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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礼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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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礼,燕人也。初为刘仁恭裨将,性凶险,多奸谋,辞气庸下,与人交言,癖于不逊,自少及长,专蓄异谋。及从刘守文之沧州,委将偏师。守文省父燕蓟,据城为乱。及败,奔于王镕。察镕不亲政事,遂曲事当权者,以求衒达。每对镕自言有将才,孙、吴、韩、白,莫己若也。镕赏其言,给遗甚厚,因录为义男,赐姓,名德明,由是每令将兵。自柏乡战胜之后,常从庄宗行营。素不知书,亦无方略,惟于懦兵之中萋菲上将,言甲不知进退,乙不识军机,以此军人推为良将。 初,梁将杨师厚在魏州,文礼领赵兵三万夜掠经、宗,因侵贝郡。师厚先率步骑数千人,设伏于唐店。文礼大掠而旋,士皆卷甲束兵,夜凯歌,行至唐店,师厚伏兵四面围合,杀戮殆尽,文礼单骑仅免。自尔犹对诸将大言,或让之曰:“唐店之功,不须多伐。”文礼大惭。在镇州既久,见其政荒人僻,常蓄异图;酒酣之后,对左右每泄恶言,闻者莫不寒心。惟王镕略无猜间,渐为腹心,乃以符习代其行营,以文礼为防城使,自此专伺间隙。及镕杀李宏规,委政于其子昭祚。昭祚性逼戾,未识人间情伪,素养名持重,坐作贵人,既事权在手,朝夕欲代其父,向来附势之徒,无不族灭。 初,李宏规、李蔼持权用事,树立亲旧,分董要职,故奸宄之心不能摇动,文礼颇深畏惮。及宏规见杀,其部下五百人惧罪,将欲奔窜,聚泣偶语,未有所之。文礼因其离心,密以奸辞激之曰:“令公命我尽坑尔曹,我念尔十余年荷戈随我,为家为国,我若不即杀尔,则得罪于令公;我若不言,又负尔辈。”众军皆泣。是夜作乱,杀王镕父子,举族灰灭,惟留王昭祚妻朱氏通梁人;寻间道告于梁曰:“王氏丧于乱军,普宁公主无恙。”文礼徇贼帅张友顺所请,因为留后,于潭城视事。以事上闻,兼要节旄,寻亦奉笺劝进,庄宗姑示含容,乃可其请。 文礼比厮役小人,骤居人上,行步动息,皆不自安。出则千余人露刃相随,日杀不辜,道路以目,常虑我师问罪,奸心百端。南通朱氏,北结契丹,往往擒获其使,庄宗遣人送还,文礼由是愈恐。是岁八月,庄宗遣阎宝、史建瑭及赵将符习等率王镕本军进讨。师兴,文礼病疽腹,及闻史建瑭攻下赵州,惊悸而卒。其子处瑾、处球秘不发丧,军府内外,皆不知之,每日于寝宫问安。处瑾与其腹心韩正时参决大事,同谋奸恶。初,文礼疽未发时,举家咸见鬼物,昏瞑之后或歌或哭,又野河色变如血,游鱼多死,浮于水上,识者知其必败。 十九年三月,阎宝为处瑾所败,庄宗以李嗣昭代之。四月,嗣昭为流矢所中,寻卒于师,命李存进继之。存进亦以战殁,乃以符存审为北面招讨使,攻镇州。是时,处瑾危蹙日甚。昭义军节度判官任圜驰至城下,谕以祸福,处瑾登陴以诚告,乃遣牙将张彭送款于行台。俄而符存审师至城下。是夜,赵将李再丰之子冲投缒以接王师,故诸军登城,迟明毕入,获处瑾、处球、处琪,并其母及同恶人等,皆折足送行台,镇人请醢而食之。又发文礼之尸,磔之于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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