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五代史·梁末帝朱友贞本纪(3)(译文)

梁末帝朱友贞本纪(3)

　　贞明二年（916）春二月，命许州节度使王檀、河阳节度使谢彦章、汝州防御使王彦章领兵从阴地关抵达晋阳，急攻晋阳城，不胜而回。

　　三月，刘鄩领兵与晋王在故元城大战，刘鄩军战败。此前，刘鄩驻军莘县，末帝因为河朔一带危急，军队长期疲劳在外，粮饷供应不足，派使者赐给刘鄩诏书，稍有责备。刘鄩回奏说敌势正盛，不可轻举妄动。末帝又问刘鄩决胜的策略，刘鄩上奏说：“只要每人供给十斛粮食，就能打败敌人。”末帝不高兴，又催促他出战。刘鄩召来众将计议，诸将都要求出战，刘鄩默默不语。一天，刘鄩领兵进攻镇定军营，敌人大惊，上下混乱，被俘虏、杀死很多。这时末帝派偏将杨延直领兵一万多人驻扎澶州以接应刘鄩，不久晋王假称回太原，刘鄩信以为真。

　　这月，刘鄩召杨延直会兵魏城下，刘鄩从莘县领兵也来到，与杨延直相会。不久晋王从贝州来到，刘鄩兵逐渐后退，到故元城西边，与晋人决战，被晋军打败，被追击到黄河岸边，军士投水而死的有许多，刘鄩从黎阳渡过黄河逃奔滑州。十五日，诏令任刘鄩为滑州宣义军节度副大使，主管节度使事务。晋军进攻卫州，被攻下，又攻占惠州。

　　夏四月一日，晋军攻下洺州。十九日夜晚，捉生都将李霸作乱，龙骧军都将杜宴球平定他。当时派捉生军一千人戍守杨刘，军队从宋门外出。当夜，又由水门返回，二更时分鼓噪呐喊，纵火照彻全城，李霸与他的党徒焚烧建国门，不能成功。龙骧军都将杜晏球驻军毬场，听说叛军来到，领着骑兵反击，叛军后退，杜晏球奔马登上建国门，上奏说：“作乱者仅李霸一军，只要固守宫城，天明时臣一定打败他们。”不到天亮，杜晏球就诛灭了杜霸及其同党，京师才得以安定。

　　五月，晋军回太原。

　　六月，晋军急攻邢州，末帝派捉生都将张温领五百步兵骑兵进入邢州，到内黄时，张温率领士兵投降晋军。

　　秋七月一日，晋王从太原到魏州，节度使张筠弃城投奔京师，邢州节度使阎宝献城投降晋王。

　　九月，晋王回太原。沧州节度使戴思远弃城前来投奔。晋军又攻陷贝州。

　　本年，黄河以北各州全被晋军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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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明三年（917）二月五日，晋军进攻黎阳，刘鄩击退了他们。

　　冬十月，晋王从魏州回太原。

　　十二月，晋王从太原又到魏州。十五日，末帝驾临洛阳，因为明年将在南郊举行祭祀。于是前往伊阙，亲自拜祭宣陵。当时租庸使赵岩劝末帝在洛阳郊外祭天，并说：“帝王接受天命，必须行祭天大礼，愿陛下尽力做到。”宰臣敬翔上奏说：“国家从刘鄩战败以来，仓库的积蓄用尽，靠一点点向老百姓征敛，供给军队都不够，郊祀的礼仪，需要金钱颁行赏赐，正是博取虚名而承受实际上的损耗。况且晋人大军压境，御驾不可轻易行动。”末帝不听从，于是前往洛阳。本月，晋人攻陷杨刘城，末帝听到后感到害怕，于是停止南郊祭天的准备，御驾急归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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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明四年（918）春正月，晋军入寇郓州、濮州境内。御驾从洛阳回到东京。

　　二月，派将领谢彦章统帅数万之众进逼杨刘城。二十一日，晋王前来救援杨刘城。谢彦章的军队作战失利而退。

　　八月，晋军到达杨刘口，于是驻军在麻家渡，梁军北面招讨使贺瑰领兵屯驻在濮州北面的行台村，与晋军对阵一百多天。晋王率领轻骑兵前来侦察，许州节度使谢彦章出动伏兵扑击，包围晋军几层，遇上晋军救兵来到，晋王只身逃脱。

　　十二月一日，晋王领军迫近行台寨，离寨十里扎营。北面招讨使贺瑰杀害许州节度使谢彦章、濮州刺史孟审澄、别将侯温裕等人于军中，而以他们图谋叛逆罪上报朝廷。这是被行营马步都虞候朱珪所挑拨陷害。晋王闻讯后，高兴地说：“他们将帅不和，离灭亡就没有几天了。”八日，以行营各军马步都虞候、光禄大夫、检校太保、曹州刺史朱珪为检校太傅，充任匡国军节度观察留后，仍任行营各军马步都虞候。

　　十四日发布诏书说：“行营各军马步都虞候、匡国军节度留后朱珪，前因敌寇未灭战火正炽之时，期望在朝夕之间，能平息战争之患，常在将帅之间，特别表现出忧虑劳苦，而谢彦章、孟审澄、侯温裕忽然产生不良意图，萌生叛逆的志向，有赖于朱珪坚持气节，暗中运用深沉的智谋，终于擒获元凶，避免了增强敌人势力。特加以异常的任命，以表彰他忠孝的智谋，交给他强大的藩镇，让他蒙受深厚的恩泽。可封为检校太傅，兼任平卢军节度使，淄、青、登、莱等州观察使处置使、押新罗渤海两蕃使兼行营各军马步军副都指挥使，又进封为沛国郡开国侯。”

　　二十四日，北面招讨使贺瑰率领大军与晋人在胡柳陂交战，晋人战败。同日傍晚，又被晋人打败。原先，晋人发兵准备袭击东京，于是下令宫中老弱全回到邺都，这月二十二日，晋王到达临濮，贺瑰、王彦章从行台寨领军跟踪他。二十四日，到胡柳陂，晋王领兵出战，贺瑰军队已列成战阵，晋王领骑兵突击，王彦章一军首先战败，王彦章逃到濮阳。晋军的辎重在阵地西边，贺瑰领军迫近它，晋军大乱逃奔，自相践踏，死者多得数不清，晋军大将周德威战死阵中。贺瑰军于是占领一座土山，在山下列阵，晋王又领兵来交战。贺瑰军终于战败。第二天晋军攻打濮阳，占领了它，京师实行戒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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