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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韐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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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韐[gé],字仲偃,建州崇安人。第进士,调丰城尉、陇城令。王厚镇熙州,辟狄道令,提举陕西平货司。河、湟兵屯多,食不继,韐延致酋长,出金帛从易粟,就以饷军,公私便之。遂为转运使,擢中大夫、集英殿修撰。 刘法死,夏人攻震武。韐摄帅鄜延,出奇兵捣之,解其围。夏人来言,愿纳款谢罪,皆以为诈。韐曰:“兵兴累年,中国尚不支,况小邦乎?彼虽新胜,其众亦疲,惧吾再举,故款附以图自安,此情实也。”密疏以闻,诏许之。夏使愆期不至,诸将言夏果诈,请会兵乘之。韐曰:“越境约会,容有他故。”会再请者至,韐戒曰:“朝廷方事讨伐,吾为汝请,毋若异时邀岁币,轶疆场,以取威怒。”夏人听命,西边自是遂安。 韐求东归,拜徽猷阁待制,提举崇福宫。起知越州,鉴湖为民侵耕,官因收其租,岁二万斛。政和间,涸以为田,衍至六倍,隶中宫应奉,租太重而督索严,多逃去。前勒邻伍取偿,民告病,韐请而蠲之。方腊陷衢、婺,越大震,官吏悉遁,或具舟请行。韐曰:“吾为郡守,当与城存亡。”不为动,益厉战守备。寇至城下,击败之,拜述古殿直学士,召为河北、河东宣抚参谋官。 时边臣言,燕民思内附,童贯、蔡攸方出师,而种师道之军溃。韐意警报不实,见师道计事。师道曰:“契丹兵势尚盛,而燕人未有应者,恐边臣诞谩误国事。”韐即驰白贯、攸,请班师。又论燕蓟不可得,正使得之,屯兵遣饷,经费无艺,必重困中国。还次莫州,会郭药师以涿州降,戎车再驾,以韐议异,徙知真定府。药师入朝,韐密奏乞留之,不报。徙知建州,改福州,加延康殿学士。或言其过阙时,见御史中丞有所请,遂罢。起知荆南,河北盗起,复以守真定。首贼柴宏本富室,不堪征敛,聚众剽夺,杀巡尉,统制官亦战死。韐单骑赴镇,遣招之,宏至服罪。韐饮之酒,请以官,纵其党还田里,一路遂平。药师请马,诏尽以河北战马与之,不足,又赋诸民。韐曰:“空内郡驵骏,付一降将,非计也。”奏止之。金人已谋南牧,朝廷方从之求云中地。韐谍得实,急以闻,且阴治城守以待变。是冬,金兵抵城下,知有备,留兵其旁,长驱内向。及还,治梯冲设围,示欲攻击,韐发强驽射之,金人知不可胁,乃退。自金兵之来,诸郡皆塞门,民坐困,韐独纵樵牧如平日,以时启闭。钦宗善之,拜资政殿学士。 时已许割地赂金人,而议者乘士民之愤,复议追蹑,韐以亟战为非。是时,诸将救太原,种师中、姚古败。以韐为宣抚副使,至辽州,招集纠募,得兵四万人,与解潜、折可求约期俱进,两人又继败。初,韐遣别将贾琼自代州出敌背,且许义军以爵禄,得首领数十。既复五台,而潜、可求败闻,遂不果进。太原陷,召入觐,为京城四壁守御使,宰相沮罢之。 京城不守,始遣使金营,金人命仆射韩正馆之僧舍。正曰:“国相知君,今用君矣。”韐曰:“偷生以事二姓,有死,不为也。”正曰:“军中议立异姓,欲以君为正代,得以家属行,与其徒死,不若北去取富贵。”韐仰天大呼曰:“有是乎!”归书片纸曰:“金人不以予为有罪,而以予为可用。夫贞女不事二夫,忠臣不事两君;况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以顺为正者,妾妇之道,此予所以必死也。”使亲信持归报诸子。即沐浴更衣,酌卮酒而缢。燕人叹其忠,瘗之寺西冈上,遍题窗壁,识其处。凡八十日乃就殓,颜色如生。建炎元年,赠资政殿大学士,后谥曰忠显。 韐庄重宽厚,与人交,若有畏者;至临大事则毅然不可回夺。初在西州为童贯所知,故首尾预其军事,及以忠死,论者不复短其前失云。子子羽、孙珙,自有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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