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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道二年(2)


  秋,七月,己酉,调泉州左翼军屯许浦镇。

  甲寅,以镇江都统制戚方为武当节度使。

  八月,癸酉,武锋军隶步军司。

  庚辰,金主猎于望云之南山。

  丙戌,林安宅罢。

  初,安宅为御史,请两淮行铁钱,叶容力言不可,安宅忿然。既入枢府,乃劾容子受宣州富人钱百万,御史王伯庠亦论之,容乞辨明。及容罢参、枢,帝下其事于临安府尹王炎亲鞫,置对无迹。帝以安宅、伯庠风闻失实,并免官,仍贬安宅筠州安置。召容赴阙,帝劳之曰:“卿之清德,自今愈光矣。”

  戊子,以魏杞兼同知枢密院事,蒋芾权参知政事。

  甲午,诏:“诸军将士,与金人战御立功之人,其功效显著者,无以示别。今将显著战功十三处,立定格目。张俊明州,韩世忠大仪镇,吴玠杀金坪、和尚原,刘锜顺昌,五处依绍兴十年指挥。李宝密州胶西唐岛,刘锜扬州皂角林,王琪、张振等建康采石渡,邵宏渊真州胥浦桥,吴珙、李道光化军茨湖,张子盖解围泗州,赵撙蔡州,王宣确山,八处依绍兴三十二年指挥。”

  乙未,诏吴璘复判兴州。

  丙申,升宣州为宁国府。

  九月,辛丑朔,金主还都。

  甲辰,上元知县李允升,坐赃决配惠州。建康守臣王佐,坐纵容出境,追两官,勒停,建昌军居住。知鄂州汪澈,以滥举降两官。提刑袁孚,以失按降一官。

  辛亥,赈温州水灾。

  金泽州刺史刘德裕等,以盗用官钱伏诛。

  癸丑,金右丞相宗宪薨,年五十九。金主悼惜久之,赙赐甚厚。

  司农少卿莫济言于帝曰:“为治在于任人,任人在于责实。任人而不能久,则贤而能者无以见其长,恶而不肖者得以逃其罪,虽有责实之政,将安所施?今辅相大臣,或数月而已罢,寺、监丞、簿、郎曹、卿、监,不逾岁而辄迁,恐进退人材似乎稍骤也。”帝称善。

  辛酉,追封皇子恪为郡王,谥悼肃。

  己巳,魏杞等上神宗、哲宗、徽宗三朝《帝纪》、《上皇圣政》。

  秘书少监汪大猷,请“诸帅不拘部曲,各精择三两人,必实言其或智、或勇,或知其有某材可用,或举其任某事可取,悉以名闻。分命文武禁近之臣,更迭接见,与之谈论兵家之务;然后赐对便殿,略其言语仪矩之失,取其材力谋略,审其可用,试之以事。立功则举者同赏,败事则罚亦如之。”诏从之。

  是月,太白屡昼见。

  冬,十月,乙亥,以陈俊卿为吏部尚书。俊卿言:“臣典选事,但当谨守三尺,检柅吏奸。至于愚暗,见或未到,亦望圣慈宣谕,时时训敕。君臣之分虽严,而上下之情不可不通。”帝曰:“卿言是也。朕或有过,卿亦宜尽言。”俊卿曰:“古惟唐太宗能导人使谏,所以致贞观之治。”帝曰:“每读太宗事,未尝不慕之。若德宗之忌克不乐人言,未尝不鄙之。”时帝未能屏鞠戏,又将游猎白石。俊卿旋上疏力谏,至引汉桓、灵、唐穆、敬及司马相如之言为诫,帝喜曰:“备见忠谠,朕决意用卿矣。”

  甲申,金朝享太庙。诏免雄、莫等州租。

  知温州李孝韪,言本州大水之后乞修筑塘堤事,帝因言:“朕近览《神宗实录》,是时灾异甚多,何也?”魏杞对曰:“天出灾异谴告人君,正如父训饬;为人子者,不必问自己有过无过,但常恐惧修省而已。”帝曰:“卿之言甚善,若不恐惧修省,自取灭亡之道也。”

  己丑,臣僚言:“役法科扰,有透漏禁物之责,有捕获出限之罚,有将迎担擎之差,有催科换代之责,有应付按检之用,有承判追呼之劳。凡此之类,皆法之所深惧,若蒙朝廷约束,无复如前科扰,天下幸甚。”诏令监司觉察。

  壬辰,太白经天。

  丁酉,金主如安肃州冬猎。

  十一月,丙午,金主还都。

  太师、致仕、和义郡王杨存中卒。

  存中祖宗闵、父震及母张,皆死难。存中既显,请于朝,宗闵谥忠介,震谥忠毅,赐庙曰显忠。祖母刘流落蜀、陇,存中日夜祷祠访问,间关数千里,卒奉以归。存中又以家祭器为请,许祭五世。御军宽而有纪,须髯如戟而善逢迎。宿卫出入四十年,最寡过。帝以为上皇旧臣,尤礼异之,常呼郡王而不名,追封和王,谥武恭。

  癸丑,金主谓宰臣曰:“朝官当慎选其人,庶可激励其馀者。若不当,则生觊觎之心。卿等知其优劣,当举实才用之。”

  丁巳,殿中侍御史单时言:“伏睹制旨,监司于所部保明郡守,郡守于所属保明知县,县令治状显著,令中书、门下省籍记,取旨甄擢。然人之才术,各有分量,吏之治迹,未易稽考。愿训敕监司、郡守,列其所举之人治状之目,详著于荐书。然后大明赏罚,举得其实则受上赏,举失其实则置重宪,庶几选举之法复矣。”从之。

  庚申,太白经天。

  甲子,幸候潮门外大教场,次幸白石教场。

  丁卯,金参知政事石琚以母忧罢。

  戊辰,筑郢州城。

  是月,诏汰冗兵,从步军帅陈敏言也。

  起居舍人洪迈言:“臣幸得以文字薄伎,待罪属车间,每侍清闲之燕,获闻玉音,凡所擿谕,莫非中的,徽言善道,可为世法。退而执笔,欲行编次,而考诸起居注,皆据诸处关报,始加修纂,虽有日历、时政记,亦莫得书,使洋洋圣谟,无所传信。伏睹今月五日给事中王曮进讲《春秋》莒人伐杞,言周室中微,诸侯以强凌弱,擅相攻讨,殊失先王征伐之意,上曰:‘《春秋》无义战。’周执羔进读《三朝宝训》,论文章之弊,上又曰:“文章以理为主。”陈岩叟等奏刑部事,上曰:‘宽则容奸,急则人无所措手足。’此数端,皆承学之臣,日夜探讨,累数百语所不能尽,而陛下蔽以一言,至明至当。然记言动之臣,弗能宣究。恐非所以命侍立本意。望令讲读官,自今各以日得圣语关送修注官,仍请因今所御殿,名曰《祥曦记注》。庶几百世之下,咸仰圣学,以迹聪明文思之懿。”从之。

  十二月,甲戌,金诏:“有司每月朔望及上七日毋奏刑名。”

  己卯,以资政殿学士叶容知枢密院事。

  辛巳,诏:“免进《钦宗日历》,送国史院修纂《实录》。

  甲申,以叶容为尚书左仆射,魏杞为右仆射,并平章事;蒋芾参知政事,陈俊卿同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

  容首荐汪应辰、王十朋、林光朝等可备执政、侍从、台谏,帝嘉纳之。又言自古明君用人,使贤,使愚,使奸,使贪,惟去太甚,帝曰:“固然。虞有禹、皋,亦有共、欢,周有旦、奭,亦有管、蔡,在用不用。”容曰:“诚如圣谕。但今日在朝虽未见共、欢,然亦有窃弄威福者,臣不敢隐。”帝问为谁,以龙大渊对。时大渊与曾觌怙恩窃柄,俊卿奉命与大渊同馆伴北使,公见外不交一语,大渊等纳谒亦不接。

  庚寅,左司谏陈良祐言:“今言利者多要生财,乃所以病民,国用愈见不足。愿取见一岁赋入之数,其取于民者已过,则从而蠲免之,以宽民力;取见所养官吏与兵之数,其可省者从而省之;常令财用十分,以七分养兵与官吏,三分以备非常,如此则上下兼足。帝曰:“朕常有志放免和买及折帛等钱以宽民力,但于今未暇。”良祐曰:“旧来本无此钱,皆是军兴时科取,讲和之后,依旧不除。今取于民者竭矣,若制节国用,令出入有度,稍有蓄储,即可行陛下之志矣。”帝曰:“因卿之言,当定经制。”

  辛卯,诏曰:“朕惟理国之要,裕财为重。夫百姓既足,君孰与不足!量入为出,可不念哉!自今宰相可带兼制国用使,参政可同知国用事,庶几上下同德,永底阜康。”

  丙申,以江东兵马钤辖王忭为带御器械。

  金以平章政事赫舍哩良弼为尚书右丞相,赫舍哩志宁为枢密使。

  丁酉,起居舍人洪迈言:“天下万务,出命于中书,审于门下,行于尚书,所以敬重政令,期于至当而已,初无文武二柄、东西二府之别也。今三省所行,事无巨细,必先经中书画黄,宰执书押,当制舍人书行,然后过门下,而给事中书读;如给舍有所建明,则封黄具奏,以听上旨。惟枢密院既得旨,既画黄过门下,而中书不预,则封缴之职,微有所偏。况今日宰相、枢臣,两下兼领,因而厘正,不为有嫌。请诏枢密院,自今以往,凡已被旨文书,门下依三省式画黄、书读,以示钦重出命之意。”诏从之。然枢院机速事,则不由中书,直关门下省,谓之“密白”,时不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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