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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祥符五年(1012)正月


  春正月癸酉,命翰林学士晁迥、枢密直学士刘综、知制诰利瓦伊、龙图阁待制孙奭同知贡举,上作诗勖以抡材之意,始遣内臣二员承受奏报。

  苏州言水灾,诏蠲其民秋租。

  杭州言浙江坏岸,渐逼州城,望遣使自京部埽匠、壕寨赴州蒇役,从之。仍令驰驿而往,转运使更互检校。

  乙亥,赠左仆射宋白卒,有司议谥曰文宪。内出密奏,言白素无检操,不当获此谥,遂改为文安。

  赐处州处士周启明粟帛。东封初,启明举贤良,既罢归,遂不复有仕进意,教授弟子百余人,时号处士。于是转运使陈尧佐表其行义于朝,故赐之。

  己卯,令僦官舍民无出钱三日,以雪寒也。

  三司言左藏三库,承前各置官吏,今请并为一,但置监官二员,从之。(韦氏会要云:近年已省一库,今复并三库为一库,后以官少事烦,遂改如今制。当考。)

  京东都大巡检胡守节言,部民王吉知群盗匿所,密以告官,请俟擒获,以其赃给之。上曰:“如此,则被盗之家无乃重伤乎?宜赐官钱三万,赃悉归其主。”(胡守节,未见。)

  河北转运使言镇定都部署周莹旷弛不任职,壬午,徙莹知澶州,令步军副都指挥使王能代之。莹在澶州,州廨之侧屡有寇盗,宰相以莹位居将帅,不能以威望镇静,请复徙他郡,上曰:“处之闲僻,益便其自奉耳。”乃下诏督责,令其擒捕。时发卒修河防,而军中所给糗粮多腐败不可食,又役使不均,莹弗能恤,以故亡命者甚众。

  诏:“如闻保州遣兵袭贼,私越北境。疆埸之事,尤务宁谧,其令本州按罪痛绳之。”

  分遣使臣驰诣沿黄、汴、御河州军,申谕守臣谨护堤岸。棣州言河决聂家口,请徙州城。上曰:“城去河决尚十数里,一方民庶,占籍甚众,未可遽徙也。”遣内殿崇班史崇贵、内供奉官王文庆与本路转运使规度完塞,仍具利害以闻。

  三司借内藏库钱五十万贯。

  癸未,令保安军稻田务旬具垦殖功状以闻。是军地接蕃境,屡诏修广屯田,自高尹莅军,事罕以闻奏,故督责之。

  甲申,遣内供奉官王怀信、侍禁李宴诣秦州小洛门置寨采木,令秦州以骑兵百人、步军五百人防从,无得广兴兵甲,以疑戎人。

  司天言太阴当亏不亏,宰臣表贺。

  乙酉,并州上刍粟之数可给四五年,上曰:“河东仍岁丰穰,储蓄尤广,自今诸路稔岁,宜以时积谷,为凶年之备。”因言蜀中储蓄甚鲜,陈尧叟曰:“两川地皆肥饶,而民不务储蓄,或小歉,则有以蔬芋充食。”上曰:“河东、北非粟不可,务农宝谷,乃国家养民之道也。”

  阊阖门内有人每夕身有光,能于隙窍往来无碍。上谓宰臣曰:“此必妖人惑众。”令开封府擒捕禁约之。

  诏文武官薨卒,当定谥者,自今本家申请,即准故事施行,不须奏入俟报。

  诏殿前马步军拣补禁军,捧日上三军每指挥及三百人,龙卫上四军每指挥及二百五十人,拱圣、骁骑、骁勇、宁朔、神骑、云骑、武骑每指挥及三百五十人,并于次下军额选拣升补。上曰:“安不忘战,古之道也。”仍令择材勇者引对补之。

  契丹每遣人至宁化军,诏于横岭铺治馆舍以待之。从河东缘边安抚使之请也。

  己丑,诏以霖潦害稼,除开封府民所欠秋租。

  壬辰,令河阳出廪粟万斛减价给粜,以惠贫民。

  上封者言贡院鏁宿后,即有晁迥、利瓦伊家僮旦夕至省前诳求财货,望令开封府捕逐。上遣中使谕迥等止绝之。使还,具言迥、维忧畏状,甲午,赐迥、维手诏慰抚焉。

  京城常平仓置七场,分粜米粮,趋市者众,或至壅隘。诏分为十四场以便民。

  令滑州出常平仓粟贱粜以赈穷乏。

  丙申,诏缘汉江州军渡船力胜钱,并特除放。

  诏保州稻田务累岁积谷未尝支用,虑经久腐败,令三司规度给遣。

  环庆路巡辖马递铺使臣言蕃部酒醉,强夺马缨,寻送本界监押和断遣之。上曰:“熟户蕃人敢干使命,令本路部署究其状,重行鞫罚。”

  丁酉,瀛州言北境商人私以物至州贸鬻,为州民恐吓,即潜行厚赂而免。诏缘边安抚使追取所赂,悉还北境,仍令徧谕彼民,有互市即赴榷场,无得潜至边郡。

  戊戌,著作佐郎聊城李垂上导河形势书三篇并图,其略曰:

  臣请自汲郡东推禹故道,挟御河,减其水势,出大伾、上阳、太行三山之间,复西河故渎,北注大名西、馆陶南,东北合赤河而至于海。因于魏县北析一渠,正北稍西径衡漳,出邢、洺,如夏书过洚水,稍东注易水、合百济、会朝河而入于海。大伾而下,黄、御混流,薄山障堤,势不能远。如是则载之高地而北行,百姓获利,匈奴南寇无所入。禹贡所谓“夹右碣石入于海”,孔安国曰:“河逆上此州界。”

  其始作,自大伾西八十里,曹公所开运渠东三十里,引河水正北稍东十里,破伯禹古堤,径牧马陂,从禹故道,又东三十里转大伾西、通利军北,挟白沟,复西大河,北径青丰、大名西,历洹水、魏县东,暨馆陶南,入屯氏故渎,合赤河而北至于海。既而自大伾西新发故渎西岸析一渠,正北稍西五里,广深与汴等,合御河道,通大伾北,即坚壤析一渠,东西二十里,广深与汴等,复东大河。两渠分流,则西三分水,犹得注澶渊旧渠矣。大都河水从西北大河故渎东北,合赤河而达于海,然后于魏县北发御河河西岸析一渠,正北稍西六十里,广深与御河等,合衡漳水。又冀州北界、深州西南三十里决衡漳西岸,限水为门,西北注滹沱,潦则塞之,使东渐渤海,旱则决之,使西灌屯田,有以见备塞限边,形势之利出于中国矣。

  两汉已下,言水利者屡欲求九河故道而疏之。今考图制,九河并在平原而北,且河坏澶、滑,未至平原而上已决矣,则九河奚利哉?汉武舍大伾之故道,发顿邱之暴冲,则滥兖泛济,接闻于世。夫平原而北地势浚下,泄水甚易,故沧、德之间旧障皆完。滑台而东地势高平,入海稍难,故齐、棣之间游波互出。若放河北下,则其利甚详。惜哉河朔平田,膏腴千里,而纵容敌骑劫掠其间,无山川阨塞之防,无形胜顾望之备,虽将材兵盛,未暇长驱,可谓授胜地于匈奴,借寇兵为虎翼。汉贾谊、晁错不及此议者,以河水未东故也;唐戴胄、马周不及此议者,以守在幽北故也。今大河尽东,全燕陷北,则御敌之计,莫大于河。不然,则赵、魏百城,赋庶万亿,所谓诲盗而招寇矣。一日伺我边土蔬馑谷饥,乘虚入犯,临时为计则实难,不如因人足财丰之际,下民轻资疾力而成,实兴利除害之大者也。诏枢密直学士任中正、龙图阁直学士陈彭年、知制诰王曾详定。中正等上言:“详垂所述,颇为周悉。所言起滑台而下,派之为六,则沿流就下,湍急难制,恐水势聚而为一,不能各依所导。必成六派,则是更增六处河口,悠久难于堤防;亦虑入滹沱、漳河,渐至二水淤塞,益为民患。又筑堤七百里,役夫二十一万七千,且久阅时日,侵占民田,颇为烦费。其书并图虽兴行匪易,而博洽可奨,望送史馆。”从之。

  是月,诏以砖垒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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