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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肩吾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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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肩吾,字子慎。八岁能赋诗,特为兄於陵所友爱。初为晋安王国常侍,仍迁王宣惠府行参军。自是每王徙镇,肩吾常随府。历王府中郎、云麾参军,并兼记室参军。 中大通三年,王为皇太子,兼东宫通事舍人,除安西湘东王录事参军,俄以本官领荆州大中正。累迁中录事谘议参军、太子率更令、中庶子。初,太宗在籓,雅好文章士,时肩吾与东海徐摛、吴郡陆杲、彭城刘遵、刘孝仪、仪弟孝威,同被赏接。及居东宫,又开文德省,置学士,肩吾子信、摛子陵、吴郡张长公、北地傅弘、东海鲍至等充其选。齐永明中,文士王融、谢朓、沈约文章始用四声,以为新变,至是转拘声韵,弥尚丽靡,复逾于往时。时太子与湘东王书论之曰: 吾辈亦无所游赏,止事披阅,性既好文,时复短咏。虽是庸音,不能阁笔,有惭伎痒,更同故态。比见京师文体,懦钝殊常,竞学浮疏,急为阐缓。玄冬修夜,思所不得,既殊比兴,正背《风》、《骚》。若夫六典三礼,所施则有地;吉凶嘉宾,用之则有所。未闻吟咏情性,反拟《内则》之篇;操笔写志,更摹《酒诰》之作;迟迟春日,翻学《归藏》;湛湛江水,遂同《大传》。 吾既拙于为文,不敢轻有掎摭。但以当世之作,历方古之才人,远则扬、马、曹、王,近则潘、陆、颜、谢,而观其遣辞用心,了不相似。若以今文为是,则古文为非;若昔贤可称,则今体宜弃。俱为盍各,则未之敢许。又时有效谢康乐、裴鸿胪文者,亦颇有惑焉。何者?谢客吐言天拔,出于自然,时有不拘,是其糟粕;裴氏乃是良史之才,了无篇什之美。是为学谢则不届其精华,但得其冗长;师裴则蔑绝其所长,惟得其所短。谢故巧不可阶,裴亦质不宜慕。故胸驰臆断之侣,好名忘实之类,方分肉于仁兽,逞郤克于邯郸,入鲍忘臭,效尤致祸。决羽谢生,岂三千之可及;伏膺裴氏,惧两唐之不传。故玉徽金铣,反为拙目所嗤;《巴人下里》,更合郢中之听。《阳春》高而不和,妙声绝而不寻。竟不精讨锱铢,核量文质,有异《巧心》,终愧妍手。是以握瑜怀玉之士,瞻郑邦而知退;章甫翠履之人,望闽乡而叹息。诗既若此,笔又如之。徒以烟墨不言,受其驱染;纸札无情,任其摇襞。甚矣哉,文之横流,一至于此! 至如近世谢朓、沈约之诗,任昉、陆倕之笔,斯实文章之冠冕,述作之楷模。张士简之赋,周升逸之辩,亦成佳手,难可复遇。文章未坠,必有英绝;领袖之者,非弟而谁。每欲论之,无可与语,思言子建,一共商榷。辩兹清浊,使如泾、渭;论兹月旦,类彼汝南。朱丹既定,雌黄有别,使夫怀鼠知惭,滥竽自耻。譬斯袁绍,畏见子将;同彼盗牛,遥羞王烈。相思不见,我劳如何。 太清中,侯景寇陷京都;及太宗即位,以肩吾为度支尚书。时上流诸蕃,并据州拒景,景矫诏遣肩吾使江州,喻当阳公大心,大心寻举州降贼。肩吾因逃入建昌界,久之,方得赴江陵,未几卒。文集行于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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