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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圣七年三月


  三月庚申朔,诏龙图阁待制以上,自今非任要剧,毋得奏异姓亲。

  辛酉,以右班殿直何九龄为贝州兵马监押、管勾河北东西路屯田堤道。九龄父承矩,实兴屯田,为捍边之利,特命领之。

  癸亥,诏:“如闻京城诸仓所纳军粮,多概量过数,以故纲吏积欠,或破产不能偿官。纲吏亦有与诸仓为弊,概量不足,乃减刻军食以补之。其令提点仓场官与点检斗面使臣躬亲阅视,自今界中有羡数,监官更不理为劳绩。”先是,诸仓所支多从减刻,计所收羡数,以图恩赏,故条约之。又诸仓纳粮纲概量不实,操舟者坐亡失所载,或杖脊徙重役。殿中侍御史陈琰始奏选官监视,谓之定斗面,至今行之。定斗面,据陈琰新传附见。至今行之,盖指元丰间也。

  三司使寇瑊绳下急,漕数不足,纲吏率论以自盗。勾当东排岸司符惟忠争曰:“在法,欠不满四百石者不坐。若以自盗论,则计直八百即当坐徒矣。”瑊怒曰:“敢抗三司使耶!”惟忠曰:“职有当辨,非抗也。”瑊益怒,惟忠争愈力,如所争乃已。惟忠,彦卿曾孙也。此事附见。

  乙丑,诏吏受赇,自今毋用荫。时三司吏毋士安坐受赇,法应徒,而用祖县令荫以赎论,特决杖勒停,而降是诏。

  丙寅,诏诸州公用供帐之物,毋得假借于民,其故弊者听以不系官头子钱更制。从御史中丞王曙之请也。

  癸酉,范雍丁母忧,起复。

  甲戌,诏广南、福建幕职州县官赴所任,如川峡例,给以馆券。

  屯田郎中李璹言:“渝州当二江之险,纲船至者,比为风涛所溺,其失官物三二分者,法当备偿;全纲失者反不坐。以故舟人不敢救,而船岁溺者不可胜数。请自今若失全纲,舟人皆杖一百,主吏递降一等;其官物判为三分,须偿一分。如救及分而无侵欺者,释其罪。”从之。

  戊寅,上谓辅臣曰:“王钦若久在政府,察其所为,真奸邪也!”王曾曰:“钦若与丁谓、林特、陈彭年、刘承珪时号为‘五鬼’,其奸邪险诐之堕,诚如圣谕。”

  赐畿内治沟洫役卒缗钱。

  祠部员外郎、秘阁校理陈诂知祥符县,治严急,吏欲动朝廷使罪诂,乃空一县逃去,太后果怒。而诂妻,宰相吕夷简妹也,执政以嫌不敢辨。事下枢密院,副使陈尧佐独曰:“罪诂则奸吏得计,后谁敢复绳吏者。”诂由是获免,徙知开封县。诂辞,乃命权判吏部南曹。

  庚辰,诏自今召试人,令学士、舍人院试诗赋如旧制。以近岁所试论策,其文汗漫难考也。天禧元年九月可考。

  命西染院使卢鉴往陕西缘边计置粮草。

  河北转运使言契丹岁大饥,民流过界河。上谓辅臣曰:“虽境外,皆吾赤子也,可不赈救之!”乃诏转运司分送唐、邓、襄、汝州,处以闲田,所过州县给食,人二升。

  审官院请京官到院,各具所欲入路分状一本,愿入远及折资者听。凡经再问阙不就,即依名次硬差。丁忧服阕及自不般家处代还,许至三问。从之。

  壬午,上谓监修国史王曾曰:“先朝美政甚多,可谕史官详载之。”因言两汉书文辞温雅,唐书殆不能及也。王曾退,相谓曰:“上日省四方封奏,间阅经史,见前代述作之体,且善评之,自昔好文之主,亦未尝留意及此。”

  癸未,诏百官转对,极言时政阙失如旧仪,在外者实封以闻。既而上谓辅臣曰:“所下诏,宜增朋党之戒。”景德三年四月,诏群臣转对,不知何时罢,今又复之。王称东都事略诏曰:“国家设制策之科,将慱询于鲠议,有能规朕躬之过失,陈宰相之阙遗,纠中外之奸回,斥左右之明比,述未明之机事,贡无隐之密谋,以至台省之官,阿私而罔上,郡国之吏,专恣以滥刑;或通受货财,潜行请托;或恃凭权势,敢事贪残;并许极言,朕当亲览。其令百官遇起居日转对,在外臣僚,亦许具实封以闻。”

  群牧判官庞籍因转对,言:“旧制,不以国马假臣下,重武备也。枢密院以带甲马二借内侍杨怀敏,群牧覆奏,乃赐一马。三日而复借之,数日而复罢。枢密掌机命,反复如此!平时百官奏事上前,不自批章,止得送中书、枢密院,盖防偏请,以启幸门。近岁传宣内降,寖多于旧,臣恐法度自是隳也。往者王世融以公主子殴府吏,法当赎金,特停任。近作坊料物库主吏,宫掖之亲,盗三物,辄自逃,三司捕未获,遽罢追究。今日圣断乃异于昔,臣窃惑焉。又祥符令检吏稍严,胥吏相率空县而去,令坐罢免。若是则姑息者获安,而清强者沮矣。”籍,成武人也。初,群牧判官阙,以内降求之者凡十数人,执政患之,相与谋曰:“得孤寒中有声望、才节可服人者与之,则中旨可塞矣。”乃以籍姓名进,诏遂用籍。

  群牧判官司马池因转对,言:“唐制,门下省,诏书出有不便者,得以封还。今门下虽有封驳之名,而诏书一切自中书下,非所以防过举也。”内侍皇甫继明等三人给事太后合,兼领估马,自言估马有羡利,乞迁官。事下群牧司,阅实,无羡利。继明方用事,自制置使以下,皆欲附会为奏,池独不可,吏拜曰:“三中贵人不可忤也。”池不听。继明等怒甚。会除开封推官,敕至閤门,为继明党所沮罢,乃以屯田员外郎出知耀州。池转对附此。出知耀州,当考其时。

  甲申,上封者言天下茶盐课亏,请更议其法。帝以问三司使寇瑊,瑊曰:“议者未知其要尔。河北入中兵食,皆仰给于商旅,若官尽其利,则商旅不行,而边民困于馈运矣。法岂可数更?”帝然之,因谓辅臣曰:“茶盐民所食,而强设法以禁之,致犯法者众。但缘经费尚广,未能弛之,又安可数更其法也。”

  泰州盐课亏缗钱数十万,事连十一州,诏殿中丞张奎往按之。还,奏三司发钞稽缓,非诸州罪。因言:“盐法所以足军费,非仁政所宜行。若不得已,令商人转贸流通,独关市收其征,则上下皆利,孰与设重禁壅阏之为民病。”有诏悉除所负。奎,临濮人,全义七世孙也。奎事不得其时,附茶盐课亏后,当考。

  增置潭州通判一员,从太常少卿李若谷请也。

  诏广西转运司选曾亲民政、谙练边事、强干使臣知融州。

  丙戌,遣官祈晴。上因谓辅臣曰:“昨令视四郊,而麦已损腐,民何望焉!此必政事未当天心也。古者大辟,外州三覆奏,京师五覆奏,盖重人命如此。其戒有司,审狱议罪,毋或枉滥。”又曰:“赦不欲数,然舍是无以召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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