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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大纪


  柴大纪,浙江江山人。

  乾隆二十八年,由武进士拣选守备,分发福建试用。

  三十六年九月,补授福建水师提标左营守备。

  四十年九月,擢水师提标右营游击。

  四十二年,调澎湖水师右营游击。

  四十三年二月,擢水师右营参将。七月,擢湖南洞庭协水师副将。

  四十六年九月,擢福建海坛镇总兵。

  四十八年十一月,调台湾镇总兵。

  五十年九月,谕曰:“昨据柴大纪差弁赍折“奏报收成雨水情形”折,内书七月二十五日拜发。今日又有该镇奏到之折,阅之,系自请貤封;而折内则写七月二十七日,与前折日期不同。地方遇有紧要事件,虽远隔重洋,亦应随时专差奏报;若止系寻常之件,断无从台湾地方仆仆差人赍奏折者。今所奏乃该镇自请貤封,非关紧要;则其为一次拜发之折,该镇令差弁分日呈进无疑。因命军机大臣传讯该弁所称,果不出朕所料。总兵为专阃大员,且台湾地处海疆,尤须留心大体、弹压抚绥,方于地方有益。乃柴大纪将一次奏折分别书写日期,令差弁分日呈进;如此用心,胡涂取巧,殊属非是!柴大纪,着传谕严行申饬。”十一月,调汀州镇总兵;未赴任,直加未南及目怀二社生番滋事,随提督黄仕简入山剿捕,杀获多名。

  五十一年三月,奉上谕:“前因柴大纪差弁赍折嘱令分日逞递,意存取巧;恐于台湾重地难以胜任,是以将该员调补汀州。今柴大纪于生番滋事一案,督率弁兵进山搜剿颇为出力,且歼戮甚多;远近番众,自必惮其威名,闻风敛戢。今甫经事定,遽行更调,恐非所宜;柴大纪,着仍回台湾总兵之任。”八月,诸罗县居民杨功懋等滋事,大纪即行擒获;奉旨交部议叙军功,加一级。十一月,台民林爽文滋事,陷彰化;十二月,陷诸罗、犯郡城。大纪带兵堵御,败之于三坎店;势稍挫。

  五十二年正月,奏:“林分两路犯府城西、北二门,臣于盐埕桥堵御,杀其千余。嗣闻凤山陷,即饬澎湖协水师游击蔡攀龙等带兵恢复;臣仍驻盐埕桥,堵截水陆羽党。”谕曰:“此次柴大纪在台打仗,奋勇可嘉!北路势正蔓延,盐埕桥系水陆扼要之区,该镇自应仍在彼督率剿捕,未便遽回郡城,以致敌人踵后;且南路既经该镇派拨澎湖协及城守兵丁共一千名前往,谅亦足资抵御。”二月,奏:“郡城为全台根本,并无城垣;倘有疏失,更难恢复。现在于东、西、南三路分兵堵御,臣在盐埕桥独当北路羽众。”谕曰:“阅柴大纪所奏,郡城为全台根本,即应速建城垣,以资保障。”嗣黄仕简奏:“柴大纪带兵往北路进剿,生擒伪将军廖东、伪军师侯辰二人,歼戮甚众。随督率守备邱能成等克复诸罗,即统兵往剿彰属大里杙等处穴巢。”谕曰:“柴大纪于官兵未到之先,能督率兵民极力守御郡城;现在带兵赴北略搜剿,又能多歼羽众、收复县城,并生获要犯,甚属出力。惟是台湾系该镇专管地方,今有此党羽聚众不法之事,该镇本有应得之咎;若能及时勇往剿捕,岂止可以将功抵过,朕必将伊从优议叙。”

  三月,闽浙总督李侍尧奏:“柴大纪在诸罗咨请两提臣拨兵协助,非惟不能合剿大里杙,诸罗、彰化间道路亦未疏通。”谕曰:“柴大纪自派往诸罗以后,于剿捕一切不能如从前之出力,且赦不问;令其效力,带兵赎罪。如伊等亦有畏葸观望情事,即着常青据实参奏。”

  四月,谕曰:“着常青详悉晓谕柴大纪,伊系台湾总兵,台民滋事,失陷城池,已属有罪之人;且收复诸罗后效尤观望,其罪与黄仕简、任承恩无异。念其从前守御郡城尚属出力,姑令带罪图功。现在大兵进剿,羽党窜入南山之路,最关紧要;即责成该镇专力堵截。若能将为首拏获,余党不使一名窜逸,不但宥其前罪,并当仍录其功。倘再不能实力奋勉、立功自赎,恐伊不能当此重罪也。”嗣调任湖广总督、仍留督师常青奏:“臣自抵台后,即派柴大纪与总兵普吉保夹攻斗六门,以通南北之路。前因柴大纪不能开通道路,曾经参奏;但自驻札诸罗后,贼尚知畏惧,其功过原不相掩。”谕曰:“柴大纪一到诸罗,不能将斗六门羽众搜除净尽、开通道路,实有应得之罪;但前此守御郡城尚能奋勉,且驻札诸罗后若辈颇知畏避,所称功过不相掩,自属定论。所有陆路提督一缺,着加恩暂令柴大纪署理。”寻奉旨:赏戴花翎。是月,授常青为将军。

  五月,常青奏:“近日余党侵扰诸罗县城,柴大纪督率官兵协力剿捕,生擒羽众蔡瑞等十一名,毙斩数百。”得旨嘉奖。嗣大纪奏:“臣自克复诸罗后,搜捕余党;有羽众张慎徽等假充义民伪降,立拏正法。又余党屡次滋扰大坪顶、牛稠山地方,并来攻各城门营盘;经官兵奋勇剿御,歼毙无算。”谕曰:“柴大纪驻守诸罗两月有余,若辈屡次滋扰,连得胜仗,斩获甚多;并能识破内应奸匪,擒拏正法:始终奋勉出力,朕心深为嘉奖!着交部议叙军功,加一级。”又谕曰:“前甘省剿捕逆回蒇事后,曾命将行军纪律择其紧要数条,颁发各营,操演讲习;着将柴大纪用法严明、得邀奖叙,补行载入。”嗣奏:“为首林爽文纠众屡来侵犯,臣临阵未能即获;现确探该犯潜居何处,竭力擒拏。”谕曰:“柴大纪果能将为首林爽文生擒解京,其功甚大,必邀不次之赏;但该总兵等若自审兵力尚单,不能率兵深入、捣穴擒渠,亦应持重,不可冒昧轻进。至林爽文屡次攻扰诸罗,似因柴大纪稍有威望,是以专力侵犯;使柴大纪不能抵御、为其所图,则此外诸人更可不以为意,得以肆行无忌。

  柴大纪能悉力堵御,奋勇杀退,甚属可嘉!”嗣奏:“林潜聚柴头港、萆麻庄、竹林脚、龙山脚、枫树脚等处,臣督兵进剿,歼其甚众。”得旨嘉奖。六月,常青奏:“北路豆麻庄距府城三十余里,系运粮要路;林等滋扰,柴大纪督兵往剿,乃窜。”谕曰:“柴大纪自守诸罗以来,屡次将敌败退,实属奋勉可嘉!着即补授福建陆路提督。但柴大纪任台湾总兵已经数年,于该处情形较为熟悉;将来剿堵完竣,所有善后事宜正须该提督随同常青悉心筹办。柴大纪,着以陆路提督兼台湾总兵事务。”

  七月,常青奏:“诸罗四处为敌把截,惟盐水港一路可通。郡城羽党自豆麻庄窜后,复欲攻踞盐水港,以绝县城粮饷;柴大纪派兵固守,颇资捍御。”谕曰:“柴大纪自剿捕若辈以来,督率官兵、义民奋勇杀击,一切调度深合机宜;着授为参赞。”

  八月,李侍尧奏:“大纪在诸罗被林围攻,日夜拒守,以少击众,节经常青遣总兵魏大斌等往援,谅可奏功。”谕曰:“常青等所派接应之兵,此时自已打通道路,并力前进。柴大纪得此兵力援应,自更为得力。近日如何杀敌攻剿情形,着迅速驰奏。”寻奉旨:“常青年老,另授福康安为将军、海兰察为参赞大臣,赴台督剿;柴大纪仍照前参赞军务。”嗣李侍尧奏:“大纪最奋勇,且调度得宜;今既与魏大斌会合,必能协力进剿。”谕曰:“魏大斌应援之兵既已会合,柴大纪即不能进攻大里杙穴巢,自应令魏大斌分兵出城将从前经过道路——如鹿仔草一带屯聚羽党先行剿散,廓清道路。岂添此魏大斌兵力,徒令帮守县城,而不思乘其新到锐气,相机进剿耶!着传谕:柴大纪急应设法筹划,倍加奋勉。”嗣常青奏:“羽众万余屡围诸罗县城,俱经柴大纪督兵击退,尚屯聚近城各庄;臣现派副将蔡攀龙等往援。”谕曰:“柴大纪素能激励将士,围守数月,未必竟至不支;而常青现派委蔡攀龙带兵前往援应,蔡攀龙亦奋勇可恃,看来或竟能破敌解围。”

  九月,调水师提督。奏:“臣陆续招集义民,除派往鹿仔草、盐水港守御外,尚有四千余名俱奋勇出力;羽党屡次攻城,官兵协同义民杀退,并毙伪将军叶省,生擒羽众罗蓝、张本等。魏大斌带兵来援,至刘厝庄地方被围,臣督兵引护进城。”谕曰:“诸罗被其攻扰,柴大纪在彼激励军民,设法堵御,并连次剿杀余党,实属出力。朕既嘉其绩,复轸其劳。但所奏皆八月以前之事,现在蔡攀龙已抵诸罗县城,柴大纪等作何筹办?尚未据续有奏到。柴大纪惟当倍加勉力,迅速成功,承受恩赏。”又谕曰:“如诸罗已无他虑,自应悉力固守,以待援应。万一实难守御,必须出城另图进取,务将城内义民及其家属妥为捍卫,先行送出,然后振旅出城,方为妥善。”

  十月,福康安奏:“臣此次由鹿仔港进剿,已知会柴大纪等并力夹攻;俟道里既通,再整兵进逼大里杙穴巢。”谕曰:“柴大纪在彼日久,于该处情形自为熟悉,福康安当与之悉心筹划。”福康安又奏:“诸罗久被围困,屡次救援,皆未得手;应令柴大纪仍前固守,内外应合,杀敌解围。”谕曰:“柴大纪素有谋略,固守诸罗已经数月。当若辈猖獗之时,尚能悉力堵御,夺勇杀击;况今彼势日衰,伊接奉前旨,断不肯委垂成之功而去。”

  十一月,奉上谕:“柴大纪懋着劳绩,着加太子少保衔,以示嘉奖。”嗣奏:“拏获羽党林培,供系为林爽文通信,约堂兄林观赐为内应。臣即亲往将林观赐拏获,并林培一并正法。羽众抢割禾稻,俱剿退;抢回新榖数十石并获湿榖及地瓜干四百余石,当散作军粮。又于府城、盐水港运取番银,以资接济。”谕曰:“林培一犯经柴大纪察出,即行查拏正法,使余党无由逞其鬼蜮之技;所办甚好!着赏给元狐暖冠一顶,以示体恤。柴大纪激励兵民悉力守御,两次赴府城、盐水港调运番银,复经夺获贼匪所割之稻及湿榖、地瓜干四百余石,散给兵民作为口食;是该处粮饷、火药时有接济,虽至匮乏,尚可尽力支持。”嗣奏:“诸罗县城向惟堆土值竹,并无砖石。臣克复诸罗时,即分兵札营于县城四门外要害处;后敌势猖獗,遂环营开沟并筑短墙,各处安炮,营盘甚坚固。是以彼等数万迭次来犯,俱被官兵杀退。若一旦弃去,为彼所踞,克复甚难;且城厢内外居住百姓二万余、又加各庄避难入城者不下二万,实不忍将此数万生灵不顾。臣惟有竭力保守,以待援兵。”谕曰:“柴大纪所奏,朕披览之余,为之堕泪!柴大纪接到前旨,正值该处昼夜攻围,城中粮饷将尽,势在急迫;若即遵旨带兵出城,未为不可。乃以该处系台湾要隘,恐一旦弃去,难于收复;并以城内居民数万协力守御,不忍委之于人。是其保护合县民人,与朕轸念义民、多方爱护之意,适相吻合;所谓我君臣各尽其义也。被围日久,心志益坚;勉励兵民,忍饥固守。惟知以国事、民生为重,古之名将何以加之!着即封为一等义勇伯,世袭罔替;并着浙江巡抚琅玕赏伊家属银一万两,用示朕轸恤勋劳、锡爵酬庸之至意。”又谕曰:“柴大纪固守县城,不辞劳瘁。此时大兵云集,会合进剿,余党自可指日荡平。计至明年二月中旬朕巡幸天津时,可与福康安一同起程前来瞻觐。”嗣奏:“贼于近城地方搭寮屯聚,被官兵烧毁;惟彼屡窜屡聚,城中诸物俱尽,现食油糁。且值冬令,饥寒相迫,势殊危急。”谕曰:“柴大纪处情形,较前更加急迫。奏到之折系十月二十九日拜发,而福康安已于初六日进兵,由元长庄一路前往援应;料此数日内,柴大纪自能将县城保守无虞。”

  十二月,诸罗围解,福康安劾大纪“人本诡诈,甚染绿营习气,不可倚信。”

  谕曰:“柴大纪驻守县城,督率兵民力为捍卫,卒能保护无虞;虽间有虚词谎报,此亦绿营积习情事所有。设果如福康安所云“为人诡谲取巧”,则当县城被围紧急时,朕曾经降旨谕令“力不能支,不妨带兵出城”,柴大纪何难委城而出,以为脱身之计!乃坚持定见、竭力固守,不忍数万生灵委之于人,是其尚知以国事为重;岂福康安目击情形,尚不心存悯恻,转事苛求,不能以朕之心为心乎?柴大纪目睹粮食垂尽,至以日食油糁为词,希冀援兵速到;若再实言少有粮米,则两路之救援更援,又安怪柴大纪之过甚其词耶!柴大纪系提督大员,且屡经恩旨褒嘉;或稍涉自满,在福康安前礼节或有不谨,致为福康安所憎,遂尔直揭其短乎?况柴大纪已加恩封以伯爵,福康安所奏并无确据,又岂可转没其功,遽加以无名之罪耶!柴大纪如果贪残剥削、实有取怨于民之处,则百姓焉肯为之出力死守?着传谕福康安:仍宜加委用,以励众志。”

  又谕曰:“德成自浙江差竣回京,召见时询及柴大纪平日居官声名如何?据奏:风闻柴大纪自复任台湾总兵后纵恣自大,居官贪黩;并将所辖守兵私令渡回内地贸易牟利,驻守之兵所存无几。爽文纠众肆扰,距府城止三十余里,柴大纪尚不思前往堵御;经永福催令出城,始与打仗。又因兵少败衄,以致猖獗,不可复制。果如所奏,是柴大纪贪纵不职、骫法牟利,于林等起事之初任意玩视,使得鸱张蔓延日久,竟由柴大纪酿激事变;其平日劣迹,已确有可据。而福康安前奏,祇含糊其词;柴大纪系守城有功之人,若祇凭含糊无据之词,岂能将伊治以无名之罪!福康安,着传旨严行申饬。至李侍尧调任闽省,于柴大纪平日废驰玩误之处,岂无属员禀报?今有心瞻顾徇隐,实辜恩昧良;并着福康安、李侍尧各行严查密访,据实参奏。”

  又谕李侍尧、琅玕:“前降旨赏柴大纪银两,暂停给发。”又谕曰:“本日提讯任承恩,据供柴大纪操守平常,声名狼籍;与昨日德成所奏大略相同,似无虚假。福康安、李侍尧务将德成指出各款及任承恩所供,一并据实查参。”又谕曰:“柴大纪如祇系小有侵渔、私图肥橐,此等劣迹,朕于他人尚不加深究;况柴大纪系守城有功之人!今废弛行伍,私令兵丁渡回内地贸易牟利,以致存营兵少;而于若辈起事之初,并不实时前往查办;转回至府城及彼距城三十里,尚不思带兵出城剿捕。此三事,是柴大纪最重之案。伊虽有守城之功,而其激变贻误之罪,断难轻贷。”又谕闽抚徐嗣曾、浙抚琅玕:“查明柴大纪各款,据实参奏。”又谕曰:“柴大纪种种劣迹,不妨从缓查办。若查办太急,或致畏罪自戕,岂不使造言生事之人妄生议论,以为屈害有功之人耶?福康安当熟筹妥办。”

  五十三年正月,谕曰:“柴大纪在县城被围日久,其奏到“接奉谕旨,不肯带兵出城”一折,披阅之下,朕为堕泪;即在朝诸臣凡有人心者,亦无不以柴大纪竭力守城,称其义勇。是即柴大纪小有过失,亦当录其大功而宥其微眚;岂能据福康安所奏“柴大纪为人狡诈,不可深信”一语,遽治以无名之罪!前问李侍尧之谕尚未复奏,想亦难于措词耳。”嗣李侍尧奏:“柴大纪贪婪不职,废弛行伍;至乱民滋扰府城,又恇怯未即出战。”谕曰:“据李侍尧奏“台湾戍兵多有卖放私回,以致缺额。其留营当差之兵,亦听其在外营生;镇将等令其每月缴钱,经年并不操演。”观之,不胜骸异!又“前岁台民滋扰府城,柴大纪恇怯,不敢出战;经永福等面加诮让,始带兵出城”等语。用兵之道,当赏罚严明。此次台民纠众滋事,竟由柴大纪平日废弛贪黩,积渐酿成;此而不严加查办,何以肃军威而儆官邪!柴大纪,着革职拏问,交福康安严审定拟具奏。”又谕曰:“柴大纪怯懦迁延,酿成巨案;现经朕面询解押台湾乱民到京之侍卫额勒登保,据称“乱民攻扰嘉义时,俱系义民等出力守御,并非柴大纪之功。其不肯出城一节,亦义民等不肯将伊放出,柴大纪亦畏贼不敢出城。”则前奏“不忍将数万生灵尽委贼手,仍忍饥固守待援”之语,全不足信,守城亦非其功:种种劣迹,难以枚举。”

  三月,福康安奏:“柴大纪于乱民滋事之始,观望逗遛,酿成逆案。并据千总郑名邦供:武职升补,俱送番银。其婪索得贿情弊,亦难掩饰。”谕曰:“前据琅玕奏:“查抄柴大纪家产,据家属供出:台湾任内前后所得共有五、六万金。若仅止如郑名邦所供,为数无几;焉能如此之多!此外卖官鬻爵,婪得多赃,必有更大于此者;不可澈底根究。”四月,福康安奏:“柴大纪巡查各营,并不认真操演;折收夫价,每营至数百两之多。”谕曰:“柴大纪身为大员,平日贪纵营私,毫无顾忌;于拔补弁兵得受谢银,并于巡查营伍时收受夫价,以致武备废弛,酿成巨案。自应澈底究办。讯取确情、定拟具奏后,即将伊委妥员解送来京;沿途小心看押,毋致有畏罪自戕等事。”

  五月,福康安奏:“柴大纪在盐埕桥打仗尚为出力,守御嘉义亦有微劳。但系专阃大员,平日不能实力整顿,网利废弛,肆行无忌。值乱民猝发,又观望迁延,以致蔓延猖獗、失陷城池,皆由柴大纪玩误所致。现据大纪将婪索贻误等情供认不讳,请旨解京,即行正法。”谕军机大臣会同大学士九卿覆讯,并将福康安等审讯柴大纪折发交核议具奏。

  七月,谕曰:“柴大纪在台湾总兵任内赃私累万盈千,迨乱民窃发,并不实时带兵亲往扑灭,以致酿成骚扰,贻误军机;经福康安等定拟斩决,解京办理,本应立正典刑。究念其守城微劳,欲加恩从宽末减,改为监候。兹将柴大纪解到,令军机大臣会同大学士九卿覆讯,柴大纪复思狡展,翻供抵赖。经朕廷询,始俯首无辞;而于认罪之下,仍思狡饰,甚属可恶!柴大纪竟系天夺其魄,自行取死,岂可复从宽典!着照所拟,即行处斩。”

  十月,徐嗣曾奏:“查有许怀等三十五名实系良民,柴大纪误拏即欲正法,经前任嘉义知县陈良翼力争,取保释放;柴大纪仍谎报正法戮尸。”

  谕曰:“柴大纪自到诸罗后,恇怯畏葸;每次奏报,妄称俘馘多名,以掩其株守不前之罪。种种诈妄不实,已出情理之外。兹复查出许怀等三十五名被兵民误拏,柴大纪先已开单具奏,混开正法七名、戮尸七名。及该县陈良翼讯明实系良民,柴大纪必欲回护原奏,按名正法;争执再三,始准释放。是妄奏冒功,几令无辜良民数十人陷于重辟;情节尤为可恶!柴大纪已于前案正法,着将柴大纪之子发往伊犁给与兵丁为奴,以示惩儆。”

  ——卷二十五《大臣画一传正编》(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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