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纥石烈牙吾塔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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纥石烈牙吾塔,一名志。本出亲军,性刚悍喜战。 贞祐间,仆散安贞为山东路宣抚使,以牙吾塔为军中提控。是时,山东群盗蜂起,安贞遣牙吾塔破巨蒙等四堌,又破马耳山砦,杀刘二祖贼党四千余人,降贼八千,虏其伪宣差程宽、招军大使程福,又降胁从民三万余人。贞祐四年六月,积功累迁栏通渡经略使。十月,为元帅左都监。十二月,行山东西路兵马都总管府事,兼武宁军节度使、徐州管内观察使。 兴定二年正月,宋兵万余攻泗州,牙吾塔赴援,至临淮,遇宋人三百,掩杀殆尽。及泗州,宋兵八千围甚急,督众进战,大破之,溺水死者甚众,获马三百余匹,俘五十余人。又围盱眙,宋人闭门坚守,不敢出。以骑兵分掠境内,而时遣羸卒薄城诱之。宋人出骑数百来拒,牙吾塔麾兵佯北,发伏击之,斩首二百。宋人复出步骑八千来援,合击败之,杀一太尉,斩首三百。寻获觇者,称青平宋兵甚众,将救盱眙。牙吾塔移兵赴之,宋兵步骑七千人突出,兵少却,旋以轻骑扼其后。初逗留不与战,纵之走东南,薄诸河,斩首千余,溺死者无算,获马牛数百,甲仗以千计。师还,遇宋兵三千于连塘村,斩首千余级,俘五十人,获马三十五疋,宣宗以其有功,赐金带一。三年正月,败宋人于濠州之香山村。二月,又败之于滁州,斩首千级。拔小江寨,杀统制王大篷等,斩三万,俘万余人。又拔辅嘉平山寨,斩首数千,俘五百余人,获马牛数百,粮万斛。三月,提控奥敦吾里不大败宋人于上津县,兵还至濠州,宋人以军八千拒战,牙吾塔迎击败之,获马百余疋。 五年正月,上以红袄贼助宋为害,边兵久劳苦,诏牙吾塔遗宋人书求战,略曰:“宋与我国通好,百年于此,顷岁以来,纳我叛亡,绝我贡币,又遣红袄贼乘间窃出,跳梁边疆,使吾民不得休息。彼国若以此曹为足恃,请悉众而来,一决胜负,果能当我之锋,沿边城邑当以相奉。度不能,即宜安分保境,何必狐号鼠窃、乘阴伺夜以为此态耶?且彼之将帅亦自受钺总戎,而临敌则望风远遁,被攻则闭垒深藏,逮吾师还,然后现形耀影以示武。夫小民尚气,女子有志者犹不尔也,切为彼国羞之。” 先是,宋将时青袭破泗州西城。二月,牙吾塔将兵取之,宋兵拒守甚力,乃募死士以梯冲并进,大败宋兵。时青乘城指麾,射中其目,遂拔众南奔。乃陈兵横绝走路击之,宋兵大溃,遂复泗州西城。三月,复出兵宋境,以报其役,破团山、贾家等诸寨,进逼濠州。牙吾塔虑州人出拒,躬率劲兵逆之,遇逻骑二百于城东,击杀过半。会侦者言前路刍粮甚艰,乃西掠定远,由涡口而还。九月,又率兵渡淮,大破宋兵于团山,诏迁官升职有差。 元光元年五月,以京东便宜总帅兼行户、工部事,上因谓宰臣曰:“牙吾塔性刚,人皆畏之,委之行部,无不办者。至于御下亦颇有术,提控有胡论出者,渠厚待之,常同器而食,其人感奋,遂以战死。”英王守纯曰:“凡为将帅,驾驭人材皆当如此。”上曰:“然。”未几,宋人三千潜渡淮,至聊林,尽伐堤柳,塞汴水以断吾粮道。牙吾塔遣精甲千余破之,获其舟及渡者七百人,汴流由是复通。 二年四月,上言:“赏罚国之大信,帝王所以劝善而惩恶,其令一出,不可中变。向官军战殁者皆廪给其家,恩至厚也。臣近抵宿州,乃知例以楮币折支,往往不给,至于失所。此殆有司出纳之吝,不能奉行朝廷德意之过也。自今愿支本色,令得赡济。”以粮储方艰,诏有司给其半。 红袄贼寇寿、颍,剽掠数日而去。牙吾塔闻之,率兵渡淮,侦知朱村、孝义村有贼各数百,分兵攻之,连破两栅,及焚其村坞数十。还遇宋兵数百,阵淮南岸,击杀其半,寻有兵千余自东南来追,复大败之。 先是,纳合六哥杀元帅蒙古纲,据邳州以叛。十月,牙吾塔围之,焚其楼橹,斩首百余。于是,宋钤辖高显、统制侯进、正将陈荣等知不能守,共诛六哥,持其首缒城降。六哥既诛,众犹拒守,方督兵进攻,宋总领刘斌、提控黄温等缚首乱颜俊、戚谊、完颜乞哥,及枭提控金山八打首,遣其校马俊、吴珪来献。既而红袄监军徐福、统制王喜等亦遣其总领孙成、总押徐琦纳款。刘斌等遂率军民出降,牙吾塔入城,抚慰其众,各使安集,又招获红袄统制十有五人,将官训练百三十有九人。十一月,遣人来报,仍函六哥首以献。宣宗大喜,进牙吾塔官一阶,赐金三百两、内府重币十端,将士迁赏有差。 正大三年十一月,北兵猝入西夏,攻中兴府甚急。召陕西行省及陕州、灵宝二总帅讹可、牙吾塔议兵。又诏谕两省曰:“倘边方有警,内地可忧,若不早图,恐成噬脐。旦夕事势不同,随机应变,若逐旋申奏,恐失事机,并从行省从宜规画。” 四年,牙吾塔复取平阳,获马三千。是岁,大兵既灭夏国,进攻陕西德顺、秦州、清水等城、遂自凤翔入京兆,关中大震。五年,围庆阳。 六年十月,上命陕省以羊酒及币赴庆阳犒北帅,为缓师计。北中亦遣唐庆等往来议和,寻遣斡骨栾为小使,径来行省。十二月,诏以牙吾塔与副枢蒲阿权签枢密院事,内族讹可将兵救庆阳。七年正月,战于大昌原,庆阳围解。诏以牙吾塔为左副元帅,屯京兆。初,斡骨栾来,行省恐泄事机,因留之。蒲阿等既解庆阳之围,志气骄满,乃遣还,谓使者曰:“我已准备军马,可战斗来。”语甚不逊,斡骨栾以此言上闻,太宗皇帝大怒,至应州,以九日拜天,即亲统大兵入陕西。 八年,迁居民于河南,弃京兆东还。五月,至阌乡,得寒疾,汗不出,死。 “塔”亦作“太”,亦曰“牙忽带”,盖女直语,无正字也。是岁九月,国信使内族乘庆自北使还,始知牙吾塔不逊激怒之语,且言庆等在旁心魄震荡,殆不忍闻。当时以帅臣不知书,误国乃尔。 塔为人鸷狠狼戾,好结小人,不听朝廷节制。尝入朝,诣省堂,诋毁宰执,宰执亦不敢言,而上倚其镇东方,亦优容之。尤不喜文士,僚属有长裾者,辄以刀截去。又喜凌侮使者,凡朝廷遣使来,必以酒食困之。或辞以不饮,因并食不给,使饿而去。司农少卿张用章以行户部过宿,塔饮以酒。张辞以寒疾,塔笑曰:“此易治耳。”趋左右持艾来,卧张于床,灸之数十。又以银符佩妓,屡往州郡取赇 ,州将之妻皆远迎迓,号“省差行首”,厚贿之。御史康锡上章劾之,且曰:“朝廷容之,适所以害之。欲保全其人,宜加裁制。”朝廷竟不治其罪,以屡败宋兵,威震淮、泗。好用鼓椎击人,世呼曰“卢鼓椎”,其名可以怖儿啼,大概如呼“麻胡”云。 有子名阿里合,世目曰“小鼓椎”,尝为元帅,从哀宗至归德,与蒲察官奴作乱,伏诛。 康锡,字伯禄,赵州人。至宁元年进士。正大初,由省掾拜御史,劾侯挚、师安石非相材,近侍局宗室撒合辇声势熏灼,请托公行,不可使在禁近,时论韪之。转右司都事、京南路司农丞,为河中路治中。河中破,从时帅率兵南奔,济河,船败死。为人气质重厚,公家之事知无不为,与雷渊、翼禹锡齐名。 *** 赞曰:金自胡沙虎、高琪用事,风俗一变,朝廷矫宽厚之政,好为苛察,然为之不果,反成姑息。将帅鄙儒雅之风,好为粗豪,然用非其宜,终至跋扈。牙吾塔战胜攻取,威行江、淮,而矜暴不法,肆侮王人,此岂可制者乎?弃陕而归,死于道途,殆其幸欤!其子效尤,竟陷大僇,君子乃知康锡之言不为过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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