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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丰元年十月(1)


  冬十月壬寅朔,观文殿大学士、集禧观使王安石言:“江东转运判官何琬奏江宁府禁勘臣所送本家使臣俞逊侵盗钱物事已经年,吕嘉问到任,根治累月,案始具。今深恨俞逊躀异,故加以论诉,不干己罪。如琬所言,则是嘉问为臣治逊狱事有奸,臣与嘉问亲厚交利而已,窃恐陛下哀怜旧臣,不忍暴其污行,故不别推究,如此则臣与嘉问常负疑谤,不能绝琬等交斗诬罔,望特指挥以江宁府奏劾俞逊事,下别路差官重鞫。”诏送枢密院下两浙转运司鞫之。陈瓘尊尧余言载瓘上封事言:熙丰大美,今日之所当述,臣下蒙蔽而不言者,有二事焉:其一逐邓绾;其二知江宁府吕嘉问与江东运判何琬互论公事。王安石在闲居中讼琬而党嘉问,神考怒嘉问而沮安石,是非明白,天下欣耸,威福在上,人莫敢干,熙丰大美,此其二也。及封事别奏云:臣闻元丰元年,知江宁府吕嘉问,与本路转运判官何琬互论公事,王安石闲居中,入札子救嘉问,神考不以安石为是也,批送安石札子付琬,琬因而奏辩不已。神考于是直琬所奏,而嘉问夺官谪知临江军。安石饯送嘉问,赋诗以赠之,琬又尽录其诗而奏之曰“讽刺交作”,神考不以何琬为过也。嘉问乃蹇序辰之妻父,此二人者,皆蔡卞之腹心,而邓洵武之密友也。何琬之事,孰敢为陛下言之乎!臣故曰蒙蔽熙丰之大美者,由卞等也。

  提举成都府等路茶场司,乞与转运司同状奏举朝臣一员,充兴元府通判,如资序未合入者带“权”字。从之。此据中书时政记。

  岳州言,贼詹遇与其党入金场,纵火杀人,劫掠财物,已遣捕盗官募敢勇士同力掩杀。诏:“专委转运使孙颀督捕,所用兵卒,令于团结内选募;有不用命,听行军法,品官械系听旨。仍三日一具已获人数以闻。”

  命知定州韩绛提举营置保甲等处经制水塘。初,有旨借定州封桩钱万缗,委同提点制置屯田阎士良,置保州东杨等村淤下地,种稻作塘陂,扼西山路,令安抚使司通管。后士良罢,诏知保州张利一管勾,薛向提举,至是向被召,故以命绛。

  癸卯,判大名府文彦博言,编录九军库经等,其在京桩管应副名件,及见造阙数,乞下军器监照会。从之。

  以神卫剩员王举为翰林医官,赐紫及绢三百。以治太皇太后疾有著效也。司马记闻云:太皇太后得水疾,御医不能愈。会新知邠州薛昌期久病水疾,得老兵士王麻胡疗之,数日而愈。上闻之,遣中使召麻胡入禁中,疗太后病亦愈。上喜,即除麻胡翰林医官,赐金紫,仍赐金帛,直数千缗。

  荆湖南路提点刑狱司言,贼詹遇已转入洪州。诏孙颀速依前降指挥,不以本路别路,并监督官兵袭逐;仍具立告捕赏格,关牒诸处,会合捕杀。

  甲辰,诏大理寺丞、知绵州彰明县宋大章差替。先是,提举茶场司行札子督本县茶场买茶,大章缴奏,以为中书、枢密院奉行圣旨乃有此式。中书批送茶场司具析,而茶场司言:“本司置局在凤翔府,依本路转运、提举司,于诸军州行牒,诸县行帖,本辖场务行札子,皆用久例。兼在外官司,若经略总管安抚司、经制司、群牧司,皆行札子,非转运、提举司独敢僭越。今大章卖直钓奇,得本司札子,若得异货,即具闻奏,用此排击官长,于理未顺。况茶场兼监官本非奏事官司,其意盖谓本司茶法憸人不便,与敌者众,皆有致螫之意,因此指摘,必欲中伤以取媚奸党,望特赐弹压。”故有是命。

  司农寺请自今年八月降朝旨后,诸路因行役法,实用军人请受,比较所代役人雇食等钱,岁终具数申寺拨还。从之。

  命参知政事元绛,参定传法院新编法宝录。先是,译经僧日成死,同译僧慧询等皆不能继,乞罢译场。乃诏令在院习学,续修宝元以后法宝录,候有通达义理梵僧,依旧翻译,而绛因有是命。

  乙巳,诏兵部以贡举敕式内武举敕条,再于诸处索文字,删类成武举敕式以闻。

  两浙路转运副使、殿中丞苏澥改国子博士,以应副奉使高丽行李办济故也。

  以左侍禁贾裕为閤门祗候,追毁其已转官宣命。裕,逵案原本误作达,今依宋史改正。次子也。先是,逵以经画鄜延边事,其长子佑得閤门祗候,后逵除殿前副指挥使,以例乞除裕合职,而诏止迁一官。至是,逵再乞。上批:“向佑所与合职,乃以遣逵经画鄜延边事,特推与之,非恩例。今逵所乞,乃除殿帅恩例,可依所奏。”故有是命。佑除合职在治平四年十月。

  诏江南东路转运、提举司鞫吕嘉问事,其提点刑狱王安上不许回避,令依前降指挥

  都提举市易司言,乞以见钱于河北出丝蚕州县,俟三司和、豫买绸绢足日,如民愿请价钱,委令佐续行支给,其收敛并依和买条施行。从之。

  丁未,重修都城毕工,诏知制诰、直学士院孙洙撰记刻石南熏门上。城周五十里百六十步,高四丈,广五丈九尺,外距隍空十五步,内空十步。自熙宁八年九月癸酉兴工,以内侍宋用臣董其事,役羡卒万人,创机轮以发土,财力皆不出于民。初,度功五百七十九万有奇,至是,所省者十之三。后洙卒,改命知制诰李清臣撰记。新记书:丁未毕修都城,凡周五十里。

  戊申,都水监言,自来前冬至三十日闭汴口,今岁闰月,较之常年已是深冬,虑大河凌牌为患,乞先期闭口。诏限冬至前半月。

  己酉,诏兖州常以省钱修葺宣圣祠庙。

  上批:“泸州军前兵士,皆自远遣,委韩永武候讨贼还日,赐禁军等特支钱。”

  庚戌,诏司农寺令诸路提举司,应常平金帛、丝绵,促令依条变转,如市价贱,即以本州逐色元价,以贵贱滚同纽计,所亏不及一分,并许出卖,不得抑配。如出卖不售,即具如何经画申寺相度,或兑充上供钱数,其余物准此。

  诏:“在京校试诸军武艺:马步军弓弩以加斗石为三等,步射弓、马射骤马直射背射、步军弩射以箭中多少为三等,床子弩、癔以中多少为三等,赏银椀楪有差;枪刀、摽排手以胜人多少为三等,赏银楪有差;不合格者降等赏,无等可降者不赏,累中等者听累赏。”兵志:十月,诏立在京校试诸军技艺格,马步军弓加本军上等二斗以及四斗,弩加六斗以及一石三斗,第为上中下三等。马步军步射,六发而三中为第一等,二中为第二等,一中为第三等;马射,五发,骤马向堋直射三矢、背射二矢,中数第等如步射法。步军弩射,自六中至二中,床子弩及癔自三中至一中,及等。凡及等赐银有差。枪刀并摽排手角胜负,计所胜第赏。其弓弩坠落,或纵矢不及堋斗,挽弓破体,或局而不张,或矢不满,或弩跖不上牙,或擭不发,或身倒足落,并为不合格。即射以中者赏,余箭不合格者降一等,无可降者罢之。合用本志,旧录太简,朱本特繁。

  诏赐侍禁仵全赙赠如死事例,录其弟宣为三班借职,以全无子故也。全本隶荆湖南路钤辖何次公下,捕盗为先锋,至袁州万载县精进寺前,与贼詹遇等斗,死之。及是,江南西路转运判官彭汝砺言:“近缘巡历至全死所,其寺僧及居民称:‘全勇敢入敌,贼初为之退却,以无救援遂死。’臣观自詹遇作过,其奋不顾身为国讨贼,惟全一人,窃谓当蒙襃赠。”上批:“全虽失于寡谋败事,然贼势因全杀伤,亦为小沮,其忠勇身先,深可矜恻,宜比死事使臣优赐录其家。”汝砺又言:“全所部兵退避不赴援者,请正其罪。”从之。

  诏:“孙颀以逐处已获贼徒量轻重,依今分定三等刑名,断讫奏闻。其持仗助贼同劫略,不以有无赃,并斩;初见逼胁,因而与贼为用,手伤事主及捕盗人等,或迎接贼势、掠取财物、借助兵仗、窝藏之类,并决脊杖,量情刺配,本罪重者自从重;或为贼驱迫,赍持人口、财物,受贼赃不以告官之类,并决,情重者送五百里编管。”

  辛亥,韩存宝破泸夷后城等十三囤新纪于十月辛亥书此,旧记在十月甲申,盖甲申奏到也,今两存之。

  壬子,御史中丞蔡确言:“窃闻江东转运判官何琬言,京师有以琬所列事密报知江宁府吕嘉问者。审如此,则不可不痛绳,以杜交通漏泄之奸。乞令有司穷治,如有实,乞重施行。”诏除王安石书外,余并送御史台根究。

  都提举市易、兵部郎中王居卿言:“应赊市易钱货,许以金帛等物为抵当,收息毋过一分二厘;其不及年者,月计之;如愿全请钱,或欲以物货兼给者,并听。”从之。明年正月八日壬子,又此年十二月二日壬寅,当考。

  诏:“奉使高丽回,都辖西头供奉官、閤门看班祗候宋球迁一资,充閤门祗候,更减磨勘二年;书状官前襄州谷城县令丰稷、前衢州开化县令郑晞韩各循两资;其余第赏有差。”

  命权同判刑部员外郎吕孝廉,司勋员外郎、权大理少卿韩晋卿,于同文馆置司,劾相国寺设粥院僧宗梵等事,令勾当御药院窦仕宣监之。以上批:“宗梵缘其主僧行亲擅用官给常住粥钱,推其费钱之状,乃出前知祥符县孙纯借钱文字,案法,貣贷之人各合有罪,而主司以纯联近臣之亲,特为停抑其辞,仍累使人谕纯,止令私偿所负,可送无干碍官司根究。”先是,纯罢祥符县,得梓州路提举常平官,而行亲者,旧为纯主治田产,纯欲之新任,从行亲督钱,行亲自借常住钱百千给纯,而宗梵告行亲辄持百千出,疑有奸。权发遣开封府苏颂曰:“宗梵告非干己事,不当治。钱隶常住,非官给,无貣贷法。”然纯闻事觉,即以钱偿行亲矣,宗梵坐决杖。或言纯乃颂女婿堂妹之子,颂故出纯罪,为皇城卒所告。上以为辇毂之下,近臣敢以情势挠法,审如此,则不可不治,故有是命。

  诏韩村埽巡河、左班殿直武继宁追一官勒停,余官冲替、罚铜有差。坐大河以风雨溢岸,失于备预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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