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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十二年(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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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癸巳朔,金主不视朝。 金主自去年荒于酒,与群臣饮,或继以夜,宰相入谏,或饮以酒,曰:“知卿等意,明日当戒。”因复饮。 乙巳,军器临主薄沈该直秘阁、知盱眙军,措置榷场之法。商人资百千以下者,十人为保,留其货之半,赴泗州榷场博易,俟得北物,复易其半以往,大商悉拘之,以待北价之来。两边商人各处一廊,以货呈主管官,牙人往来评议,毋得相见。每交易千钱,各收五厘息钱入官。其后又置场于光州枣阳、安丰军花黡镇,而金人亦于蔡、泗、唐、邓、秦、巩、洮州、凤翔府置场,凡枣阳诸场,皆以盱眙为准。 丙午,增筑慈宁殿。 庚戌,权工部尚书莫将等议大行皇后谥曰懿节。 辛亥,权礼部侍郎施坰等请立别庙于太庙之内,从之。殿室三间,其南为棂星门,不立斋舍、神厨,以地隘故也。 徽猷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观程瑀试尚书兵部侍郎。 乙卯,诏:“礼部依旧制试教官,仍先纳所业经义、诗各三首,会刑寺无过,下国子监看详,礼部覆考,然后许试,附省试院兮两场,非取士之岁,附吏部铨院,不限人数,以文理优长为合格。” 诏资政殿学士、提举亳州明道观郑亿年赴行在奏事。 时签书枢密院事何铸等使还,宗弼因索亿年及张中孚与杜充、字文虚中、张孝纯、王进家属,且送前观文殿学士、东京留守孟庚、徽猷阁待制、前知陈州李正文、右迪功郎、前开封府推官毕良使还行在。正文,即正民也,避金主讳,改焉。 己未,言者论夔路有杀人祭鬼之事,请严禁之。帝谓宰执曰:“此必有大巫倡之,治巫则自止。” 辛酉,金主宴群臣于五云楼。左丞完颜勖进酒,金主起立,宰臣曰:“至尊为臣下屡起,礼未安。”金主曰:“朕屈己待臣下,亦何害?”是日,尽醉而罢。 六月,甲子,权工部尚书莫将等言:“奉诏,令待从、台谏、礼官赴尚书集议,梓宫既还,当修奉陵寝,或称攒宫。窃闻朝廷通使,见议陵寝地。兼据太史局称,今岁不宜大葬。欲遵景德故事,权行修奉攒宫,以俟定议。”从之。 戊辰,御史中丞万俟禼为攒宫按行使,入内内侍省副都知宋唐卿为副使。 戊辰,何铸还,金都元帅宗弼复求和尚、方山原地。会都统制吴璘图上形势,帝乃诏川陕宣抚副使郑刚中见发国书计议,不得擅便分画。 辛未,左通议大夫、提举临安洞霄宫王庶,责授向德军节度副使,道州安置。 庶罢政,行至江州,闻再夺职之命,乃买田于敷浅原之上,徙家居焉。至是殿中侍御史胡汝明,论“庶寄居德安,诡占逃田,强市民宅。其讥讪朝政之语,形于诗篇,殆未可悉数。望重行窜逐,以慰一方士民之心而为万世臣之子戒。”故有是命。 己卯,尚书省言金使明威将军、少府少监高居安扈从皇太后一行前来,诏容州观察使、知閤门事曹勋充接伴使。初,金主既许皇太后南归,乃遣居安及内侍二人扈从,又以御前左副都点检完颜宗贤、秘书监刘陶为使。宗贤,太宗子,时封沂王。 甲申,镇西军节度使、步军都虞候、秦凤路经略使、知秦州、兼行营右护军都统制、同节制陕西诸路军马吴璘检校少师,改充阶、秦、岷、凤四州经略使,仍以汉中田五十顷赐之。 秋,七月,癸巳,右谏议大夫罗汝楫言:“左奉议郎、签书武威军节度判官厅公事胡铨,文过饰非,益唱狂妄之说,横议纷纷,流布遐迩,若不惩艾,殆有甚焉者矣。望陛下重行窜逐,以申邦宪。”诏铨除名,新州编管。 甲午,皇太后回銮,自东平登舟,由清河至楚州境上。 回鹘遣使贡于金。 丙申,直秘阁、四川转运副使井度兼川陕宣抚司参议官,令再任。协忠大夫、郢州防御使、秦凤路马步军副总管、行营右护军左部同统制、知凤翔府兼管内安抚司公事、统制忠义军杨从仪,改知凤州。时将割和尚原,故有是命。 丁酉,祔懿节皇后神主于别庙。 金太傅宗弼乞致仕,不许,优诏答之,赐以金券,给人口牛马各千,驼百,羊万,仍每岁宋国进贡内给银绢二千两匹。 甲辰,按行使万俟禼等请卜攒宫于昭慈圣献皇后攒宫之西北。 己酉,命有司制常行仪仗。 自南渡,仪物草创;时以皇太后且至,将躬迎于郊,诸王宫大小学教授石延庆以仪卫为请,乃命工部尚书莫将、户部侍郎张澄与内侍邵谔、董治将等先造玉辂及黄麾仗,用二千二百六十五人,从之。 是月,金北京、广宁府蝗。 八月,辛酉朔,金国都元帅宗弼复以书来求商州及和尚、方山原地。于是川陕宣抚副使郑刚中,亦言和尚原自绍兴四年后便系刘豫管守,不系吴玠地分,合割还金,从之。 乙丑,靖州言盗破丰山寨,军民死者甚众。帝曰:“蛮夷但当绥抚,不可扰之。”乃诏湖北帅臣刘锜毋得生事。 丙寅,皇太后渡淮。时帝遣后弟平乐郡王韦渊往迓,遂扈从以归。 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何铸,依旧职提举江州太平观。 时御史中丞万俟禼,右谏议大夫罗汝楫,交章论铸之罪,谓:“铸,胥吏之子,无闻望。初以廖刚荐为台属,与孙近、范同缔交;逮近、同之败,自是迹不遑安,乃益合党与,倾摇国是。去春淮甸警报,日与儇薄之徒张皇敌势,以为朝廷自当迁避。岳飞反状败露,铸首董其狱,亦无一言叙陈。偶因报聘乏人,陛下置之枢庭,命之出疆,临行,使亲旧誊播,以为议狱不合,遂致远行,广坐语人,以脱此自幸。飞之负国,天下所同嫉,铸长御史,乃党恶如此,罪将安逃!”章五上;铸亦累章求去,乃有是命。 右朝散大夫宇文师瑗直显谟阁,右奉议郎张汲直秘阁,并主管万寿观,以将北行也。右宣议郎、福建路提点刑狱司干办公事赵恬勒停。 先是宇文虚中因王伦使还附奏:“若金人来取家属,愿以没敌为言。”至是宗弼来索虚中家甚急,帝遣内侍许公彦往闽中迎之。恬,虚中子婿也,与其族谋,欲留师瑗一子为嗣,守臣显谟阁直学士程迈持不可。师瑗乃使恬以海舟夜载其属之温陵而身赴行在,迈遣通判州事二人入海邀之,言于朝,故有是命。汲先得衢州通判,旋罢之,至是复去。已而师瑗至行在,上疏恳留,秦桧不许。虚中妻安定郡夫人黎氏,请以所赐田易钱以行,乃赐黄金百两焉。 庚午,责授向德军节度使王庶卒于道州,许归葬。 辛未,权工部尚书莫将与侍从、两省官十一人,以皇太后回銮,同班上贺。诏吏部侍郎魏良臣就充馆伴使。 金复封太宗子呼鲁为王,镇陕西。 壬辰,命权工部尚书莫将,知閤门事曹勋接伴大金第二番人使。甲戌,御史中丞兼侍读万俟禼为参知政事,充大金报谢使。乙亥,荣州防御使、带御器械邢孝扬充报谢副使。 己卯,帝谓大臣曰:“比闻大金中宫颇恣,权不归其主,今所须者,无非真珠、靸靸之类,此朕所不顾而彼皆欲之,则侈靡之意可见矣。宜令有司悉与,以广其欲,侈心一开,则吾事济矣。”时金人又须白面猢狲及鹦鹉、孔雀、师子、猫儿,帝亦令搜访与之。帝曰:“敌使万里远来,所须如此,朕何忧哉!”帝又曰:“闻金皇后擅政,三省惟承后旨,其主所言,顾未必听。且后性侈靡,其珍珠装被,追集绣妇至数千人,后日更绣衣一袭,直数百缗,其风如此,岂能久耶!” 辛巳,帝奉迎皇太后于临平镇。 初,后既渡淮,帝命秦鲁国大长公主、吴国长公主迎于道。至是至临平奉迎,用黄麾半仗二千四百八十三人,普安郡王从。帝初见太后,喜极而泣。军卫欢呼,声振天地。时宰相秦桧、枢密使张俊、太傅、醴泉观使韩世忠及侍从、两省、三衙管军从帝行,皆班幄外。太后自北方闻世忠名,特召至帘前,曰:“此为韩相公邪?”慰问良久。其后饷赐无虚月。 壬午,皇太后还慈宁宫。 太后聪明有远虑,帝因夜侍慈宁,语久,冀以顺太后意。太后令帝早卧,且曰:“冬月宜早起,不然,恐妨万几。”帝不欲遽离左右,太后遂示以倦意,帝乃退。 诏扈从太后官属左武大夫、忠州防御使白谔等十二人皆迁官。癸未,百官诣常御殿门,拜表称贺。丙戌,以皇太后还宫,遣执政官奏告天地。 戊子,帝服黄袍,乘辇,诣临平奉迎梓宫,登舟,易緦服,百官皆如之。 己丑,徽宗皇帝、显肃皇后及懿节皇后梓宫皆至行在,寓于龙德别宫,以故待漏院为之,在行宫南门之东,帝后异殿。始议奉安梓宫之礼,或请姑寓僧坊,太常少卿王赏曰:“孝子之事亲,思其居处。宣和内禅,退居龙德,今宜绵蕝仿行殿以治丧仪。”又议百官制服,赏曰:“讣告始至,已成服矣;复服之,非是。特上与执事者当服,改葬,緦而已。”梓宫既入境,则承之以椁,命有司预置衮冕,翠衣以往。及是纳椁中,不改敛,用安陵故事也。 是日,朝廷答金都元帅宗弼书,许以陕西地界。 川陕宣抚副使郑刚中,遣选锋军统制兼知凤州杨从仪、鄜延经略使兼知成州王彦、閤门祗候、宣抚司干办公事范之宁偕割陕西馀地。金人遣直秘阁、朝奉郎、知彰化军节度使事贺景仁来分画,乃割商、秦之半,存上津、丰阳、天水三邑及陇西成纪馀地,弃和尚、方山原,以大散关为界。于关内得兴赵原,为控扼之所。 先是左武大夫、荣州防御使邵隆,在商州几十年,披荆棘,立官府,招徕离散,各得其心,自金人渝盟之后,与敌战,虽尝暂弃其城,俄即收复,终不肯去。至是割畀金人。以隆为陕西节制司统制。隆怏怏不已,尝密遣兵为盗以劫之。秦桧怒,久之,以隆知辰州。 自议和后,川陕宣抚司及右护军分屯三边与沿流十七郡。兴州,吴璘所部,仅五万人;兴元,杨政所部,仅二万人;金州,郭浩所部,仅万人;惟兴州屯兵最多,至二万有奇。兴元府、利州鱼关各万,金州六千,洋、阆各五千有奇,西和、剑三千而赢,绵、阶三千而弱,成州、大安军二千而赢,潼川千有奇,文、龙二郡与房州之竹山皆数百。马之籍万五千,计兴州境内为七千而弱,关外四州为二千而赢,此其大概也。自诸将所屯外,凡关外沿边待敌去处,则三都统司每春秋二仲遣兵更戍:成州四千六百三十人,照应秦州道路;凤州界九百二十五人,控扼熙、巩、秦之道路;凤州界三千八百五十人,控扼凤翔府一带道路;兴元府界千二百六十二人,洋州界千一百二十四人,并照应岐、雍一带道路;金州界一千六百人,控扼商州、永兴军一带道路;合兴州界戍卒,共万四千人。又置烽燧四路,凡一百六十二烽,早晚举火,传报平安。此其大略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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