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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甫行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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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待制甫行状〔曾巩〕 曾祖讳恕,博州堂邑主簿。祖讳贲,尚书库部员外郎。考讳从革,不仕,以公贵,累赠都官郎中。 公讳甫,字之翰。天圣五年同学究出身,为蔡州汝阳县主簿。八年,进士及第,为华州观察推官。华州仓粟恶,吏当负钱数百万,转运使李纮以吏属公。公令取斗粟舂之,可弃者十才居一二,又试之亦然,吏遂得弛,负钱数十万而已。纮以此多公,荐之,迁大理寺丞,知绛州翼城县。枢密直学士杜公衍奏知永兴军司录,迁殿中丞。枢密直学士张公逸奏监益州交子务,迁太常博士。 庆历二年,杜公为枢密副使,又荐之,得试为秘阁校理。三年,改右正言、知谏院。因灾异言“应天所以谴告之意者,在诚其行;有诚矣,所以顺天者,在爱其民。”于是遂斥浮费,出宫女,除别库之私,以宽赋敛。初,李元昊反河西,契丹亦以兵近边,谋弃约。任事者于西方益禁兵二十万,北方益土兵二十万,又益禁兵四十指挥。及群盗张海、郭邈山等劫京西,江淮之间皆惊。是时已更用大臣,又令天下益禁兵。公曰:“天下所以大困者在浮费,而兵为甚。今不能损,又可益之耶?且兵已百万矣,不能止盗,而但欲多兵,岂可谓知所先后哉?”不报。 于是极论古今养兵多少之利害以闻,语诋大臣尤切。既而保州有兵变,朝廷赏先言者。公以谓有先言者,而枢密院不以时下,不可以无责。天子曰:“某,吾方倚以治也,不可使去位。”公犹固请议其罚。边将刘沪谋立水洛城,与部署狄青、尹洙议不合,违其节度,遂立之。青等械系沪以闻。公言曰:“城之所以蔽秦,而通秦、渭之援,宜不废其功而赦沪之罪。”辄遂从公议。燕王薨,大臣谓用不足,欲缓葬。公言曰:“燕王,上之叔父,葬不可以不如礼。”又言后宫事,又言宰相罪当罢,皆行其言。上既罢宰相,而用某为参知政事,又言某不可任以政。天子难之,因求为外官。而是时朋党之议亦已起,大臣相次去位。公上书论争,语尤切。 已而奉使契丹,还,迁右司谏、知邓州,徙安州,又徙江南东路转运使,又徙两浙,迁起居舍人、尚书兵部员外郎,改直史馆、知陕府,简厨传之费,陕人安之。邻州岁时以酒相庆问,公命储别藏备官用,一不归于已,至今遂为法。徙晋州,近臣过晋,夜半如城欲入。公曰:“城有法,吾不得独私。”终不为开门。徙河东转运使,赐金紫。入为三司度支副使。输物非土有者,公为变其法,使之代输。 至和三年,迁刑部郎中,入天章阁为待制,遂为河北都转运使。疾不行,又兼侍读。嘉祐二年正月二十一日,卒于位。公博学强记,其气温,其貌如不能自持。及与人言,反复经史,上下千有余年,贯穿通洽,不可窥其际。而退视其家,初未尝蓄书,盖既读之,终身多不忘也。其居官,于其大者,既可知也,于其小者,亦皆尽其意。公虽贵而衣食薄,无妾媵,不饰玩好,不与酣乐,淡如也。时从当世处士讲评,以为遂其好。而客或造其席者,与之言终日,不能势利及也。其于人少合,亦不求其详;所与之合,亦不阿其意。盖公与河南尹洙相友善,而尤为杜丞相所知。 庆历之间,二三大臣又与公同心任事。然至于论保州之变,则所指者盖杜公;非益兵之议,则所诋者盖二三大臣。至于城水洛也,又绌尹洙而伸刘沪,其不偏于所好如此。然已而朋党之议起,大臣多被逐,公之争论尤切,亦不自以为疑也。噫!可谓自信独立矣,可以观公之行也。所著《唐史记》七十五篇,以谓己之所学,治乱得失之说具于此,可以观公之志也。公殁,有诏求其书。 公享年六十。其先开封扶沟人,至公之祖,徙许之阳翟,今为阳翟人。母李氏,长安县太君。妻程氏,某县君。子宜,滑州观察推官。寔、寘,皆将作监主簿。 宜等以《状》来属巩,谨序次其实可传于后世者如此。谨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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