱谷;若无亲属收瘗,则官为葬之。” 罢内殿承制至差使试换文资法。(旧录云:“元丰中,岁听武臣以艺业词赋请试,取其中格者,因所长而用之。至是,罢去。”新录辨曰:“法未尝不善,人自挠之耳。武臣得以艺业别置文阶,待之至厚,久则请托之风行,侥幸之弊生焉,故不得不革,非有他也。史官之言合删去。”元符元年十月二十一日、三年四月二十六日当考。编录册:都省送下元祐二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敕,中书省、尚书省送到白札子:“检会元丰令,内殿承制至差使愿换文资者,听召保投进乞试。又条,有官人并许应举。勘会内殿承制至差使,自来依参选人例,止试断案、刑统大义,时或议比换文资。看详武臣自有锁应条贯,欲今后不许每年试换文资。”十一月二十七日,三省同奉圣旨:依。) 丙子,诏以雪寒,促决见囚。 是月,户部尚书李常自乞捍边,且言:“昔先帝勤劳累年,储蓄边备,今天下常平、免役、坊场积剩钱共五千六百余万贯,京师米盐钱及元丰库封桩钱及千万贯,总金银谷帛之数复又过半,边用不患不备,此臣所以敢辞大计之责,而愿守边也。”(吕公著家传云,自程颐、贾易相继去,李常、杜纯、范纯礼各求补外。而常传不载,因常集有此札子,附见十一月末,亦欲取元丰所积钱物数表而出之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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