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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宗完颜珣纪(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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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光年春正月庚戌朔,免朝。辛亥,世宗忌辰,谒奠于启庆宫。元帅惟弼破红袄贼于张骞店。壬子,遣官垦种京东、西、南三路水田。甲寅,禁非边关急速事无驰传,有滥乘者州县径白省部,四方馆从御史台,外路从分按御史治之。诏陕西西路行省徙京兆者,兵退还治平凉。坊州刺史把移失剌以弃城,伏诛。郑州防御使裴满羊哥、同知防御使古里甲石伦除名。平西节度使把古咬住夺官一阶。丁卯,诏抚谕京东百姓。 二月壬午,诏徙中京、唐、邓、商、虢、许、陕等州屯军及诸军家属赴京兆、同、华就粮屯。乙酉,陕西西路行省请以厚赏募河西蕃部族寺僧,图复大通城,命行省枢密院筹之。癸巳,上谕宰臣,宋人以重兵攻平舆、褒信,我师力战却之,又侦知其事状之详。若俟帅府上功推赏,岂急于劝奖之道?其遣清望官,赍空名宣敕,核实给之。乙未,诏谕河南、陕西。大元兵屯葭州。壬寅,权定行省、枢府、元帅府辄杖左右司、经历司官罪法。甲辰,上念鄜延被兵,又延安受围,尝发民粟给军。诏除延安、鄜、坊、丹、葭、绥德税租,仍令有司偿其粟直,不足者许补官。戊申,恒州军变,万户呼延棫等千余人杀掠城中,焚庐舍而去。己酉,遣元帅左监军讹可行元帅府事,节制三路军马伐宋,同签枢密院事时全行院事,副之。 三月辛酉,宋人掠确山县之刘村。丙寅,岁星犯太微左执法。戊辰,枢密院委差官贾天安上书言利害。壬申,尚书右丞徒单思忠以病马输官,冒取高价,御史劾之,有司以监主自盗论死,上顾惜大体,降授陈州防御使。癸酉,提控李师林败夏人于永木岭。郭文振表,近得俘者言,南北合兵将攻河南、陕西。诏枢密备御。 夏四月辛巳,以金吾卫上将军、劝农使讹可签枢密院事。置大司农司,设大司农卿、少卿、丞,京东、西、南三路置行司,并兼采访事。壬午,大元兵攻陵川县。丁酉,林怀路行元帅府事惟良削官两阶,罢之。更定辟举县令之法,而复行之。戊戌,籍丁忧待阙、追殿等官,备防秋。丁未,行枢密院报淮南之捷。 五月戊申朔,大元兵屯隰、吉、翼等州。壬戌,讹可、时全军大败。甲子,讹可以败绩当死,上面数而责之,勉其后效命,朘官两阶。丁卯,召致政胥鼎等赴省议利害。壬申,时全伏诛。 六月戊寅朔,造舟运陕西粮,由大庆关渡抵湖城。癸未,大赦。陈州防御使吕子羽坐乏军兴,自尽。制诸监官及八品以下职事,丁忧、待阙、任满、遥授者,试补侍卫亲军。命各路司农司设捕盗方略。丁酉,红袄贼掠柳子镇,驱百姓及驿马而去,提控张瑀追击,夺所掠还。伪监军王二据黎阳县,提控王泉讨之,复其城。 秋七月庚戌,大元将按察邬以其众屯晋安、冀州之境。丙辰,上党公完颜开复泽州。己未,归德行枢密院王庭玉报曹州破红袄贼之捷。庚申,定监当官选法。河北群盗犯封丘、开封界,令枢密院御捕。甲子,京东总帅纥石烈牙吾塔请自今行院帅府幕职,有过得自决之。不允。戊辰,红袄贼袭徐州之十八里砦,又袭古城、桃园,官军破之。乙亥,太白昼见经天,与日争光。 八月丁丑,定西征将士官赏有差。己卯,彗星见西方。甲申,增定藏匿逃亡亲军罪及告捕赏格。积石州蕃族叛附于夏,巩州提控尼旁古三郎讨之,获羊千口,进尚膳,诏却之。以彗星见,改元,大赦。谕旨宰臣曰:“赦书已颁,时刻之间,人命所系。其令将命者速往,计期而至。”以大司农把胡鲁为参知政事。癸巳,河间公移剌众家奴、高阳公张甫兵复河间府,是日,报捷者始达。上以道途梗塞,报者艰虞,命厚赏之。夏人入德顺。壬寅,祈雨。 九月丙午朔,以左右警巡使兼弹压。谕陕西行省备边。壬子,牙吾塔请以兵由寿州渡淮,捣宋人巢穴,不从。乙卯,议经略淮南。己巳,宋人掠遂平县之石砦店,复侵南阳,唐州提控夹谷九住败之。 冬十月丁丑,夏人掠德顺之神林堡。壬午,宋张惠攻零子镇,为斡鲁朵所败,虏其裨将二人。河中府万户孙仲威执其安抚使阿不罕胡鲁剌据城叛,陕西行省遣将讨平之。癸未,复曹州。甲申,上猎于近郊,诏免百官送迎,且勿令治道,以劳百姓。庚寅,徙彰德招抚使杜先军于卫州。乙未,大元兵下荣州之胡壁堡及临晋。庚子,诏所司巡护避兵民资产。甲辰,以京兆官民避兵南山者多至百万,诏兼同知府事完颜霆等安抚其众。 十一月丁未,大元兵徇同州,定国军节度使李复亨、同知定国军节度使讹可皆自尽。甲寅,京东总帅牙吾塔报临淮破宋兵之捷。戊辰,大元蒙古蒲花攻凤翔府。 十二月乙亥朔,上谓皇太子曰:“吾尝夜思天下事,必索烛以记,明而即行,汝亦当然。”以河中治中侯小叔权元帅府右都监,许便宜行事。乙酉,迁同知平阳府事史咏龙虎卫上将军,赐号“守节忠臣”,权行平阳公府事。丁亥,叠州总管青宜可卒,特命其子角袭职。诏谕近侍局曰:“奉御、奉职皆少年,不知书。朕忆曩时置说书人,日为讲论自古君臣父子之教,使知所以事上者,其复置。”己丑,兰州提控唐括昉败夏人于质孤堡。大元以大军攻凤翔。 二年春正月甲辰朔,诏免朝贺。乙巳,世宗忌日,谒奠于启庆宫。右丞相汝砺乞致政,上面谕使留。大元兵下河中府,权元帅右都监侯小叔复之。壬子,寿州防御使完颜乃剌夺官四阶。甲寅,上谕宰臣曰:“向有人言便宜事,卿等屡奏乞作中旨行之。帝王从谏足矣,岂可掠人之美以为己出哉!”戊午,四方馆瘸驴以罪罢,宰臣请以散地羁縻之,上曰:“此辈豪杰,正须诚待,若以术制,适使自疑。但不畀军政,外补何害?”授瘸驴恒州刺史。又谓:“鬻爵恩例有丁忧官得起复者,是教人以不孝也,何为著此令哉?”丁卯,大元兵复下河中府。 二月甲戌朔,皇后生辰,诏免贺礼。己卯,丞相汝砺朝会,免拜,设榻殿下,久立赐休。壬午,诏“军官犯罪,旧制更不可任用,今多故之秋,人才难得,朕欲除大罪外,徒刑追配有武艺善掌兵者,量才复用。其令尚书省议以闻”。丁亥,大赦。己亥,凤翔围解。石盏合喜加金紫光禄大夫,升左监军,特授大名府谷忽申猛安,完颜仲元加光禄大夫,升右监军,特授河北东路洮委必剌猛安,各赐金鞶带有差。 三月甲辰朔,宋人袭汝阳。壬子,诫谕平章英王守纯崇饮。癸丑,以河中府推官籍阿外权元帅右都监,代领侯小叔军。甲寅,上谓宰臣:“人有才堪任事,其心不下者,终不足贵。”丞相汝砺对曰:“其心不正而济之以才,所谓虎而翼者也,虽古圣人亦未易知。”上以为然。丙辰,长春节,免朝。以户部尚书石盏畏忻为参知政事,兼修国史。辛酉,禁茶。壬戌,诏以凤翔战功及颁赏等级遍谕诸郡。甲子,以完颜伯嘉权参知政事,行尚书省于河中府。辛未,诏职官犯罪非死罪除名,遇赦幸免,有才干者中外并用。 夏四月癸酉朔,复霍州汾西县,诏给空名宣敕,迁赏将士之有功者。丙子,设京兆南山安抚司。丁丑,故凤翔万户完颜丑和以死节赠怀远大将军,授刺史职。其父恕除以功例赏外,迁两官,升职二等。己卯,遣官阅河南帅府见兵,籍闲官豪右亲丁及辽东、河北客户为军。庚子,募西山猎户为军。 五月癸卯朔,始造“元光重宝”。丙午,复河中府及荣州,遣人持檄招前恒山公武仙。乙卯,权平阳公史咏复霍州及洪洞县。丁巳,始造“元光珍货”,同银行用。戊午,以檄招东平严实。己未,参知政事毅夫言:“胁从人号‘忠孝军’,而置沿淮者所为多不法,请防闲之。”上曰:“人心无常,顾驭之何如耳。驭之有术,远方犹且听命,况此辈乎!不然,虽左右亦难防闲。正在廓开大度而已。若是而不能致太平者,命也。”庚申,签河南路寄居官民充军。辛酉,徙晋阳公郭文振兵于孟州。甲子,徙权平阳公史咏兵于解州、河中府。 六月乙亥,京东总帅牙吾塔报淮南之捷。丁亥,罢行省所置监察御史兼弹压之职。戊子,议遣人招李全、严实、张林。甲午,诏罢河中行省,置元帅府。辛丑,遥授静难军节度使颜盏虾蟆等以保凤翔功进官。 秋七月壬寅朔,夏人犯积石州,羌界寺族多陷没,惟桑逋寺僧看逋、昭逋、厮没及答那寺僧奔鞠等拒而不从。诏赏诸僧钤辖正将等官,而给以廪禄。乙巳,遣兵守卫解州盐池。庚戌,以空名宣敕迁赏诸部降人。壬子,除市易用银及银与宝泉私相易之禁。癸丑,敕诸御史曰:“琐细事非人主所宜诘,然凡涉奸弊,靡不有关国政者。比闻朝官及承应人月给俸粮,多杂糠土,有司所收曷尝有是物哉。至于出纳斗斛,亦小大不一,此皆理所不容者,而台官初不问。事事须朕言之,安用汝曹也!”乙卯,丹凤门坏。丁巳,阴坡族之骨鞠门等叛归夏,元帅夹谷瑞发兵讨之,以捷闻。御史中丞师安石言制敌二事。戊午,宰臣方对次,有司奏前奉御温敦太平卒。上大骇曰:“朕屡欲授太平一职,每以事阻,今仅授之未数日而亡,岂非天耶!”因谓宰臣曰:“海陵时有护卫二人私语,一曰富贵在天,一曰由君所赐。海陵窃闻之,诏授言由君所得以五品职,意谓诚由己也,而其人以疾竟不及授。章宗秋猎,闻平章张万公薨,叹曰:‘朕乃将拜万公丞相,而遂不起,命也。’”乙丑,诏籍陕西路侨居官民为军。 八月辛未朔,邳州从宜经略使纳合六哥等率都统金山颜俊以沂州百余人,晨入省署,杀行尚书省蒙古纲,据州反。壬申,诏赏京兆路官军保全南山诸谷之功,以所全人数多寡为等第,千人以上官一阶,三千人以上两阶,五千人以上三阶,仍升职一等,能以力战护之者又增一阶,战没者就以赠之。甲戌,遣官持空名宣敕,谕以重赏招纳合六哥,拒命,即命牙吾塔合行院兵讨灭之。乙亥,火星入鬼宿中,掩积尸气。乙酉,诏能捕获反贼六哥者,除见定官外,仍与世袭谋克。丙戌,遣官分行蔡、息、陈、亳、唐、邓、裕诸州,洎司农司州县吏同议,凡民丁相聚立砦避兵,与各巡检军相依者,五十户以上置砦长一员,百户增副一员,仍先迁一官,能安民弭盗劝农者论功注授。 九月庚子朔,日有食之。宋人入寿州,女奚烈蒲乃力战却之。壬寅,枢密院奏提控术甲剉只罕破宋人之功。甲辰,宋人攻南阳。丙午,牙塔报桃园、淮阳之捷,并以纳合六哥结构李全之状来告。戊申,降人孙邦佐自李全军中归,遥授知东平府兼山东西路兵马都总管。官军与宋人力战于胡陂而却之,提控术虎春儿为所杀。癸丑,纳合六哥所署伪都统乌古论赛汉、夹谷留住等来归。己未,赠术虎春儿银青荣禄大夫。丙寅,扎也胡鲁等拔邳州南城。丁卯,权御史中丞帅安石等劾英王守纯不实,付有司鞠治,寻诏免罪,而犹责论之。 冬十月癸酉,徙晋阳公郭文振等兵于卫州。乙亥,制行枢密院及元帅府,农隙之月分番巡徼校猎,月不过三次。丁丑,上猎于近郊。己卯,祫于太庙。壬午,火星犯灵台。乙酉,上猎于近郊。辛卯,诏石壕店、渑池、永宁县各屯兵千人。壬辰,滕州人时明谋反,伏诛。戊戌,唐、邓行元帅报淮南之捷。 十一月己亥,红袄贼伪监军徐福等来降。诏进牙吾塔官一阶,赐金币有差。辛丑,总帅牙吾塔报邳州之捷,函叛人六哥首以献。开封县境有虎咥人,诏亲军百人射杀之,赏射获者银二十两,而以内府药赐伤者。丙午,邳州红袄贼三千来降,初拟置诸陈、许之间,上以为“若辈虽降,家属尚在河朔,余党必杀之,所得者寡而被害者众,亦复安忍?不若命使抚谕,加以官赏而遣之还。果忠于我,虽处河朔岂负我耶?且余众感恩,将有效顺者矣”。戊午,以上党公完颜开之请,谕开及郭文振、史咏、王遇、张道、卢芝等各与所邻帅府相视可耕土田,及濒河北岸之地,分界而种之,以给军饷。辛酉,巩州行元帅府报会州破夏人之捷。 十二月己巳朔,徙沿淮巡检边军于内地。癸酉,以空名宣命金银符给完颜开赏功。辛巳,诏延安土人充司县官义军使者选人代之,量免其民差税。邳州民丁死战阵者各赠官一阶。归德、徐、邳、宿、泗、永、亳、颍、寿等州复业及新地民,免差税二年,见户一年,尝供给邳州者复免一年之半,睢州、陈留、杞县免三之一。 丁亥,上不豫,免朝。戊子,皇太子率百官及王妃、公主入问起居。己丑,复入问起居。庚寅,上崩于宁德殿,寿六十有一。 上疾大渐,暮夜,近臣皆出,惟前朝资明夫人郑氏年老侍侧,上知其可托,诏之曰:“速召皇太子主后事。”言绝而崩。夫人秘之。是夜,皇后及遣妃庞氏问安寝阁。庞氏阴狡机慧,常以其子守纯年长不得立,心鞅鞅。夫人恐其为变,即绐之曰:“上方更衣,后妃可少休他室。”伺其入,遽钥之,急召大臣,传遗诏立皇太子,始启户出后妃,发丧。皇太子方入宫,英王守纯已先入,皇太子知之,分遣枢密院官及东宫亲卫军官移剌蒲阿集军三万余于东华门街。部署即定,命护卫四人监守纯于近侍局,乃即皇帝位于柩前。 壬辰,宣遗诏。是日,诏赦中外。 明年正月戊戌朔,改元正大,谥大行曰继天兴统述道勤仁英武圣孝皇帝,庙号宣宗。三月庚申,葬德陵。 *** 赞曰:宣宗当金源末运,虽乏拨乱反正之材,而有励精图治之志。迹其勤政忧民,中兴之业盖可期也,然而卒无成功者何哉?良由性本猜忌,崇信翙御,奖用吏胥,苛刻成风,举措失当故也。执中元恶,此岂可相者乎,顾乃怀其援立之私,自除廉陛之分,悖礼甚矣。高琪之诛执中,虽云除恶,律以《春秋》之法,岂逃赵鞅晋阳之责?既不能罪而遂相之,失之又失者也。迁汴之后,北顾大元之朝日益隆盛,智识之士孰不先知?方且狃于余威,牵制群议,南开宋衅,西启夏侮,兵力既分,功不补患。曾未数年,昔也日辟国百里,今也日蹙国里,其能济乎?再迁遂至失国,岂不重可叹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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