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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卷 设立三卫(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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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宗正德四年冬,泰宁卫满满率部落二万余,欲附居塞下避北敌。令居故镇安堡,戒无旁啮。其后花当部屡挟增贡,诏暂增一年,不为额。花当部坚请,不从,乃益勾小王子与合谋。 十年夏四月,朵颜把儿孙自鲇鱼关毁垣入马兰谷,杀参将陈干,命都督桂勇讨之。巡抚顺天都御史王倬谋曰:“敌知吾兵屯西,必东入。”乃命指挥叶凤伏山下,敌果入,伏发,败之。把儿孙遣杜秃等来请贡,且献马赎杀陈干罪。兵部尚书王琼持议,必以把儿孙偿干,乃罢兵予贡。把儿孙辄谩言,呼杜秃等去。竟予把儿孙贡,班师。亡何,复入寇,参将魏祥全军殁,终正德世不能讨。 世宗嘉靖十一年十二月,朵颜三卫寇边。先是,朵颜都督花当长子革列孛罗早死,其次把儿孙谋夺嫡不得。把儿孙寻亦死。革列孛罗子革兰台贡马请嗣,兵部令转译部落方许贡。革兰台乃寇渔阳诸小关堡,率残破。至是,巡抚都御史王大用欲厚创朵颜,城其雾灵山,不果。会阿堆哈利赤频入建昌、喜峰口,恣杀掠,革兰台又请升秩。御史连疏诋大用,请以毛伯温代。大用既去,诸卫益盗边,边人皆废耕牧,而朵颜诸部目益横。 二十年秋七月,革兰台求增贡卫三百人,不许;请二百人,亦不许。时剽掠塞下,声言结小王子入寇。会奄答自云中深入太原,边吏恐,谬曰:“山海关诸边无儆,亦朵颜诸卫功也。”诏补前贡失期者卫二百人。 二十三年,朵颜侵蓟州塞。先是,蓟镇总兵郄永出塞,袭朵颜别部李家庄,斩四十余级。李家庄零骑居近独石,不通大部,惯盗马,狡而善射,敌追辄走险,亦颇为我捍边。是役藉怨转与敌合,而辽东塞亦以朵颜故频边警。 二十六年冬十月,朵颜益结海西诸部,出投辽东、西塞。无何,革兰台死,子影克袭。故事,三卫以贡时身受职,至革兰台父子始遣人代请。而影克剽悍踰于父,益诱奄答大入塞。 二十九年九月,始置蓟辽总督,以蓟州、保定、辽东三镇隶焉。改孙禬为兵部侍郎,总督蓟辽。未几,以何栋代之。初,奄答逼都城,数言辽阳军。辽阳军者,奄答所呼朵颜也。至是始设蓟辽总督,以兵戍之。然朵颜部时时犯塞,咸宁侯仇鸾诇知影克实首祸,欲发兵掩之。何栋曰:“朵颜犬羊也,纵有反复,为患尚小。若剪除朵颜,漠北窥隙,必且凭为巢穴。是毁藩篱,延寇以自近也。”上从栋言。已而,栋设计擒叛人哈舟儿、陈通事,传首九边。 二十六年三月,土蛮打来孙始收三卫,导入蓟州长林口,踰建昌,营滦河,掠永平诸邑。 三十八年二月,蓟州塞警。自练兵议起,镇兵减什之二,而春防视秋防,又杀什之五,以故最单弱。把都儿、辛爱拥数万骑,以朵颜影克为乡导,入寇。总督侍郎王忬所遣侦谍皆被杀,遂薄塞下。忬疏请援兵,大学士严嵩谓抒挟寇为重,欲坐縻金钱。不报。敌骑渡滦水,由潘家口入,大掠蓟。忬遣总兵马芳等以轻兵八千,夜驰出其后牵之,遂不敢深入,三日引去。忬兵尾而击之,颇有斩获。诏逮忬及总兵欧阳安,俱论死。 六月,改宣大总督扬博于蓟辽。博闻命驰至镇,区画战守。以朵颜诸卫每外通,不为我用,乃约诸帅同时举烽燧,扬旄纛,自居庸至山海关,弥漫千余里,旌旗蔽空,驳石震山谷。如是者三,漠北大骇,以为边兵顿增益,终岁不敢近塞。 三十九年三月,影克复纠把都儿、辛爱等犯一片石,参将佟登御却之。 四十年冬十月,影克纠东西数万骑,溃墙子岭而入,大掠通州,总督侍郎杨选逮论死。 穆宗隆庆元年九月,朵颜董狐狸纠土蛮数万骑入界岭口,援师四集,引还失道,坠崖死者甚众。董狐狸亦革兰台子也,时影克出义院口,边军以火枪击之,毙,而子长昂与狐狸颉颃。 二年夏四月,以侍郎谭纶为总督,拜戚继光大将军,专理练兵。纶上言:“今之策边防者,皆曰乘障。夫蓟、昌见卒不满十万,而老弱且半,散布于二千里之间,画地而守。彼以十万众攻我一军,欲不破不可得也。故臣以为御敌莫如游兵,燕、赵之士,自边警以来,锐气尽矣。非募吴、越习战卒万二千人杂教之,必无成功。此万二千人者,臣与戚继光召可立至,用之可立效,散之归农,可使无后忧。而时方虞其有他,是尚疑臣与继光不可信,安能胜敌。夫我兵素未一当敌,战而胜,彼不心服,再破之,乃终身创矣。” 继光亦上言:“边镇之卒,壮者役于私门,老弱仅以充伍,有火器而不能用,弃土著而不能练。弓矢之力,不强于贼,而与贼共之,且不知兵法长以卫短、短以救长之数。教练之法,实用则不美观,美观则不实用,今皆虚名耳,其实无有也。臣又闻蓟之地有三,平易交卫,内地之形也;险易相半,近边之形也;山谷仄隘,林薄蓊翳,边外之形也。敌入平原利于车,在近边利于骑,在边外利于步,三者迭用,乃可制胜。今边兵惟习马耳,未闲山战谷战林战之道;惟浙兵能之。臣发迹浙江,思用浙人,愿陛下更予臣浙江杀手三千,鸟铳手三千,更于西北召募得马军五枝,步兵十枝,听臣统练。方今朝议纷呶,易于改弦,而臣拥重兵,易生嫌二,请设监军科道官一人以督臣,使臣无掣肘虞。”疏上,俱报可。纶、继光浚隍增陴,边备甚设,而时奄答亦奉款,迄隆庆,三卫修职谨,边鄙稍息。长昂袭职为都督。 神宗万历元年,董狐狸索赏喜峰口,启衅。总兵戚继光猝勒兵青山围之,狐狸以身免。寻缚首恶献,予款,治改喜峰口守备为参将,弹压之。 三年二月,总兵戚继光追逐长昂坠马,几获之,跳而免,驰去。生缚其叔长秃,羁董家口,昂纳马钻刀盟,乃释之。已长秃复叛,合董狐狸纵掠。 六年二月,泰宁卫速把亥犯辽东,总兵李成梁直捣劈山,大创之。长昂勒赏,阻诸部入贡。遣弟蟒金率精骑窥喜峰西,掠前屯,薄山海、一片石。 十一年五月,泰宁卫伯言把都纠众花大等,大举攻镇宁堡。伯言故速把孩子也。先是速把孩入镇彝堡,李成梁遣裨将李平胡逆之,射速把孩中胁坠马,苍头李有名斩之。至是报仇,入犯,成梁出兵黑山佯为北伐,而夜遣李得全驰入镇宁为内应,旦日亲自搏战,李宁以刀击花大伤额,复贯矢中膊,大哭失声遁。既而伯言复偕长昂、董狐狸三万骑犯广宁,杀掠吏士一百二十有奇,李平胡跳击之。会大风扬沙,昼晦,顷之,雷雨大作,水深数尺,走出塞。时三卫属部八十余种,而昂与董狐狸兵最强,然部落不踰万。 十二年春,董狐狸犯前屯,锦、义备御祖承训击败之,总兵李成梁追奔太康大定堡,多斩获。 八月,长昂入下庄,总兵杨四畏、副总兵徐从义击却之,追至老鸦岭而还。已复纠哈不慎等数万骑,以打牲为名,图盗边。会上视山陵,昂往来红螺川射猎,调部落东西驰甚恣也。然亦以犯边罢赏,颇窘。 十三年夏四月,伯言把都复入塞,游击周思孝逐之,走辽河,河深不能猝渡。李成梁追袭之,从丁字泊堡出,布阵为一二字,一字冲锋,二字继进。伯言望见兵至,跳骑挑战,成梁驰之,巡抚李松趋二字阵,鼓行而前,大败之,斩首八百级,得名王扯征、孛来等十三人。 六月,董狐狸率其属三百余,叩关脱帽,请甚哀,言犯辽皆东西部落同姓名者,非其罪,愿得奉抚赏。长昂以李成梁声捣穴,一夜数徙帐,亦哀请款。及已得抚,则愈骄。 十四年春正月,花大、伯言等复纠土蛮犯前屯,李成梁选轻骑出塞,绕其后,而自率兵当之,夹击,大败走。 九月,伯言把都复入塞,攻镇彝堡,边军御之,三昼夜不解甲,复大败去。伯言痛哭曰:“阿父怨终不可报矣。” 十八年春正月,长昂部落入贡,夺赏会同馆,大哗,欲杀礼部尚书于慎行,主事张我绩谕解之。 长昂遣弟獐兔拨计来诇盟,石门游击陈愚闻绐执通事张五烈等僇之。长昂同弟蟒金犯董家口。 二十二年冬十二月,伯言复入塞,总兵董一元伏精骑镇武堡,俟其深入,士卒从中起,循墙而进,搏战,大败之。伯言中流矢死。 哨骑生得伏谍郎打儿罕等七人。郎打儿罕,长昂心膂也,昂愿革二年旧赏请赎,上幸许,昂自是稍戢。 二十四年冬十月,福余卫伯牙儿挟赏罗文峪,拒却之。寻以千骑突青山口,连犯扒头崖、三道岭,并失利去。 二十九年冬十月,伯牙儿妻唐翠阿不亥叩关求款,命给半赏。 十二月,长昂求款,命复朵颜诸卫马市木市于宁前。已而獐兔拨计修石门郗,掠车厂庄,总兵尤继先出塞至红草沟,击斩八十有奇,昂与蟒金代叩关。 三十四年冬十一月,拨计挟赏苇子谷。长昂、蟒金复勾西部班不来世等万骑犯山海关,总兵姜显谟击之。时督税太监高淮在辽东闻警,仓卒调兵自卫,及长昂退,称斩获功。未几,长昂围猎坠马死,子赖晕歹踵昂辙,同蟒金纠阿镇等挟赏擦崖子关。 三十六年冬十一月,赖晕歹入建昌河流口,大掠而去,复纠插汉鬼台吉等,入寇连山驿,总兵杜松出中左所长岭山,夜至哈流兔袭拱兔营,大斩获。然诸部益哄,因入大胜堡。总督侍郎王象干谕诸部各听抚,专剿赖、蟒,赖、蟒势孤,乃属西部哑拜台吉请款。 四十年十一月,蟒金、赖晕歹乘边军烧荒,入圄山堡,纵掠曹庄,宁远参将李应撰失亡官军九十人。 四十一年春三月,朵颜卫头目脱来、福余卫头目火烧赤各授指挥佥事,赐敕。 四月,炒化、宰赛、暖兔等以三万骑屯玉文谷,陷七台,杀千总佟修凤等,边军失亡五百人。朵颜满旦嬖只赤连犯挂甲岭、麻郎谷。 四十三年夏六月,辽东边将率兵出猎曹庄,蟒金尔乘机入犯,杀掠五十余人,丧卒二百二十余人。 十二月,杜松击火落赤于柳门,败之。 四十六年夏四月,满旦及男温布台吉等,睥睨石塘间,而马兰亦报蟒金尔声犯桃林、界岭,蓟镇戒严。未几,石塘游击朱万良调援辽,满旦母子益恣,以万骑攻白马关及高家堡。顷之,寻盟。盖自隆庆来,长昂称枭桀,雄塞上,垂四十年,而土蛮部落如虎墩、炒花、宰赛、暖兔辈东西扬动,边吏疲于奔命。至满旦以一妇踯躅曹、石间,竟不可制,然亦自此渐微弱,不能自立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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