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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初卤簿(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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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初卤簿。太祖建隆四年,将郊祀,大礼使范质与卤簿使张昭、仪仗使刘温叟,同详定大驾卤簿之制,惟得唐长兴《南郊卤簿字图》,校以令文,颇有阔略违戾者。礼仪使陶谷建议:“金吾及诸卫将军导驾及押仗,旧服紫衣,请依《开元礼》各服本色绣袍。金吾以辟邪,左右卫以瑞马,骁卫以雕虎,威卫以赤豹,武卫以瑞鹰,领军卫以白泽,监门卫以师子,千牛卫以犀牛,六军以孔雀为文。旧,执仗军士悉衣五色画衣,随人数给之,无有准式,请以五行相生之色为次,黑衣先之,青衣次之,赤、黄、白又次之。大驾五辂,各有副车,近代浸废,请依令文增造。又案明宗旧图,导驾三引而仪仗法物人数多,周太祖卤簿六引而人数少,请准令文用六引,其卤簿各依本品以给。”从之。旧清游队有甲骑具装,亡其制度,谷以其所记造之。又作大辇,皆率意定其制。谷又取天文大角、摄提列星之象,作摄提旗及北斗旗、二十八宿旗、十二辰旗、龙墀十三旗、五方神旗、五方凤旗、四渎旗。时有贡黄鹦鹉、白兔,及驯象自来,又作金鹦鹉、玉兔、驯象旗。太祖又诏别造大黄龙负图旗一,大神旗六,日旗一,月旗一,君王万岁旗一,天下太平旗一,师子旗二,金鸾旗一,金凤旗一,五龙旗五,凡二十一旗,皆有架,南郊用之。大黄龙负图旗陈于明德门前,余二十旗悉立于宿顿宫前,遇朝会册礼,亦皆陈于殿庭。凡马步仪仗,共一万一千二百二十二人,悉用禁军。大将军、将军以军主、都虞候摄事,中郎将、都尉以指挥使、副指挥使摄事,校尉、主帅以军使、副兵马使、都头、副都头、十将摄事。 乾德三年,蜀平,命左拾遗孙逢吉收蜀法物,其不中度者悉毁之。是岁,太祖亲阅卤簿。四年,始令改画衣为绣衣,至开宝三年而成,谓之“绣衣卤簿”。其后郊祀皆用之。军卫羽仪,自是浸甚。每大祀,命大礼、礼仪、仪仗、卤簿、桥道顿递五使,卤簿使专掌定字图排列,仪仗使纠督之,大礼及余使同按阅,致斋日巡仗。又命殿前大校管勾捧日、奉宸队,侍卫大校勾当仪仗兵队,捧日、天武厢主四人,编排捧日、奉宸队及执仗人,内诸司使、副使三员同押仪仗,别二员编排导引官。六年,诏节度使已下,除在京巡检及押仪仗外,并令服裤褶衣导引。 太宗至道中,令有司以绢画为图,图凡三幅,中幅车辂、六引及导驾官,外两幅仪卫,其警场青城,又别为图,图成,以藏秘阁。凡仗内自行事官、排列职掌并捧日、奉宸、散手天武外,步骑一万九千一百九十八人,此极盛也。 真宗咸平五年,诏南郊仪仗引驾官,不得多带从人。宰臣,亲王,枢密、宣徽使,参知政事,枢密副使,三司使,各四人。尚书,节度使,翰林学士、侍读、侍讲学士,各三人。给事,谏议,知制诰,大卿监,金吾大将军,枢密都承旨、副承旨,客省阁门使、副使,诸司使、副使至内殿崇班,各二人。少卿监,诸行郎中已下,阁门祗候已下,各一人。又诏南郊引驾官,中书、枢密院一行在东,亲王一行在西,余依官次。大中祥符元年,改小驾为鸾驾。 自太祖易绣衣卤簿后,太宗、真宗皆增益之。仁宗即位,仪典多袭前世,宋绶定卤簿,为《图记》十卷上之,诏以付秘阁。凡大驾,用二万六十一人,大率以太仆寺主车辂,殿中省主舆辇、伞扇、御马,金吾主纛、槊、十六骑、引驾细仗、牙门,六军主枪仗,尚书兵部主六引诸队、大角、五牛旗,门下省主宝案,司天台主钟漏,太常主鼓吹,朝服法物库出旗器、名物、衣冠、幰盖,军器库出箙、弩、矢,内弓箭库出戎装、杂仗。凡六引导驾、太仆卿、千牛将军、殿中侍御史、司天监少府监僚佐局官、乘黄令、大将军、金吾上将军、将军、六统军,皆以京朝官内诸司使、副使以下摄事。仗内用禁军诸班直:捧日、天武、拱圣、神勇、宣武、骁骑、武胜、宁朔、虎翼兵。大将军、将军以军主、都虞候摄。中郎将、郎将、都尉以指挥使、副指挥使摄。校尉、主帅、旅帅、队正以军使、副兵马使、都头、副都头、十将摄。余法驾、鸾驾、黄麾仗,则递减其数。 景祐五年,贾昌朝言仪卫三事: 一曰南郊卤簿,车驾出宫诣郊庙日,执球杖供奉官,于导驾官前分列迎引,至于斋宫。夫球杖非古,盖唐世尚之,以资玩乐。其执之者皆亵服,锦绣珠玉,过于侈丽,既不足以昭文物,又不可以备军容。常时豫游,或宜施用。方今夙夜斋戒,亲奉大祀,端冕颙昂,鼓吹不作,而乃陈戏赏之具,参簪绅之列,导迎法驾,入于祠宫。稽诸典仪,未为允称。况导驾官两省员数悉备,何烦更有此色供奉官,谓宜彻去球杖,俟礼毕还宫,鼓吹振作,即复使就列。 二曰大驾卤簿,有羊车前列。臣案羊车本汉、晋之代,乘于后宫。隋大业中,增金宝之饰,驾以小驷,驭以传童,自是以来,遂为法从。唐制兼有辇车、副车之名,国朝因循,尚未改革。窃以郊祭天地,庙见祖宗,车服所陈,动必由礼。至于四望、耕根之属,兼包历代,皆或有因,岂容后宫所乘,参陪五辂。欲望大驾不用羊车,所冀肃恭,稽合典礼。 三曰南郊大驾卤簿,仪卫甚众,有司虽依典礼,名物次第,兵杖数目,预先分布,及五使量行案阅。其如被差执掌吏员兵伍,素不闲习,行列先后,多失次序;所持名物,亦或差互。押当官但以行事为名,从便趋进,失其处守。窃谓三载亲郊,国之大事,旁陈象物,仰法乾行,四方之人,观礼于是,宜详制度,以示光华。请大驾卤簿前后仗卫次第,于致斋前命仪仗、卤簿使令有司执簿籍率押当官暨诸卫、诸省执仗士卒将领者,自殿门至郊庙分列之处,详视先后及器仗名品,无令差忒。 诏礼仪使宋绶与太常礼院同详定以奏。绶奏:“卤簿内有诸司供奉,盖资备物,以奉乘舆。今昌朝言宿斋之时,不可陈玩乐之具。请郊祀前一日,应供奉官等令宿幕次,俟皇帝行礼毕降坛,导至青城,由青城前导归大内。后汉刘熙《释名》曰:‘骡车、羊车,各以所驾名之也。’隋《礼仪志》曰:‘汉氏或以人牵,或驾果下马。’此乃汉代已有,晋武偶取乘于后宫,非特为掖庭制也。况历代载于《舆服志》,自唐至今,著之礼令,宜且仍旧。其卤簿仪仗,遇南郊前,五使预阅素备,愿依昌朝所奏,下仪仗、卤簿使加点阅,使之齐肃。” 皇祐二年,将享明堂,卤簿使奏:“法驾减大驾三分之一,而兵部亡字图故本,且文牍散逸,虽粗有名数,较之礼令,未有以裁其中。”诏礼官与兵部加考正,为图以奏。及上图,法驾卤簿用万有一千八十八人。嘉祐二年祫享,用礼仪使奏:“南郊仗,金吾上将军、六统军、左右千牛,皆服紫绣戎服,珂珮,骑而前;节度使亦衣裤褶导驾,如旧例。”是月,礼官奏:“南郊还,在礼当乘金辂,而或诏乘大辇,宜著于令,常以大辇从。”六年,幸睦亲宅,内侍抱驾头堕马,驾头坏。御史中丞韩绛奏请严仪卫,事下阁门、太常礼院议。遂合奏:“车驾出,请以阁门祗候及内侍各二员,扶驾头左右,次扇筤,又以皇城亲从兵二十人从其后。” 神宗熙宁七年,诏太常看详兵部大驾卤簿字图,遂奏言:“制器尚象,有其数者,必有其义。后世车驾仪仗,多杂秦、汉制度,当革其尤者。《周礼·车仆》:‘凡师,共革车,各以其萃。’萃,副车也。诸辂之副,宜次正辂。羊车,前代宫中所乘;五牛旗,盖古之五时副车也,以木牛载旗,用人舆之,失其本制:宜除去。”从之。 元丰元年,详定所言:“大驾舆辇、仗卫仪物,兼取历代所用,其间情文讹舛甚众。或规摹苟简而因循已久;或事出一时而不足为法。”诏令更定。于是请去二十八宿、五星、摄提旗所绘人形,及龙、虎、仙童、大神、金鹦鹉、黄鹦鹉、网子、螣蛇、神龟等旗。旧制,亲祠南郊,皇帝自大次至版位,内侍二人执翟羽前导,号曰“拂翟”。拂翟不出礼典,乃汉乾祐中宫中导从之物,不宜用诸郊庙。诏可。 又礼文所言: 近制,金辂不以金饰诸末,象辂不以象饰诸末,革辂不鞔,木辂不漆,请改饰四辂。太常则绘三辰,加升龙、降龙,大旂则绘交龙、大赤鸟隼、大白熊虎、大麾龟蛇而去其云龙,使之应礼。又古者,五辂皆载旗,谓之“道德之车。”《考工记》车戟崇于殳,酋矛崇于戟,各四赤,戟矛皆插车骑,谓之“兵车”。战国尚武,故增插四戟,谓之“闟戟”。则知德车、武车,固异用矣。汉卤簿,前驱有凤凰闟戟,犹未施于五辂。江左以来,五辂乃加棨戟于车之右,韬以黼绣之衣。后周司辂,左建旗,右建闟戟,闟戟方六尺,而被之以黼,皆戾于古。请去五辂闟戟,以应“道德”之称,而建太常于车后之中央,升辂则由左。 又按《周礼》:“大驭,掌驭玉辂以祀。”则祀乘玉辂也。斋仆掌驭金辂,斋右充金辂之右,则斋乘金辂也。斋祀之车,异用而不相因。国朝亲祠太庙,致斋文德殿,翌日即进玉辂,非制。请进金辂,俟太庙祠毕,翌日,御玉辂诣郊。 又《周礼》戎右职曰:“会同,充革车。”《仪礼》曰:“贰车毕乘。”《礼记》曰:“乘君之乘车,不敢旷左,左必式。”盖古者后车余辂,不敢旷空,必使人乘之,所以别旷左之嫌也。自秦兼九国车服,西汉因之,大驾属车八十一乘。《后汉志》云:“尚书、御史所载。”扬雄曰:“鸱夷国器,托于属车。”则是汉之属车,非独载人,又以载物,亦《仪礼》所谓“毕乘”之义也。国朝卤簿,车十二乘,虚设于法驾之后,实近旷左之嫌。请令尚书、御史乘之,或以载乘舆服御。 又言:“法驾之行,必有共舆者,盖以承清问。《周官》有太仆、斋仆、道仆,所以御车,至参乘,则其礼益重。故道德之车则有斋右、道右,武车则有戎右,皆以士大夫为之。国朝之制,乘舆有太仆而无参乘,请增近臣一员,立车右。” 其后,诏增制五辂及参乘,玉辂建太常,金辂建大旂,象辂建大赤,革辂建大白,木辂建大麾。诸辂之副,各次正辂,仍存闟戟焉。时大驾卤簿,仗下官一百四十六员,执仗、押引从军员、职掌诸军诸司二万二千二百二十一人。初,玉辂自唐显庆中传之,号“显庆辂”。神宗更制新玉辂,六年正月,御大庆殿受朝,先夕陈诸庭,夜半彻幕屋,压焉。自是竟乘旧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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