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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六年五月(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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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癸卯朔,御文德殿。 夔州转运判官曾阜言,播州杨贵迁在夷人中最强盛,以老,遣子光震、光荣献鞍马、牛黄、麝香。诏补光震三班奉职,光荣借职。 甲辰,枢密使陈升之兼群牧制置使。 诏:“文彦博尝受先朝顾命,今罢枢府,宜依曾公亮罢相例,与子孙推恩。”御集乃十二日事,今从实录。 乙巳,诏诸路察访官,河东、两浙路许奏选举人充京官、职官、县令十二人,余路十人,升陟不限员数。 丙午,东上閤门使、河州刺史、知德顺军景思立知河州,西京左藏库使苗授知德顺军,专管辖泾原正兵、弓箭手,策应熙河、泾原路,都监王宁副之。时河州未复,豫除思立知州事兼洮西安抚使,治事于香子城。九月一日,王安石云云。 诏名熙河路阿纳城为定羌城,香子城为宁河寨,康乐城为康乐寨,刘家川堡为当川堡,并隶河州。 诏出常平钱万缗赈贷延州诸县阙乏户。 戊申,分命辅臣祈雨。 诏创水硙、碾、碓有妨灌溉民田者,以违制论,不以去官赦降原减,官司容纵亦如之。 己酉,诏熙河路建定羌、宁河、康乐等城寨及河州兴功防城器甲战具,令永兴军、秦凤两路转运司于近里州军应副。 庚戌,诏诸路经略司:“结队并依李靖法,三人为一小队,九人为一中队,赏罚候成序日取裁。其队伍及器甲之数,依泾原路牙教法。”十二月十一日庚辰、十八日丁亥当考。 又诏河州公使岁赐钱二千缗,仍权增千缗,候有杂收钱止。 诏永兴军等路转运司,给钱十万缗付秦凤路转运司,以助边费。 癸丑,岳州司户参军、崇文殿校书、编修三司敕式张谔为光禄寺丞、权检正中书户房公事。 命都官员外郎、检正中书户房公事熊本,察访梓州路常平等事并体量措置泸州淯井监夷事。新纪但云遣熊本措置泸州夷。 先是,本及蒲宗孟皆言:“讨淯井蛮不当发西川兵,既弱又远,当发戎州兵而已。”又言:“淯井蛮,不当盛兵讨之,蛮急则恃山林,官军不能入也。然有田以为生,若以兵扰之,使不得田,即亦自困。今不务扰之使不得田,而盛兵讨之,我罢则彼出,我往则彼藏,泸州粮食难继,我师必困。”上以为然,欲即选遣此两人。王安石曰:“臣欲更与计议,续取旨。”时李曼建议欲以王命抚甫望蜐恕及晏子,安石又白上:“此两人皆以为甫望蜐恕、晏子不可以王命崇奖,成其气势,后不可制。臣愚以谓此二族多不过万人,夷俗以王命为重,今宠以爵命,岁时稍加优赐,约以勿相侵扰,彼若怀惠,乃所以绝其兼并之谋。今纵为生夷,即彼自相兼并,非我所能制,何由禁其弥强?”上谓曼失策,安石曰:“曼奏亦但云各领本部,不得相侵扰而已。抚二酋以王命,恐当如此。”上乃以为然。既而安石言本子细,必能了事,遂独遣本,仍令谕本此意。 河北路察访副使赵子几言,深州安平县及永宁军、祁州界开滹沱新河,其侵凿民田,乞除其税,从之。 诏泾原路经略司,以官钱偿德顺军蕃部所买马,毋增备价钱。 诏名硖州新城为安江寨,富州新城为镇江寨,龚溪新寨为龚溪寨。据九域志,安江寨乃硖、中胜、云、鹤、蠞五州,即唐叙州龙标县之东境;镇江寨乃富、锦、圆三州,即唐龙标县地;龚溪寨后为铺,属沅州麻阳县。南江传以此为六月事,今从实录。 赐泸州军前出战及淯井监宁远寨戍兵特支钱有差。 甲寅,检正中书户房公事、秘书丞、集贤校理、同修起居注章惇改礼房。 检正中书刑房公事、太子中允沈括详定三司令敕。 管勾都水监丞侯叔献覆检计白沟河。八月十六日事与此相关,明年正月二十七日罢。 诏泾原、秦凤、环庆、鄜延、河东五路并依泾原总管司令就粮指挥,有室家兵级分造干粮麻饼,量给茶酒柴水钱。盖裹粮军行所须,阵前火食未办,主将下令乃得食。旧例以配坊郭户,人以为扰,今令军中自办,公私便之。 鄜延路经略司言,新刺弓箭手教阅武艺已精,乞更番赴巡检下代正兵归京师,诏赵卨再相度道里远近、分番更替日月以闻。五年九月二十七日可考。 乙卯,斩两地供输人、北界探事百姓王千,家属送潭州编管。千坐放火燔日沟驿庙,诬北人以求赏也。 先是,雄州牒涿州捕贼,并指柴头、草秆、蜀黍为证,王安石言:“柴头、草秆、蜀黍岂独北界有之,纵非兵士失火,安知非本地分人与兵士及村耆有隙,故放火以累之乎?”及千事败,御史蔡确言:“放火罪重,千为钱三两千作此,恐非实。”上以语安石,安石曰:“幸于不败,故虽重法亦不惮。又报探一事实,即今后安抚司倚信,非特三两千之利而已。昨河东奏一报探人,尚云十数年前报探郭恩事得实,必可倚信。由此观之,即探报一事实所侥后利,非特三两千也。”放火事,日录差详,在五年十一月八日并十三日。又六年五月十五日或可删附。 上谓王安石曰:“东军近亦可使。”安石曰:“自陛下令训练,至今诚可使,向时即不然。臣未尝至西北,但见江宁屯驻虎翼、广勇,教之几及半年,都不能得成次第。在今日诚已可用,须更督责诸帅,各课其教阅殿最,不用意者与落职、降差遣。不过行遣一两人,自然各趋诏令,不患兵不精。又此事有数可考,非难知。苟不用心,无可逃罪。今边陲无事,将帅别无责,若教阅不能精,不知安用。”上以为然。上又曰:“近虽立教阅使臣赏罚,却未有兵士劝惩。”安石曰:“兵士即不过厚以银碗、楪子激劝,久教不能成就,即退作厢军而已。”上曰:“止当如此,若转资即可惜。”安石曰:“转资须留之,以赏战功也。” 丙辰,遣官谢雨。 诏降敕榜付察访熊本晓谕夷界,除元谋作过首领及手杀命官将校不赦外,余人如能自首归,并免罪。 审官东院请自今后殿引见京朝官差遣人,不限员数,从之。 丁巳,诏皇城司系教阅亲从官,比诸军例,支楪子教射。 梓州路转运司上泸州夷人作过因依,诏知州李曼具折勒夷人纳米以代柴茆事以闻。四月十三日张子瑾奏,可考。 太子少师李柬之卒。 庚申,开封府界提点司言,乞令监嵩、庆、懿三陵使臣兼监郭店镇税,省监税使官一员,诏以嵩、庆、懿三陵使臣专奉周朝陵寝弗许。 辛酉,河北路察访副使赵子几言:“自西山道口东至百济村二百余里,栽榆桑,科买桑椹,石数不少,种在民田,牛羊不敢牧。”察访使曾孝宽亦言:“民诉植木占耕地,隔州借车牛载桑榆,甚扰。又科桑椹,及令村社监督浇灌,民甚苦之。”诏下程昉相度。先是,言者谓河北沿边可植桑榆杂木,以限敌骑,且给邦之材用。朝廷如其言,命文思副使霍舜封、供备库副使王鉴以剶杌栽种榆柳为名,置司于大名府,而昉实董其事。子几、孝宽皆言其不便,故再令相度以闻。元丰元年十月二十七日戊辰,乃罢舜封等。“剶”音“川”。朱史云其后曾孝宽以为言。按子几副曾孝宽察访,不应云其后,朱史误也。旧史既于此五月十九日书子几云云,下程昉相度,又于七月二十九日再书孝宽云云,因改立法。旧史亦重复,失叙事之体。其实孝宽、子几同时奉使,相先后各有言,其后立法,则或以孝宽再请故也。今稍删润,令不相抵牾。 子几又言,程昉造镇州中渡浮桥不便,乞差监司体量。安石力主昉,谓不须体量,且曰:“奉使者本欲考察官吏情实,今李承之使两浙,乃特荐严君贶,君贶以不奉新法悦俗者也。赵子几使河北,专攻程昉,昉以营职奉公,为众人所疾者也。奉使如此,则众毁不至而众誉归之,然非公家之利。此必由圣心未能不为游说所惑动,故人自为利害之计,辄出此涂,欲变俗使为忠实,此岂可长也!” 癸亥,太子中允、集贤校理、管勾国子监李定兼直舍人院。先是,上语王安石:“李定擢用先邓润甫辈,后别不除差遣,如此人盍收奖之。”安石曰:“方举天下言常平为百姓害,以欺陛下,独定缘孙觉所举至京师,具以道路所闻见直对,遂遭举朝诬罔。幸而得雪,后复起狱,其事情陛下必能具察。”上欲令判吏部铨,安石曰:“铨司今不阙人,如定吏能诚不过人,文字亦可取。”上曰:“何如张琥?”安石以为胜琥,故有是命。 枢密院言:“近立诸路勇敢、效用法,缘边诸路经略司勇敢、效用,皆以材勇应募从军,月给钱粮、战马、器甲,以时肄习,若无调发,皆听还家。其战斗劳效,依次迁补。凡四补至借职,比弓箭手有功迁转自押官至借职凡十四资,淹速特异,非朝廷第功均赏之意。先据泾原路经略司奏:‘勇敢武艺,旧虽分等第,弓力多不中程,精宂相参,疲弱几半。寻阅试,汰去宂滥,粗为精勇。’今以河东、鄜延、秦凤、环庆、熙河路各三百人,泾原路五百人为额。第一等步射弓一石一斗,马射九斗,料钱千;第二等步射弓一石,马射八斗,料钱七百;第三等步射弓九斗,马射七斗,料钱五百。皆用入阵短箭,仍兼走马射頾桩,轮弄枪简。不刺手,不置营。每季首赴经略司阅试及本军注籍,遇有边事,追集给口食,借官马,给草料。其教习日,依甲分分射亲及野战中者有赏,全不中者减料钱,次季又不中勒停。遇战有功以八等定赏:一、给公据,二、甲头,三、守阙军将,四、军将,五、殿侍,六、三班借差,七、差使,八、借职。其弓箭手有功,亦以八等定赏:一、押官,承局;二、将虞候,十将;三、副兵马使,军使;四、副指挥使;五、都虞候;六、都指挥使;七、三班差使;八、借职。其指挥遇阙排连,即依旧单转。”从之,仍颁行诸路。本志与实录同,但稍删润其辞,今依实录。 诏自今郡、县主亡,陈乞有官亲属迁官,无得迁至内殿崇班。 章惇言:“权发遣荆湖南路转运副使蔡烨元奏梅山利害及措置梅山、武冈猺人,得主客万四千八百九户,丁七万九千八十九口,田二十六万四百三十六亩,起税租及修筑武阳、关硖城寨,其提点刑狱孙颀、权发遣提点刑狱朱初平、管勾常平司乔执中、知潭州潘夙并协力同议。”诏各迁一官,蔡烨仍直集贤院。 初,议赏,陈升之请烨转一官,余减年,上以为薄。王安石请烨更升一任,余转官。吴充、冯京谓烨首议,赏未称,上曰:“朝廷已自有成议。”既而曰:“烨要可使,勿升任,即除馆职。”已而蔡挺辞烨恩命,安石因白上:“烨沮章惇,以为不可仓卒,又言梅山不可便取,陛下必能记忆。”上曰:“烨第恐功在章惇耳。”安石曰:“如此人既除馆职,则朝夕便望修起居注矣。”上良久曰:“烨与刘瑾不相远。”佥言烨心巧非瑾比,上曰:“烨差险也。” 熙河路经略司言,钤辖张守约领蕃部兵修筑康乐城,秦州通判陈纮应副军须有备。诏守约迁引进副使,纮迁一官,仍升一任;优等使臣转三资,第一等两资,第二等一资,第三等获首级者一资,余减磨勘三年。初,王韶乞优与陈纮酬奖,王安石曰:“纮曩修敕,修敕了日,自合酬奖。缘郭逵与诸属官沮挠韶事,故臣选纮往佐韶。”吴充言:“纮内行不可道。”上以问安石,安石对不知,陈升之亦言不知,冯京曰:“臣闻之,然晻昧难明。”佥议纮转一官,上令更升一任。安石曰:“恐止合转官,俟有省府阙,以人望如纮,亦可进拟。”上曰:“此自当酬奖,既专遣往,更与升一任,无伤也。” 录故忠武军节度推官王回子汾为郊社斋郎。先是,右正言、同判国子监常秩言回学术行义:“臣自蒙召对,陛下尝问及回之为人,而臣亦恨回不及并升朝列。近又被旨进其遗文,在朝廷宜加旌劝。先王之法,善善及子孙,致仕者世禄,下逮汉、魏管宁之徒,盖一时之笃行,被召不至,而犹得拜子为郎,况回非特今之所谓贤者,不幸物故,今有子汾,望特赐甄录。”上曰:“秩素行为吕公著、程颢等所师仰,方公著等纷纷之时,秩乃出就禄,必其所见有异故也。比以言事多不听,故屡求去。今乞官回一子,回有文行,譬之常人,官至正郎,即可奏子,则以一官与之不为过。”故有是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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