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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璘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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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璘,字伯玉,古田人。游太学。嘉定十年举进士,时台臣李安行奏次对官不许论边事,璘对策极诋之,曰:“吾始进,可坏于天子之庭乎?”调吴县尉,有杀人于货挟其舟亡者,有司求贼急,屠者自告吾儿实杀之,儿亦自诬伏。璘问:“舟安在?钱何用?”其辞差,为缓之,果得贼太湖,与舟俱至,举县感服。县有势家治圃,将凿渠通舟,缪言古有渠,常平使者主之。璘视乾道故籍,则诚民田也,力争,迕使者意,移监县税。璘遂以直闻。调瑞州学教授,用白鹿洞教法,崇礼让,后文艺,士翕然知向。监行在榷货务门。 辟淮东运司催辖纲运官。属出师楚州,尽瘁焉。捷闻,以金人据淮阴,欲乘势取之。璘言:“捷奏多夸,讵得信乎?须聚兵二十万,日费米斛余五千,缗钱余二万,调夫几万人,仅能使贼全师北去。今出没涟、海,谋结北边,政欲迭出挠我,忧方大尔。淮阴紧垒与楚城等,濠之广又过之,我士疲丁困,可一拔得乎?恢复,美名也,而贾实祸,仆窃危之。”不听,制司耻楚城之捷自赵范与葵出,议赎淮阴二城为功。洎闻金变,即转攻之,我师死伤者六万,璘在兵间愤之,著《谠论》,直书其事上之。知晋陵县,邻州田讼,至有泣诉诸使愿送晋陵可否者。制置使陈韡留守建康,辟为通判,举府事以听。 监六部门,擢监察御史,台吏且至,璘皇骇趋避不敢诣阙。母曰:“人言此官好,汝何得忧乎?”璘曰:“此官须为朝廷争是非,一咈上意或迕权贵,恐重为大人累,何得不忧?”母曰:“而第尽言,吾有而兄在,忽忧。”璘拜谢,入就职。 故事,御史惟常服拜下,有论奏缴进,至是独召对缉熙殿,令服窄衫面读。首疏奏:“天变而至于怒,民怨而几于离,海宇将倾,天下有不可胜讳之虑。陛下谓此何时,纵欲累德,文过饰非,疏远正人,狎昵戚宦,浊乱朝政,自取覆亡。宰相用时文之才为经世之具,不顾民命,轻挑兵端,不度事宜,顿空国帑。委政厥子,内交商人,贿涂大开,小雅尽废。琐琐姻娅,敢预邪谋,视国事如俳优,以神器为奇货,都人侧目,朝士痛心。盍正无将之诛,以著不忠之戒。崔与之操行类杨绾,虽修途莫景,力不逮心,而命下之日,闻者兴起。乔行简颇识大体,朝望稍孚,而除授偏私,事多遗忘。宜择家相,赞宗子,辅民物,以慰父母之望,毋使天变浸极,人心愈离也。”上为改容。又请号召土豪,经理荆、襄,亟择帅臣,安集淮西,帝嘉纳;至问边事甚悉。 璘感激知遇,自是弹击无所避,再疏:“郑清之妄庸误国,乞褫职罢祠。其子士昌,招权纳贿,拔庸将为统帅,起赃吏为守臣,乞削籍废弃。郑性之懦而多私,党庇奸庸,臣受其改官举状,尝蒙荐之陛下,国事至此,不敢顾私。李鸣复甘心谄郑损,得荐入朝,适清之议张天纲之狱,迎合从轻,遂擢台端。会赵桄夫遣史寅午嘱清之父子,鸣复又结寅午得登政府。”会杜范亦论鸣复,不行,而范去,璘遂力丐外,疏七上,授广西运判,改知嘉兴府,寻改江东运判。 时边事急,置四察访使,就诏璘分建康、太平、池州、江西。璘揭榜马前,咨所部以利害,又戒土豪团结渔业水手、茶盐舟夫、芦丁,悉备燎舟之具,人人思奋。即选将总二州兵舟以耀敌,檄当涂宿设战具,防采石,拨和籴续生券,且奏损总领所钱二十万缗助江防,军声大振。 寻升直华文阁、知广州、广东经略安抚使。梅州寇作,璘示以威信,寇寻息。江淮旱,议下广右和籴,璘言:“公家赤立,籴本无所办,终恐日取于民,非臣不敢拨本,召衅重朝廷多事之忧。”明年上章乞致仕,帝思见之,亟命入奏,擢太常少卿。寻丁内艰,璘居丧哀毁不食,久之疾革,卒。 璘立台仅百日,世谓再见唐介,至切劘上躬,尽言无隐,帝益严惮之。居官大节,则母教之助为多。 *** 论曰:观高定子在西陲,政业著闻矣。斯得屡起而屡仆于权臣之手,及其再起,宋事已非。张忠恕论济邸事,有父祖风焉。唐璘者,亦可谓古之遗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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