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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丰七年(1084)正月(1)


  春正月壬寅,泾原路经略司言,乞改造神卫素铁甲为偏挨。从之。

  甲辰,手诏李宪:“得来奏,称贼兵渡河寇本州事,如素有指准,固已甚善,惟是深戒将佐,更切谨重,勿轻冒贼锋,误国重事。更多方处置,仍告谕城中,仰坚心一志守御,俟贼退败,当有重赏。余见被寇城砦,准此谕之,仍日逐飞奏前来。”(朱本增入,墨本无之。本州盖兰州也。)

  文彦博言:“臣前辞阙下之日,尝奏得致仕后,当亲辞天陛。臣今得请,欲赴阙廷。”降诏从之。

  乙巳,正议大夫滕甫知筠州。甫罢安州,入朝,手诏“谋逆人李逢乃甫之妻族近亲,不宜令处京师,可与东南一小郡”故也。甫上书自辨,寻改知湖州。(五月一十二日辛酉,乃知湖州。甫墓志云:敕使谢禋市物于安州,因缘为奸,民被其毒。甫密疏其奸状,上为罢黜禋。自安州入朝,未对,而左右有不悦者,又中以飞语,复贬筠州。士大夫为甫惧,或以为且有后命,甫语笑自若曰:“天知吾直,上知吾忠,何忧哉!”乃上书自明,上览之释然,即以为湖州。)

  又诏李宪:“走马承受阎仁武奏,兰州贼马巨万,为数不少。其多方取万全处置,勿致仓卒,为兰州之累。”(朱本增入。)

  汝州言:“梁县民沈宣丧母,既葬,不塞墓门,昼负土,夜附棺而卧。居三十六月,乃闭墓门,为坟圹广百尺。妻高氏亦有孝行。”诏赐粟、帛。

  丙午,右龙武军大将军、洺州防御使世准为金州观察使、安定郡王。会稽郡王世清既卒,宗正言,世准于太祖、太宗之后最长,当袭封。故命之。(新本去朱本“会稽郡”以下。新纪书:封洺州防御使世准为安定郡王。旧纪不书。)

  丁未,手诏李宪:“西贼围兰州,日久未退,除朝廷已降指挥诸路各出兵牵制外,宜速遣谙事信熟人,檄董毡、阿里骨出兵,腹背攻讨之。更广求间路,探候城中息耗,仍谕在城官吏伺察奸细,守城人频令番休,勿使倦怠。稳审处置,勿误重事。”(朱本。)

  陕西转运副使范纯粹入对延和殿。(初七日,纯粹有数札,今删取一二附此日。)

  先是,纯粹言:“伏见边患未平,储备方急,而本司职务,经累年军事之余,上下侵蠹,极于残弊。事力已竭,无所取济,利害纷错,大非章疏可尽。臣愚待罪剧郡,亦已久矣,虽适此困匮之时,若但为平日经常之计,则多方营致,粗可枝梧,若将来边事再作,久不解兵,即储廪大计,决无可办之策。自非躬至朝廷,曲折讲画,上禀圣训,改更措置,即他日必致误事。边防之重,上系国体,臣敢苟计目前,嘿嘿自处?伏望圣慈察臣意在职事,特许臣兼程前去,暂至阙庭,上殿敷奏。所贵一路大计,上遵成画,不致误事。”许之。(六年十二月三日奏。)

  于是纯粹言:“契勘本司昨蒙朝廷差委王震会定五路年计钱物,凡逐路岁支之数,纤悉具见,无容不尽。自军兴后,须用名数十倍常日,而刍粮价直所在增贵。且如震会定日,将粮草约以中价,米斗六十五文足。今来沿边诸路,如帅臣所在,米斗犹不下一百六十文足,草束不下六十文足,他皆称是,其外城堡砦又非此比,方之会定所约之价,相远如此。兼契勘本路利源所入,全藉酒课,而比年米面价贵,本重利轻;况会定之日,除比岁内实收应副实支外,尚有四十四万余贯不足年计,奉圣旨只令本司那融应副。今岁入不加于前日,而岁费倍多于昔时,又籴入贵贱如此之不同,则大计盈虚,于此可见。臣殚思竭虑,恨无长画,以致丰富,惟戾众敛怨,百计爱省,庶有小补。若但以目前会较,即幸可枝梧,惟虑疆场缓急,别有大段添屯军马,或年岁之间,重兵未解,则事力匮竭,计无从出。臣不爱一身之责,实恐临时上误国事,伏望圣慈深赐矜怜,特自朝廷讲议持久取济之术,令臣得以遵奉。”(奏议,此月七日,盖上殿札子。)

  又言:“臣昨奏事延和,伏奉德音,访以新复诸城形势利害,虽已详具敷奏,伏蒙宣谕令具所见文字上进。臣契勘延州帅府,北距生界地不百里,平川广野,谓之中路,乃夏贼奔冲之地,而元昊昔年入寇之所也。形势浅露,莫此为甚。昨因修复塞门故寨,增展得道路四十余里,虽未能绝深入之患,而屏蔽帅府,粗加深严,此实鄜延大利也。又通远军以北定西一带,元系夏国壻花麻所据之地也,通远不满百里。自开拓熙河以来,更西大路与羌地咫尺,犬牙相逼,时有侵扼之害。昨因诸路出兵,羌族远遁,朝廷乘时遂举定西之役,故通远形势,自此深密,此熙河之大利也。至于其余新地所建城砦,或臣尝亲到,或采诸人言,在形势无所增加,而岁费浩大,支计不充,百姓困于供输,有司疲于漕饷,况日烦朝廷补助,曷有已时。虽愚臣识昧事机,言涉狂妄,而朝廷计宜久远,宁据目前?伏望圣慈博行询谋,稽考群议,他日或因时遇事,以存废之计少留宸衷,天下幸甚!”(正月初九日奏。)

  戊申,河东路经略使王居卿言:“诸州多流人往西京,乞赈济下等户,仍权住诸司籴买,俟岁丰计置。”诏转运、提点刑狱、提举司:“自非见阙军粮,并权住籴买。提举司量减元直广粜,保甲户放税虽不及七分,阙食者亦赈济。转运司催残零税及积欠,并倚阁。”

  辛亥,手诏李宪:“兰州信息不通,已几旬日,可速以重赏募人间路前去问达,及日逐具事宜以闻。所有见屯驱逐番应援兵将,宜更筹策方略,俾之前去奋击,力取万全,勿误重事。”(新本去朱本此段。)

  上第七女卒,生才五岁,母林婕妤也。辍视朝三日,追封申国公主,医官皆坐责。

  右羽林军大将军、程州防御使令廓袭封越国公。

  诏提举京西南路常平等事、承议郎叶康弼冲替,以户部言,六年终提举官岁考功过簿,康弼比诸路上簿独多故也。

  勒停人通直郎刘谊为宣议郎。

  壬子,河东经略使吕惠卿言,新复境土差遣有阙官处,乞许选择奏举。又言,河东、鄜延新修城寨相接,乞许两路各差官会议。并从之。

  提举河北保甲司言:“保甲逃亡免教,乞给捕赏外,更立藏隐之家追赏法,所藏之家虽误相容隐,亦不免追赏钱。”诏:“三路知情佣雇、藏隐逃亡保甲之家,减保甲罪三等。许人告,均出赏钱,两犯捕获应配者,追其半,余以保甲司封桩钱支。开封府界准此。”

  环庆路副总管曲珍言:“子卞死事,蒙推恩六资,乞与壻及召门客教诸弟侄,候堪任差使,具名奏乞。”诏曲卞二女,候出嫁,夫与三班借职,所乞召门客,不行。

  景思谊母德安县太君董氏月特支钱二十千,候思谊子有俸日住支。

  陕西转运副使范纯粹言:“沿边诸路番兵捉生请受,其逃亡事故,人马并不开落,伪冒批勘。乞责将、副依正兵例开收,两月一点阅。”从之。

  癸丑,手诏李宪:“得来奏,以兰州境内贼马已退。贼倾国而来,彼费已大,洎入汉境,盘泊旬日,卒无所得,大众伤夷而归,在我固已收全功矣。宜遍谕诸将,勿以不能尾击,多所斩获为恨。”又诏宪:“羌贼坚悍凶恶如此,若非官吏、军民人怀忠义,安能卒保无虞?除已赍赐官吏银合茶药及士卒银椀外,仍据城上城下、用力轻重等第支所给绢去外,宜速编排诸司所有绢十万疋,以备使臣到日宣赐,并具功状火急报明以闻,当与优赏。其兰州城里宜内塝下阔二丈,上收五尺马面,中间更增散楼子一座五间,仍添置炮台为便,可速具以闻。”(朱本增入,新本并削去。旧纪书:癸丑,夏人寇兰州。新纪因之。)

  遣入内供奉官石璘传宣抚问守城将校,并赐蕃官银合茶药、诸军特支。

  诏户部侍郎蹇周辅罚铜六斤,员外郎陈向八斤。坐违法割移门下侍郎章惇俸钱于相州缴回故也。

  吏部言:“准诏定夺绘像臣僚之家食禄人法。看详致仕停俸年七十以上、受官事故勒停无叙法、残疾不堪入仕、不理选限之官,欲并不为食禄人。”从之。

  诏广南西路累任转运使张颉、陈倩,副使苗时中、马默、朱初平、吴潜,判官朱彦博、谢仲规,各罚铜二十斤。坐本路提举常平等事刘谊于桂州治廨舍,费官钱万缗,转运判官许彦先奏劾,颉等不觉察也。

  吕公著自定州徙扬州,请觐,许之。是日入对,言边境无虞,不宜生事,又以前岁上尝属疾,劝上以宗社自谨重。已而言:“定州官吏,坐小法皆夺官冲替。如臣忝窃已厚,固无甚害,自余小官,皆失所宜。定州以禁卒护重役人,而议狱者以为犯编管人用递铺法,岂非舞文耶?若于法明审,则理官不当复引不应为律矣。”上意悟,谕公著曰:“朝廷姑欲法行耳,然此法诚未明,当更增修之。”公著既辞,未行,即除资政殿大学士,(除大资,在壬戌,今并此。)且谓执政曰:“仁皇侍从,所余无几。”咨嗟久之。寻又复光禄大夫。其后,定州官吏被谴者,自列于朝,诏即御史台详定。既而明其非辜,悉除之。(除职、复官、释定州官吏,当各附本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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