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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丰四年九月(1)


  九月甲申朔,知镇戎军种诊言:“兴、灵州等处多旧汉人,皆元昊所掳致者,常有思汉之心。乞明降指挥,言梁氏残害其主,使众心解离,如有首领来归,特与官爵。”诏送高遵裕,降敕牓二十道付熙河都大经制司,令广募闲人,传示贼界。

  李宪言:“已遣使臣史诚赍书与鬼章约会兵之所,仍伺蕃兵所向。”

  乙酉,上批:“陕西、河东用兵,虽已有漏泄禁约,近多已传达委曲至河北缘边州军,显是方今预事文武官以私书漏露其事。其令河东、陕西诸路转运、经略等司,遍约束辖下文武官,不得与河北及四方亲识通书说边事,若有彰露,当械送下狱,终身废弃。”

  熙河路经略司言:“董毡首领李叱纳钦等入贡,称董毡遣首领洛施军笃乔阿公及亲兵首领抹征遵等,以七月辛丑部三万余人赴党龙耳江籛南及陇、朱、珂诺等处击夏国。”(七月辛丑,十六日。)

  是日,李宪入兰州。(是日乙酉,九月二日也,据丙申十三日奏。新纪系之乙酉,旧纪系之乙未,旧纪误也。新纪云:“乙酉,熙河经制李宪复兰州。”)

  丙戌,澶州言浮桥坏。(十二月戊辰系桥毕。)鄜延路转运司言,乞候出界,专责总领兵官照应防护粮草。诏兵与粮相须一体,令常相依附。权发遣环庆路经略安抚司高遵裕乞诏缘边诸路毋得妄称西贼犯境,多务杀戮,恐致生羌惊疑,有误招纳。诏札下送王中正。

  种谔言:“泾原路经略司申明全师出境,境内却以何军兵为备?臣详朝廷先遣徐禧于诸路措置,所定防守人数,以义勇、保甲及诸军年高人及不隶将兵代少壮兵出战,自当依详法式。”诏泾原路经略司依此施行。

  降知江宁府、龙图阁直学士、朝奉大夫刘庠一官,知滁州。坐所举人犯赃也。

  丁亥,都大经制泸州蛮贼林广言:“梓州路转运司官程之才对狱,董钺除名,兵行在近,界首事务未有官管勾。”诏权发遣提举常平等事江衍兼权转运判官,苗时中随军。

  诏河北缘边安抚司指挥辖下,自今谍报事毋得申大名府路安抚司。

  诏:“熙河路都大经制司已出兵破西贼,虑贼并兵一路以拒官军,令王中正、高遵裕移节制兵马近边下寨,以牵制贼势。如行军庶事已就绪,即相度乘机进讨,不须拘以原定日期,仍具节次以闻。”

  洛苑使苗履、左侍禁寄班祗候李宇为入西番抚谕使副,各迁一官。(新纪丁亥败夏人于西市,与乙酉李宪复兰州相接。按西市捷报在戊子,今于丁亥日不书此,旧纪亦系西市新城之捷在丁亥,今并不取。)

  戊子,诏:“泾原趋兴、灵,道路便近,川原宽阔,易得水草。令高遵裕领环庆路兵合泾原之师结为大阵,取泾原路进讨,仍令卢秉应分战守兵,并听遵裕处分。”(秉时帅泾原。)

  熙河路都大经制司以西市新城之捷闻。(捷在八月二十三日。)

  诏李宪:“方官军未出境之际,内外莫不以夏羌锋锐为忧,深虞王师艰于万全取胜。及今首逢坚屯,而能一鼓荡散,自非将帅有略,曷以臻此?然汉蕃士卒勇于赴敌,所宜加劳,可更切率励兵众,以虞贼庭闻此沮败,并力来拒我师。”

  客省副使谢麟知诚州。(据沅州题名记,麟自熙宁七年七月知沅州,元丰四年十月移辰州,五年三月还沅州,恐实录此书诚州或是辰州,当考。史亦称九月以谢麟知诚州。)

  己丑,新知滑州、朝请大夫周革乞出京师钱三二十万缗,修滑州桥及城,于开封府界、京西、河北三路差兵。诏:“昨曹村河决,值北使至,已常于白马权系桥,专委将作监,绝不费力,今滑州修系工力,宜与前役不殊。今周革陈乞事目,甚多滋张,必难委以办事,可差降授朝请郎俞希旦知滑州,革依旧知陈州。”

  措置麟府路军马司言:“觇知夏人集兵麟州境上,多防托兵数倍,望速下王克臣于近里更选兵一万以助兵势;及种谔出界战士赏功,乞早施行;并李浦攻细浮图,恐避伤中数多,不尽以闻,乞下本路考实推赏。”从之。

  鄜延路经略使沈括言:“与种谔议所留两将兵,遣一将出界,留一将及先留畸零兵以守疆埸。”从之。

  庚寅,诏:“熙河路都大经制司言,已进兵深入贼界,后继别无声援。令胡宗哲于见在熙河路未出界将兵,发两将由乾州路入照应援助。”

  甲午,上以疾不御殿。

  乙未,御垂拱殿。

  初,朝廷以敕牓招乞弟,(八月一日降敕牓。)寻诏:“今师期在近,若分兵进讨,虑乞弟惊疑不出,(八月七日诏。)令林广密相度,止留兵五七千,选将总领防托边界,如乞弟决不降,徐行讨捕。所有林广、彭孙并其余军皆追回,如此于边防有无不便,具以闻。”林广既得敕牓,复遣史利言抵乞弟巢穴付之,乞弟约秋尽来降。于是广言:“臣密计若委一两将,留六千兵防托泸州,同本路转运、钤辖司议徐行讨捕。”诏所奏不行,令依前后累降指挥。

  李宪言:“八月庚辰驻兵女遮谷,遣汉蕃将士袭击余党于山谷闲,斩百级,获马牛孳畜甚众。降龛波给家等二十二族首领,凡千九百余户,已剪发、刺手,给归顺旗及锦袍、银带赐物。”又言:“大军过龛谷川,秉常僭号御庄之地,极有窖积,及贼垒一所,城甚坚完,无人戍守,惟有弓箭、铁杵极多,已遣逐军副将分兵发窖取谷及防城弓箭之类。”

  诏陕西诸路转运司,今军兴常管设兵将用乐,其有事合商议者,许赴有乐筵会。

  丙申,措置麟府路军马司言:“起兵出界,河外阙官,已遣高遵一赴府州防守,乞下太原府施行。”从之。

  熙河路都大经制司言:“九月乙酉收复兰州。兰州古城东西约六百余步,南北约三百余步。大兵自西市新城约百五十余里将至金城,有天涧五六重,仅通人马。自夏贼败衂之后,所至部族皆降附,今招纳已多,若不筑城,无以固降羌之心。见筑兰州城及通过堡,已遣前军副将苗履、中军副将王文郁都大管勾修筑,前军将李浩专提举。”李宪又言:“乞建兰州为帅府,以镇洮为列郡,以浩为熙河兰会路安抚副使兼知兰州,王文郁、苗履为本路钤辖。牵复赵济,令兼熙河、秦凤两路财利事,应副军须。”并从之。其兰州令李宪据军前事力,且粗修完为驻兵之所,毋令过有费用,俟王师抚定河南诸郡,别议措置。赵济与通直郎、权管勾熙河路转运司,李浩、王文郁、苗履令权领所乞职任,候行营东上日,留固根本。其李浩以次须佐事之人,亦即军前权选委勾当。(乙酉,九月二日。)

  戊戌,诏:“鄜延路近奏,西贼遗书于境上,有侮慢之言。料贼意以点集屯聚已久,利在速战,冀取侥幸。其令诸将审察贼谋,务在审重,勿因忿妄举。”

  手诏:“陕西、河东次边近里州县,比自议兵之初,朝廷使选择守令者,不惟欲供办军须,与转漕之官协力,盖以部内兵民一朝悉发远从征讨,则肃察奸宄,绥靖乡庐,乃所责任。可以朝廷之意,丁宁申谕,俾各遵守。苟能于兵夫未还之闲,警察贼盗特为希少,镇拊部民各获居安,当议旌襃,显擢职任。”

  李宪言:“准朝命为致贼之计,见城兰州,内所以自固,外不妨致敌,兼已精选汉蕃劲兵五七千骑,谋趋巢穴,恐昧事机,乞申训诫,以敕不至。”诏宪:“今官军既城亭鄣,外絷其手足,又为战栰,内冲其腹心,谋攻之术尽于是矣,惟亟为之乃善。”

  己亥,宰臣王珪上国朝会要三百卷。仁宗时修会要,自建隆至庆历四年一百五十卷,熙宁初,珪请续之,凡十二年乃成,止熙宁十年,通旧增损成三百卷。于是编修官、宣德郎李得刍迁一官,知甘泉县陈知彦循两资,管勾内臣刘惟简、李友询、冯仲礼各赐银绢。(两纪并书王珪上国朝会要。)

  诏沈括:“官军非久出界,管下名山灵祠,当申祷告,今降封香五合,括可躬为祝文,精虔分命官致祷讫奏。”

  鄜延路经略司言,钤辖曲珍等入西界应接投降首领,及与邀截降人西贼斗敌,斩获首级。诏曲珍等迁官、减磨勘年、赐帛有差。

  种谔乞计置济渡桥栰椽木,令转运司发步乘运入西界。诏:“凡出兵深入贼境,其济渡之备,军中自有过索、浑脱之类,未闻千里运木随军。今谔计置材木万数不少,如何令转运司应副步乘?纵使可以应副,亦先自困。令种谔如将及河造栰,贼界屋并可毁拆,或斩林木相兼用之,如更不足,以至枪排皆可济渡。”上坐制兵闲利害,细微皆得其要,诸将奉行惟恐不及也。(“上坐制兵闲利害”等语,朱本增入,新本因之。)

  上批:“朝廷见委官专经制泸南蛮贼,其措置军马、经略敌情,委之经制司;其计办军食、金银、谷、什物,委之转运司。两司所任各有专责,转运、提点刑狱司累有腾奏,侵越分守,未欲劾罪。自今非本职事不得辄受官司申报。”

  诏:“近令王克臣续发兵一万与王中正,今奏才及千八百余人。勘会熙河兵自出界,其熙河,秦凤寨栅并无贼侵犯,缘大兵已前进,即包裹逐路城寨皆在腹里,岂有贼兵犇冲之理,不须多留戍兵。令克臣安心处置,毋自惊惶。惟与北界邻接地不可减外,其他州悉发以赴军期,毋得阙误。”

  庚子,诏朝奉大夫、宝文阁待制、知成德军章衡落职,守本官,提举洞霄宫。坐纵指使回易公帑及亲饂小吏,御史朱服言其丑迹,下本路体量得实也。(旧纪书章衡故纵指使回易公帑,落宝文阁待制,提举洞霄宫。)

  李宪言:“见议选将领兵照应修西使城,俟船栰稍具,即募敢死之士,选汉蕃劲骑五七千,谋趋巢穴。况兰州驻兵之所,可粗修完,留兵将守之。”诏:“今诸路兵朝夕出,直趋兴、灵,平荡夏贼,兼累据董毡蕃字,亦称往灵州破贼。宪奏乃欲俟船栰具,选五七千骑往彼,即未说全军前进。其令李宪等乘此期会,协力深入,扑灭巢穴。若赴兴、灵道路阻远,即令全军过河攻取凉州,不得止遣偏裨以往。仍降杂色战袍、勒巾百副,银缠杆枪五十条,皆白厘牛尾缨绂,付宪充奨激,赐行营汉蕃战士破贼有功及新附降人得力者。”

  高遵裕乞两路进兵攻讨,上批:“遵裕恳奏乞与泾原分兵出界,今师期甚迩,必处分不及,中书、枢密院可审议刘昌祚可与不可使为一道主帅,舍之当如何更为措置以闻。”遂诏许遵裕分路出界。上批:“泾原兵力不逮他路,边面广阔,近累据刘昌祚奏请多不中理,虑难当一道帅领。况泾原已隶高遵裕节制,自合首尾相应,以图万全。其令知环州张守约往代昌祚,令昌祚赴遵裕麾下。”

  鄜延路转运司言,已差左藏库使、英州刺史、鄜延路钤辖兼第三副将刘绍能权河中府都监。初,鄜延路经略司言:“体量绍能出界擒获西贼,问知点集人马,即引兵还。蕃兵获一首级,绍能言是其舅,以物裹首,不肯保明功赏。虑别贮奸谋,不可使将兵。又蕃官殿直郝守素等使吃多理入西界,呼舅小卢浪等及谓山唛云:‘我受文字相杀,尔往说尔兄子等,令夏人远徙,恐杀我亲故。’事与前报颇符合。”诏令沈括付管押军器内臣周珪同本路走马承受霍丙押赴阙,系御史台狱听旨。(绍能卒无它。二月二十八日鄜延经略司云云,五年四月三日乃遣宇文昌龄往麟州置狱,六年正月十三日狱决。)

  沈括言:“西贼聚兵,各在本路对境,虑大兵既入境,贼乘虚寇袭,即乞令监司或以次官权州事,臣以经略都总管司职事领在城兵往照应。”从之。

  权判都水监李立之言:“北京南乐、馆陶、宗城、魏县,浅口、永济、延安镇,瀛州景城镇,在大河两堤之闲,乞令转运司相度迁于堤外。其小吴决口以下两岸修堤,计工不少,河清兵止有千余人,乞于南北两丞地分客军存留五十人,更不放冻,均与新立堤埽,兴修堤道,依例月支钱二百。”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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