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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元年九月(3)


  癸酉,诏林希为集贤殿修撰、知苏州,陆长愈罢试馆职。

  侍御史王岩叟言:“大臣之罪,莫深于挟私意以欺主上,莫险于急身谋以忘国家,莫逆于怀奸心以图后日之利。有一于此,皆所当诛而无赦。按:中书侍郎张璪,不忠不孝,欺罔先帝之罪不可言。陛下隐忍含容,不欲加诛,且令备位政府,今又踰年,陛下之恩深矣,至矣。然璪既不知感,又无悛心,复阴结奸党,欲成私谋,以害政事,以危国家。幸陛下洞照奸心,黜其党与新除中书舍人林希于外,罢其所举馆职宣德郎陆长愈不得召试,搢绅之士无不竦服,皆谓睿明不可欺,圣断不可测,清明之政不可乱,天下幸甚。自古奸臣不明其罪,不正其罚,则必扬言于人,自以为无过,而贻怨于上。臣恐陛下于璪罪恶,行之有所不尽,暴之有所不明,以失中外之意,徒使奸心怏怏,退有后言,非所以严典刑,厉大臣也。伏望陛下明白其罪行,窜斥以示天下,使奸臣知惧,以为后世事君者之戒。”

  贴黄称:“臣窃以既黜林希、陆长愈,则璪不可不行降黜,以正其交结之罪,勿宜复如蔡确,使之侥幸善去,令天下之人以为愤恨也。惟陛下省察,幸甚!大抵奸臣为奸之状难得而见,幸而见之,不可不行也。今陛下行璪一人,足以惩奸臣立党之私矣。璪挟私怀奸,朋邪罔上如此,若朝廷不重加贬谪,反进职名,与之善藩,则他时大臣以勋劳均逸于外者,将何以处之?此不可不重也。”

  定州路安抚司言:“北人田文等告获奸细人翟安归明,乞推恩。”诏:“特与茶酒班殿侍,添差充淮南指使,仍依条给赏。”(新削。)

  诏:“诸路坊郭第五等已上及单丁、女户、寺观第三等以上,旧纳免役钱并与减放五分,余并全放,仍自元祐二年为始。其收到钱,如逐处坊场、河渡钱支酬衙前重难及纲运公人接送食钱不足,方许以上项钱贴支,余并封桩,以备缓急支用。”(七月二十一日苏辙奏,当考。明年,孙升有言,附正月末。)

  权知开封府谢景温言:“明堂大赦,乞差推、判官一员将带人吏及法司一名,与府界提刑分诣诸县,催促决遣该赦不合原免公事。如内有久被禁系,根究未见本末,证佐在远,所犯该徒已上罪,令申解赴府断遣,杖已下即一面结绝;及迄今后每遇非次疏决,并冬夏仲、季月盛暑严寒,在京差官催促结绝之时,本府亦依此施行。所贵德泽下流,狱事无滞。”从之。

  枢密院言:“臣僚奏,马军教阅,旧日除教御阵外,更有教马射法,先五人,次十人,次二十人至全队射,皆重行‘之’字使马。行数多者,即依此开行列,透空发箭。若接战之际,虽用人马众多,施放各不相妨。进则整齐,有迎敌之势;退则曲折,有待敌之形。马射之法,此为便利。近岁专用顺鬃直射、抹秋背射法,其散教‘之’字马射遂不教习。缘直背射,若以轻骑挑战,即可施用,至如用众,则直背射不能重行。盖以进退皆向前取直发箭,过致相妨,则知‘之’字马射固不可废也。欲乞今后营阅排日内,添入马军散射与直背射,隔日牙教,其散射法一依旧日‘之’字使马,自五人至全队射。如此,则临遇大敌,便于用众。乞依所请相兼教习。”从之。(新削。)

  丁丑,秘书监张问相度河北水事。(十一月二十二日丙子言河事,旧传可考。四月四日以前,当亦考。)

  右司郎中赵君锡为太常少卿。

  新授京兆府教授刘绚除春秋博士,从侍御史王岩叟荐也。

  吏部侍郎傅尧俞言:

  窃谓乡村以人丁出力,城郭以等第出财,谓之差科,相与助给公上,古今之通道也。臣不敢远引为证,自本朝百余年间,祖宗之法,未有以城郭之财助乡村之力者。今而行之,恐未为得。

  凡公人未有不以官事与百姓接者,一与关涉,必肆诛求,但事有大小,时有疏数耳,况胥吏日夕与百姓从事者乎?故州县之官,不使公人多见百姓,谓之能吏。所以百端防检,恐其侵渔,犹未能禁其一二。今惟忧其不足,乃无名取钱于坊郭以与之,臣深所未谕也。其间固有劳逸不能均齐,系官吏之能否,条禁之精粗,惟当督责郡县,讲求善法,安在人人与钱哉?

  昔者,乡村、坊郭事体不同,故各安其分,无有异论。自免役之兴,不复分别。今差役既还,未有科配,常情概见则似平允,必令出钱,愿桩留以备缓急。夫以天下之广,民物之众,事常藏于隐微,发于人之所忽,边鄙、河防、贼盗、水旱,岂可必其无有哉?庆历中,羌贼叛扰,借大姓李氏钱二十余万贯,后与数人京官名目以偿之。顷岁,河东用兵,上等科配,一户至有万缗之费,力不能堪,艰苦万状。此皆以上下全盛之时,取于民以为助,犹或如此,况今民力疲弊,国家指以为用而不忧者,免役宽剩钱耳,盖有时而尽,乌能持久?如闻天下主财利之臣,不度朝廷大体,袭观望故态,虽茶、盐、酒税常入之数不甚究心,渐有亏失。臣恐数年之后,或至不足,一有缓急,将全取于民,不惟人难克当,必致误事。诚能量使出办钱物,敛而藏之,严敕有司不得辄用,其科扰之事,一切禁绝,示以必信,使人无疑,则不徒无词,遂将欣欢奔走,惟恐输纳之在后耳。

  昨陕西兵兴,一路等第人户流离奔迸,无地藏匿。京西州郡,与之犬牙相接,晏然无预,人之忧乐,如隔天壤。今若积以为备,或一方有事,转而济之,是通天下之力,不其均且易哉?若取其财,依旧科敛,他日之患,恐不但怨嗟而已。臣尝以是白文彦博、司马光、吕公著。此乃国之远图,民之实惠,愿陛下特断而行之。若用以资助役人,臣未敢详定。

  今役法大议已定,皆韩维等素所裁处,如未遵用,即乞且修整颁降,令州县行用,候见抵牾者,随加改正,三二年间,庶几全备。如以差法为非,自可复为雇法,不须无事徒此纷纷。今诸路文字,近来方此改更,何日成就?臣闻陈力就列,不能者止,此亦臣之不能为者。陛下采用臣言,敢不悉心共职,若谓臣言与议者不合,不可施行,乞依苏轼例,许臣罢免详定;倘以臣上违朝旨,将以诫敕不恪,虽加重责,臣不敢辞。(元祐元年九月二十二日奏,十月六日罢详定。)

  己卯,正议大夫、中书侍郎张璪为光禄大夫、资政殿学士、知郑州。台谏弹章交上,凡十数,璪乃请外,竟从优礼罢去。(旧录但云从其请,今用新录。弹章则随时附见,不并书。)

  诏御史中丞刘挚同侍御史王岩叟举监察御史二员。

  诏:“夏国告哀使副赴阙见辞例物、筵会、买卖,并依去年夏国母亡告哀人例施行。”

  礼部尚书韩忠彦言:“夏国主卒,遣使诣阙告哀,看详欲权就垂帘日引使、副并从人两班朝见太皇太后,拜礼如閤门仪。见毕,退于殿门屏外立,俟皇帝坐,卷帘,再引两班朝见如上仪。朝辞准此。其衣装,元丰八年十月内夏国母告哀例,使、副素色三袩,黑捡蹀躞,亦听服紫縿,不用红色锦绣。”从之。

  太常寺言:“秉常卒,合辍视朝三日,缘在谅闇中,于礼不举哀挂服。”从之。

  措置熙河兰会路经制财用所上修筑兰州西关堡利害,诏刘舜卿审度合如何措置不致生事,及具图以闻。(七月六日,又十一月二十二日。)

  庚辰,宰臣、亲王、执政、近臣等分诣观、寺恭谢,以明堂礼毕,在谅闇故也。

  癸未,权发遣庆州范纯粹乞回纳一官,换冠帔授所生母乐寿县太君张氏。诏特赐,不为例。

  右司谏王觌言:“臣闻利不百不变法,凡法之所以变,非得已也。使利害等均,而徒有变更之劳,则不待明智不惑之士而后知其不足为矣,彼中才之惮烦者,皆不为也。况利少害多,而可以轻变成法哉?臣窃见今年九月九日朝旨节文:‘内外马事并隶太仆寺,直达尚书省,更不经由驾部。车营、致远务、鞍辔库、驼坊、皮剥所、养象所并专隶驾部。’臣窃谓此可以败坏官制,而未见为利之实也。夫自李唐失政,官制紊乱久矣。圣朝祖宗以来,初则有东征西讨之忧,既混一区宇之后,方务休养元元,故于修备官制有所未暇也。至神宗慨然悯之,于是讲求历世之坠典,造新一代之成宪,正名百职,建复六联,上下相维,各有分守。此真得唐、虞、三代建官之美意也,后世所当谨守而勿失。今朝廷以马政久废,而推行牧养之法,固太仆、驾部之职矣。若使太仆旧隶驾部,而共修职事,于牧养之法未见其害也;使车营、致远等务不隶太仆,而领于省曹,于牧养之法未见其利也。利害未分,而徒本末失叙,官制复隳,臣不知其可也。且场务恶隶寺、监,寺、监恶隶省曹,乃官吏不恤法度者之常情,顾朝廷处之如何耳。伏望圣慈宣谕执政大臣,无以牧马一事而轻坏官制,追还九月九日朝旨,别降指挥施行。”

  贴黄言:“先朝造新官制,于古义皆有按据。若推行之际,见其未尽,乃当修成,何无故废坏?臣伏见今年八月二十日敕节文:‘高丽贡奉,皆系管勾所检勘,依条格申所辖鸿胪寺,其本寺不以事体大小,皆不与夺勘会处分,但腾申主客取候指挥。今后高丽、夏国遇入贡应干排备所须之事,并令管勾同文馆所、都亭西驲所,径申所属曹部施行,更不经由鸿胪寺。’臣窃谓鸿胪寺不与夺处分,诚为非是,然若非省曹不稍假以权,而致其不敢与夺,即是鸿胪寺不任职也。此皆罪在官吏,乃非官制之过,岂可因官吏之罪,而废省曹、寺、监上下相维之序哉?夫蕃夷入贡,合责办鸿胪者,今夺而专之于省曹,是省曹办事敏于寺也。马事措置,合经由省曹者,今析而擅之于太仆,是寺之办事敏于省曹也。名实则同,而缓急工拙之间何其异也?故论者以谓均是省曹,一则夺寺事而专之,一则虽其所属之寺事不得预焉;均是寺也,一则并省曹之事而专之,一则虽其本寺之事不得预焉,果何义也?若谓减去经历之处,然后事可以速集而无害,则非独鸿胪、太仆,而省曹、寺、监上下维持之序可存者少矣。法度如此,岂经远之道?圣慈详酌。”(觌自注云:“九月二十八日奏。”此九月九日朝旨当是九月七日也。王存奏云九月七日圣旨,与觌奏不同。圣旨已附九月七日。今列存奏于后。)

  兵部尚书王存奏:“臣等窃惟朝廷以马事专隶太仆,不令驾部关预,此于牧政未见利害,然而事系省曹纪纲,恐自此寖成隳紊。臣等思虑所及,不敢嘿嘿。先帝闵历代官制殽乱,命官置局讲求尧、舜、三代之制,参以唐典,正省、台、寺、监之职,使官有分守,事有统制,上下相维,著成大典,以贻后嗣,为万世之守也。推行之初,特敕寺、监于尚书六曹随事统属,又申谕中外曰:‘人各有分然后安,官各有守然后治。是以大正百职,复建六联,如被选之人不循分守,敢有僭紊,执政官委御史台奏,尚书而下听长官纠劾。’中外臣子,具闻德音。今奉行已逾四年,未见有害。一旦乃因有司僭紊申请,从而改更,臣窃以为过矣。大率官司乐于自专,不欲有所统属。今日太仆既许不隶驾部,异时太常又将乞不隶礼部,其他寺、监各务专达,无复分守,则上下纷乱,官制之坏自此始矣。臣诚不忍先帝竭精致虑,再岁而成之,一旦用有司僭紊申请而坏之。书曰:‘有典有则,贻厥子孙。’盖六官之制,备于成周,乃先王典则,万世可守者也。六官之坏,乃杂建诸司,苟务趋办,唐末、五季之事也。方太皇太后拥佑圣躬,制政房闼,在位百执事尤宜谨守法度,不可徇有司一时之请,而隳先帝已成之制。自顷官局有为害于时,法令有不便于众,一切更张,其谁不服?至于省、台、寺、监所分职事,皆本先王制治之法,其间或有迂滞不通,量加裁正,使便于行事,无所不可,若因而致有隳紊,不惟于事体可惜,且恐非继志述事之义也。伏乞少加圣虑,以先帝制诏示执政大臣,自非有害于民,毋辄轻改。有司僭紊申请,宜依令施行,庶几治世之典不至寖有隳坏。”

  贴黄:“先帝权置经制牧马司,当时指挥不隶驾部,盖为别是一司创行经画,非同寺、监自有分职。检会元丰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敕:‘诸官司库仓事不可专行及无法式须申请者,并申所属寺、监;不可专行,并须随事申尚书本部;本部不可专行,即勘当上省。’盖上下分守,内外事务行有次第,则不相凌越。今来许寺、监直达,已得朝旨,方下省部施行,不惟其间事有利害,不相照应,兼本末倒置,于理未顺。朝廷若为修复马政,恐经由驾部或致迂滞,则当督责本部务相协济,或寺、监事有急速,即许其直达,自余并合关由省部。如此,则于法制无碍。”(十二月十四日又改此指挥。)

  监察御史孙升奏:(编类章疏元年九月二十八日。)“祖宗之用人,创业佐命如赵普,守成致理如王旦,受遗定策如韩琦,此三人者,文章学问不见于世,然观其德业器识、功烈行治,近日辅相未有其比。而王安石擅名世之学,为一代文宗,方其居讨论润色之职,陈古今治乱之言,朝廷为之侧席,中外莫不引颈。一旦遭遇圣明,进居大任,至言不践,旧学都捐,摈斥忠良,弃众自用,趋近利,无远识,施设之方一出于私智,以盖天下之聪明。由是言之,则辅佐经纶之业,不在乎文章学问也。伏望陛下临政以来,审择台辅,尊用老成,遐迩怀仁,边隅向德,天下四方忠义端良之士、豪杰俊伟之材,俱收并用,无或弃遗,所谓千载一时也。臣不胜大愿,愿陛下选任左右辅弼必先乎德业器识,无取乎文学声名。”贴黄言:“苏轼文章学问,中外所服,然德业器识,有所不足,此所以不能自重,坐讥讪得罪于先朝也。今起自谪籍,曾未逾年,为翰林学士,讨论古今,润色帝业,可谓极其任矣,不可以加矣。若或辅佐经纶,则愿陛下以王安石为戒。”

  翰林学士苏轼言:“臣闻之,孔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天子法天恭己,正南面,守法度,信赏罚,而天下治。三代令王,莫不由此。若天下大事,安危所系,心之精微,法令有不能尽,则天子乃言。在三代为训、诰、誓、命,自汉以下为制、诏,皆所以鼓舞天下,不轻用也。若每行事立法之外,必以王言随而丁宁之,则是朝廷自轻其法,以为不丁宁则未必行也。言既屡出,虽复丁宁,人亦不信。今者十科之举,乃朝廷政令之一耳。况已立法;或不如所举,举主从贡举非其人律;犯正入己赃,举主减三等坐之;若受贿徇私罪名重者,自当从重,虽见为执政亦降官示罚。臣谓立法不为不重,若以为未足,又从而降诏,则是诏不胜降矣。臣请略举今年朝廷所行荐举之法,凡有七事:举转运、提刑,一也;举馆职,二也;举通判,三也;举学官,四也;举重法县令,五也;举经明行修,六也;举十科为七。七事轻重略等,若十科当降诏,则六事不可不降。今后一事一诏,则亵慢王言,莫甚于此。若但取谏官之意,或降或否,则其义安在?臣愿戒敕执政,但守法度,信赏罚,重惜王言,以待大事而发,则天下耸然,敢不敬应?所有前件降诏,臣不敢撰。”(轼除学士乃九月十二日,不知此章以何时上,今依轼集附月末。十科讫不降诏,必是从轼所请也。又不知谏官谁欲降诏,当考。十月二十六日,左司谏朱光庭请申敕内外臣寮,十科无或援小人。诏从之。)

  朱光庭、王觌既迁司谏,左、右正言久阙不补。(元年九月十二日,光庭、觌迁;二年六月一十八日,乃除丁攰为右正言。岩叟论奏不得其时,因附九月末。)侍御史王岩叟言:“臣窃以求言不厌广,纳善不厌多。言不广则不足以尽天下之情,善不多则不足以成大圣人之德。诗曰:‘先民有言,询于刍荛。’刍荛之贱,犹不遗而问之,况于贤士大夫哉?经曰:‘天子有争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夫苟得其人亦足矣,何必七人之众哉?盖所宝者大,则所资者不可以不博,此圣人之心也。三代以降,千古相望,其间诚心好谏,不过数君而已。固未有如陛下听政之初,首以求言为事,发于惨怛,连下诏书,海内之弊使人人得以上闻,而虚心以听,锐意以行,不待踰年而朝廷清明,天下休息,复见祖宗之盛也。然臣区区愚忠,尚欲有以广聪明而跻圣德者,不能自已也,惟陛下采纳。国家仿近古之制,谏官置员才六人而已,方之先王,已自为少。今复左、右正言缺而不补,臣所未谕。岂以治道已清,而无事于言耶?人材难称,而不若虚其位耶?二者皆非臣之所以望于今日者也。治道虽清,而扶持保固,正欲得贤;人材难称,而搜扬拣拔,正欲用意。恃已治而忽于闻过,则恐治道或损;谓材难而旷于任官,则恐正人浸孤。今多士盈庭,岂可无择?伏望圣慈诏补谏臣,无令久空其职。强大既安之国势,缉熙已就之圣功。”

  又言:“天下之事,度而知之,不如耳闻其说;耳闻其说,不如目睹其真。今四海之大,万里之远,民情之利害不可以概言,风俗之美恶不可以凡举,人材之贤不肖不可以互知。窃以陛下所赖以察四方之事,达四方之情者,言路数人而已,而专用一方之人,非所以广聪明于天下也。臣愿陛下常于言路参用四方之士,天下幸甚!”(言路专用一方之人,当考。专用一方之人,附五年四月八日为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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