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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定元年九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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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甲寅,滑州言河水泛溢,坏居民庐舍。 丙辰,遣三班借职杜赟谕西蕃瞎毡族,令出兵讨贼。 工部侍郎、参知政事李若谷以耳疾累章辞位,戊午,罢为资政殿大学士、吏部侍郎、提举会灵观事。宫观置提举自若谷始。此据叶梦得石林燕语,当考。 礼部尚书、知枢密院事宋绶为兵部尚书,起复翰林学士兼龙图阁学士、左司郎中、知制诰晁宗悫为右谏议大夫,并参知政事。宗悫时使陕西未还,会朝廷以金饰胡床、金汲器赐唃厮啰,宗悫言:“仲叔于奚辞邑请繁缨,孔子曰:‘不如多与之邑。’繁缨,诸侯之马饰,犹不可与陪臣,况以乘舆之器赐外臣乎?必欲优其礼,不若加赐金帛也。” 龙图阁直学士、起居舍人、权三司使郑戬为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戬在三司才半岁,复转运使考课格,分别殿最,又勾较三司出入,得羡钱四百万缗。 己未,右正言、知制诰叶清臣为龙图阁直学士、起居舍人、权三司使事。中书进拟三司使,清臣不在选,帝曰:“叶清臣才可用。”遂以命之。清臣始奏编前后诏敕,使吏不能欺,簿帐之丛宂者,一切删去。内东门御厨,皆内侍领之,凡所呼索,有司不敢问,乃为合同以检其出入。 初,三驾皆以待礼事,而车驾近出止用常从以行,议者以为近于阔略。于是,参知政事宋庠言:“车驾行幸,非郊庙大礼具陈卤簿外,其常日导从,唯前有驾头,后拥伞扇而已,殊无前典所载公卿奉引之盛。其侍从及百司官属,下至厮役,皆杂行道中。步辇之后,但以亲事官百许人执檛以殿,谓之禁卫。诸班劲骑,颇与乘舆相远,而士庶观者,率随扈从之人,夹道驰走,喧呼不禁。所过旗亭市楼,皆垂帘外蔽,士民凭高下瞰,而逻司、街使曾不呵止,威令弛废,习以为常。且黄帝以神功盛德,犹假师兵为营卫,盖所以防微御变也。汉、魏以降,有大驾、法驾、小驾之仪。至唐,又分殿中诸卫、黄麾等仗,名数次序,各有施设。国朝承五代荒残之弊,事从简略,鸣銮游豫,仅同藩镇,而尽去戈戟旌旗之制,非所谓旄头先驱、清道后行之谨也。此皆制度放失,惮于改作之咎。谓宜委一二博学近臣,检寻前代仪注及卤簿令,于三驾诸仗内参定,以今乘舆常时出入之仪,比之三驾诸仗,酌取其中,稍增仪物,具严法禁,上以尊宸极,下以防未然,革去因循,其在今日。”诏太常礼院与两制详定,遂合奏诸班直禁兵步骑为禁卫,仍旧数,复增清道马百,佩弓矢为五重骑,而执罕毕者一骑,而执牙门旗前后四骑,而执绯绣凤氅二十四、雉扇十有二,皆分左右。天武兵徒行者执柯舒。亲从兵增其数为三百,殿前指挥使增为二百,并骑,左右相对。开二门,门闲二丈,以拟周礼之人门,凡前牙门旗后,后牙门旗前,为禁卫,辄入者论以法。禁乘高下瞰、垂帘外蔽、夹道喧呼驰走者。颇著于令,其后寖弛云。“柯舒”字当考,江休复杂志驾头乃初即位御坐,其详具嘉祐六年七月。 诏天下商税务,今年所增税物名件,尽除之。 都官员外郎景泰为左藏库使。泰,普州人元昊未反时,尝通判庆州,言:“元昊虽称臣奉贡,然包藏祸心,特未发尔。今主将率任军伍,无长策,而器械钝缺,士卒惰窳,城池不修,资粮无备,一旦有警,何以应敌?”三疏不报。已而元昊果反,泰复上边臣要略二十卷,平戎策十五篇,于是有荐泰知兵者,召对称旨,故换武秩,使知宁州。 诏开封府晓谕进边事人,所陈方略有可行者,与恩泽外;其无可采,已行告示并给盘缠钱令逐便者,自今无得复著接驾进状,希望恩泽。会要九月七日事。 庚申,范仲淹遣殿直狄青、侍禁黄世宁攻西界芦子平,破之。此据奏议,乃是月八日。 辛酉,降知杭州、天章阁待制司马池知虢州。池性质易,不饰厨传,剸剧非所长,又不习知吴俗,以是谤讥闻朝廷。转运使江钧、张从革劾池决事不当十余条及稽留德音,坐是左迁。始,转运使既奏池,会吏有盗官银器系州狱,自陈为钧掌私厨,出所费过半;又越州通判载私物盗税,乃从革之姻,遣人私请。或谓池可举劾以报仇,池曰:“吾不为也。”人称其长者。 赐陕西军士羊裘。初,言者以塞下苦寒,请以羊裘赐战士,三司计一裘用五羊皮,听军士自制,其薄毛者给次边。既而配率诸路,每一羊皮至直五六千,督取严急,民甚苦之。 壬戌,降龙图阁直学士张存为天章阁待制,谏官梁适言存初以知延州进职,今既内徙泽州,则前所授命当夺故也。 赐秦州小洛门采造物役卒缗钱。 癸亥,降白州团练使、知绛州赵振为太子清道率府率,潭州安置;鄜延部署、凤州团练使许怀德为宁州刺史,钤辖、文思使、文州防御使史崇信为资州团练使,供备库使、带御器械王从德落带御器械,都监、如京副使朱吉为供备库副使。贼既陷塞门寨,执高延德,杀王继元,有军士赵义者亡归,妄言贼尝杀犬与延德誓,使为内应,振信其言,奏之。贼复攻安远寨急,振卒不敢救,乃奏云:“五月己巳,臣领兵屯延州北三川口,会连日风雨,使人觇候,贼盛兵尚在塞门,而安远路泥淖,蓬蒿深至人腋,又分兵浑州川等处,绝官军归路,臣恐贼乘虚袭延州,遂令都监朱吉将所部兵屯金明,臣以大兵屯鱼家庄,以备奔突。”既而经略司言振观望逗挠,请论如律。延德、继元家人复诉于朝廷,振时已责绛州,未行,再命侍御史方偕就同州勘问振,罪当斩,偕奏“振兵寡不敌,苟出以饵贼,无益也。”由是得不死,而怀德等四人并坐不救二寨,与振同贬。 诏自今都部署司应有寨栅申报贼寇入界,不以多少远近,并须画时救应。 乙丑,诏:“河北、河东路强壮,陕西、京东西路新置弓手,皆以二十五人为团,置押官;四团为都,置正副都头各一人;五都为指挥,置指挥使,各以阶级伏事。年二十系籍,六十免,取家人或它户代之。听私置弓弩。每岁十月后正月前,分番上州教阅,半月即遣归农。或遇非时勾集守城及捕盗贼,日给粮二升。岁正月县以籍上州,州以籍奏兵部,按举不如法者。”实录所书太繁,今用本志及朔历删修。河北、河东强壮事,始见咸平三年及景德元年;陕西、河东弓箭手,见建隆二年及景德二年;京东、西新置弓箭手,当考。 丙寅,诏陕西诸路部署司揭牓告谕,凡经蕃贼围创,军民逃避未还者,限百日于所在首身。 是日,西贼寇三川寨,镇戎军西路都巡检杨保吉死之。明日,泾原路都监刘继宗、李纬、王秉等分兵出战,皆失利,继宗为流矢中颐。时泾州驻泊都监王珪将三千骑来援,自瓦亭寨至师子堡,贼围之数重。珪奋击,贼披靡,获首级为多,叩镇戎城请益兵,不得,城中缒糗粮予之,师既饱,因语其下曰:“兵法以寡击众,必在暮。我兵少,乘其暮气之衰,可得志也。”复驰入。有贼将持皁帜植枪以枪以詈曰:“谁敢与吾敌者!”枪直珪匤而伤右臂,珪左手以杵碎其脑。继又一将复以枪进,珪挟其枪以铁鞭击杀之。一军大惊,将引去,会珪以马中箭而还,贼遂留军纵掠,凡三日,闻泾原钤辖、知渭州郭志高率大兵趋三川,乃退。三班借职郭纶固守定川堡,得不陷。刘璠堡本军指使散直王遇、弓箭手都虞候刘用以事急出降,并陷乾沟、乾河、赵福三堡。是役也,官军战没者凡五千余人。郭纶,实录、韩琦奏并作“伦”。据苏辙栾城集郭纶诗载纶守定川事差详,乃作“纶”字,今从之。韩琦奏王珪力战事,与本传不同,琦奏珪以孤军千余人,本传云三千,琦奏珪中三矢而退,本传云珪伤右臂、马中箭而还,今从本传;云贼一军大惊,遂引去,珪亦以马中箭而还,按琦奏则珪退,贼留军大掠三日,闻郭志高援兵来,乃引去,恐传误也,今从琦奏。 丁卯,香药库使、兼医官使姚可久权落医官使赴陕西体量蕃部公事。姚可久事,当考。 戊辰,刑部尚书、知枢密院事晏殊为检校太傅,充枢密使。 同知枢密院事保宁节度使驸马都尉王贻永、刑部侍郎杜衍、右谏议大夫郑戬并为枢密副使。 己巳,泾原钤辖、四方馆使、端州团练使王仲宝为滁州团练使、泾原部署。 庚午,大理寺丞、签书定国节度使判官事种世衡为内殿承制、知延州青涧城。世衡,放兄子,幼从放学,任气有才略,尝知泾阳县,里胥王知谦以奸利事败,法当徒,遁去,比郊赦,辄出。世衡曰:“送府则会赦。”杖其脊而请罪于府,知府李咨奏释之。后通判凤州,州将王蒙正干以私,不听。蒙正怒,讽知谦讼寃而阴助之,世衡坐流窦州,徙汝州,李纮、宋绶、狄棐等相继为辨其诬,久乃复官。安远、塞门既陷贼,东路无藩篱,贼益内侵。世衡言于范仲淹,请营故宥州,州西南直延安二百里,当贼冲,右捍延安,左可致河东粟,北可图银、夏。仲淹为请于朝,诏世衡即废垒兴筑。垒近敌,屡出争,世衡且战且城,初苦无水,凿地百五十尺,至石而不及泉,工以为不可穿,世衡命屑石一畚酬百钱,卒得泉。城成,赐名青涧,世衡改秩主之。世衡开营田一千顷,募商贾,贷以本钱,使通货得利,城遂富实。闲出行部族,慰劳酋长,或解与所服带。尝会客饮,有得蕃事来告者,即予饮器,繇是属羌皆乐为用。无定河蕃部钞边,率属羌讨击,前后斩首数百。 辛未,追谥曹利用曰襄悼。 壬申,环庆副都部署任福等攻西贼白豹城,克之,凡烧庐舍、酒务、仓草场、伪太尉衙,及破荡骨咩等四十一族,兼烧死土埪中所藏蕃贼不知人数,及禽伪张团练并蕃官四人、麻魁七人,杀首领七人,获头级二百五十、马牛羊橐驼七千一百八十、器械三百三、印记六;官军死者一人,伤者一百六十四人。贼时盛兵寇保安及镇戎军,福等自庆州东路华池、凤川镇声言巡边,召都巡检任政、华池寨主胡永锡、凤川监押刘世卿、淮安镇都监刘政、监押张立同议入界,以牵制贼兵。庚午,行至柔远寨。明日,犒熟户蕃官,且戒以不得离席。遂部分诸将,以驻泊都监王怀政围白豹城西面,攻伪李太尉衙,守神林北路都巡检范全围城东面,守金汤路柔远寨主谭嘉震、监押张显围城北面,守叶市族路走马承受石全正围城南面,驻泊都监武英入城,福押大阵,居城南。又遣别将驱所犒蕃官前行,自柔远至白豹七十里,夜漏未尽,抵城下,四面合击。平明,城破,纵蕃部军人等掠焚巢穴,委聚方四十里。是日晚,还军。诸军既还,贼遣数百骑袭其后,范全设伏崖险,贼半度邀击之,斩首四百级,生获七十余人。全,开封人,后改名恪。 甲戌,诏三班院、殿前马步军司晓谕使臣、诸班、诸军有武艺诸略者,并许自陈。命翰林学士丁度、西上閤门使李端愿、入内押班蓝元用同选试之。凡得一百八十人,迁补有差。从范仲淹所请也。 乙亥,判吏部铨吴育言:“选人非监临,而受酒食、药物、鲾茹,计赃不满疋,及卖买剩利非强市,杖六十以下罪,经两任无私罪,有举主十人;及因燕饮用妓乐犯踰滥者,十年无私罪,并许磨勘引见。”从之。 戊寅,以保安军北巡检、内殿崇班、閤门祇候刘怀忠子化基为内殿崇班、閤门祗候、保安军北巡检。初,怀忠与贼力战,既陷,化基请领兵袭贼,故就命之。 辛巳,御崇政殿,阅龙卫军士习战阵,擢材勇者六十六人,各迁一资。 壬午,陕西经略安抚副使韩琦以三川寨诸将败书闻,且言:“刘继宗权本军才一日,李纬等未曾经行阵,仓卒出战,遂至退衂,望特免推鞫,但量其罪轻重,等第削官,或更移降差遣,责其后效。王珪以孤军摧锋血战,所杀贼兵不少,既身被重创,尚求益兵出斗,军中皆服其勇节,虽亡数多,盖众寡不敌,望贷其罪,必能感励奋身,尽死为报。”从之。 鄜延部署葛怀敏出保安军北木场谷、珪年岭袭西贼,破之。 是月,合奉宸五库为一库,在延福宫内,旧名宜圣殿。五库一曰宜圣殿内库,二曰穆清殿库,三曰崇圣殿库,四曰崇圣殿受纳真珠库,五曰崇圣殿乐器库。于是,合五库为一,改名奉宸,仍铸印给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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